刘小雅紧咬着嘴唇,低声对周一鸣解释道:“我刚刚打电话问了问医生,医生也说不清楚,但却说这对玲儿来说是好事儿,他建议玲儿跟你多接触一下,”说着眼里流出两行清泪,压抑着低声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为难,但还是恳求你能帮帮玲儿。”
说着又急忙补充道:“我一定会支付报酬的,这一切都好商量。”
周一鸣闻言皱起眉头,“刘姐,报酬不报酬的另说,问题是真的管用吗?”
刘晓雅低声哭泣道:“自闭症本来就没有什么治疗方法,一般情况下都只能象征性的做一些疏导性治疗,通常也没什么效果,大部分只能看运气如何,我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医生说玲儿现在的反应是一个好的信号,但……”
周一鸣暗暗苦笑一下,刘晓雅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只有他能让玲儿做出一些额外的反应,对其他人依然是老样子,也就是说,想要继续治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周一鸣出马。
可问题是,他哪里懂这些?难道要自己每天陪着这个小姑娘教她说话画画?一天两天还行?但看这个局势,别说一两天了,就是一两年都不见得就能起到应有的效果,那样一来他就什么都别做了。
想到这里,周一鸣暗暗皱起眉头,有心拒绝,但扭头看到刘紫玲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正静静的望着他,这拒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看出周一鸣的犹豫,刘晓雅急忙补充道:“小周,我可以聘请你做玲儿的家庭教师,一天陪她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时间随便,而且不用管有没有效果,只要满一年时间,我愿意用一幅齐白石的画作为酬劳,如果玲儿病情有好转,再加一幅张大千的。”
齐白石和张大千的画?听到刘晓雅这话,周一鸣眨了眨眼睛,南齐北张,这两个人一个专攻写意画花鸟,一个则除了写意花鸟之外无所不精,在画坛中都是擎天巨臂一般的存在。
而两个人的作品,在书画市场上,市价更是高的惊人,随便拿出一幅来都在几十万以上,尺幅稍大或者能属于小精品的,绝对能过百万,要是传承有序或者被名人收藏过,上千万也没什么难度,碰上真正的精品,分分钟过亿的节奏。
在现在的书画市场上,这两位的作品可都是属于有价无市的哪一种,除了一些大的拍卖会上,私底下里很少能碰到他们的作品流通,因为谁都知道,这两位的作品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未来的市场价值只高不低,留着绝对不会亏本。
而刘晓雅却一下子要拿两幅出来,而且是当做酬金支付给他,这让周一鸣颇为惊讶,也有些感动。母爱至真至深,确实令人钦佩。
怎么办?要不要答应?说实话,齐白石和张大千的画,周一鸣确实是想要,但要让他这样天天守着一个小姑娘,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如果就这样拒绝,又显得太过残忍,虽然谁也不能说他什么,但心里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
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周一鸣抬起头望着刘晓雅,“如果让我天天像是上班一样守着玲儿,那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要让我拒绝,说实话,真有点难,所以我提一些条件,刘姐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好,”刘晓雅激动的点点头,“只要你同意,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周一鸣暗道幸亏自己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不然就你这模样,非得让人将家底给骗干净不可。这么想着,周一鸣慢悠悠的说道:“就按刘姐你的说办法来,按照课时算,一天最少两个课时,一年下来七百三十个课时整。”
说着话音一转,“不过呢,我不会每天都到,要按照我自己的时间来安排,有事儿的时候我忙自己的,没事儿的时候再补齐缺掉的课时,保证一年完成七百三十个课时,怎么样?”
听到周一鸣的条件,刘晓雅抿着嘴唇考虑了几秒钟,随即果断的点点头,“我没有意见,”说着补充道:“明天我就带你验证一下了两幅画的真伪,另外再到公证处做个公正。”“好,没问题!”周一鸣也爽快的点了点头,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呢?如果刘晓雅不断的哀求或者拉关系,那给他再多的钱或者再好的东西,他都要好好考虑一下。与之相反,这种将这事儿当成生意来做,公事公办的态度才更容易让他接受。
毕竟他刚认识刘晓雅母女,还不到一天时间,相互之间的了解实在太少,而且不沾亲不带故的,要是不提前把话说清楚,很容易牵扯出别的麻烦。相反,大家先小人后君子,立了契约做了公证,不管以后如何,在这事儿上没有多余的纠缠,这是最好的选择。
这事儿看似简单,但事实上却是契约精神的最好体现。中/国是一个人情国/家,在做事儿的时候人们会有意无意的忽略掉契约的重要性,或者说不好意思提出建立契约的建议,觉得那样会破坏人情关系。
但事实上恰恰相反,在很多事情上,要是能早早的建立契约,不但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纠纷,还能维护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利益纠纷,才是破坏人情关系的罪魁祸首。
当然,周一鸣是老江湖,刘晓雅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两个人有意无意之间做出了对双方来说都最有利的选择。
话说明白了,周一鸣和刘晓雅自然是皆大欢喜,气氛也和煦起来,正好各色菜式也端了上来,刘晓雅一个劲儿的夹菜给周一鸣,还特意给他点了一壶老酒。
周一鸣架不住刘晓雅的热情,不知不觉就喝了个精光,好在他酒量不错,没有彻底喝醉。
不过美酒美食,这一切似乎来得真的太快,几天前的酱油煮挂面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微醺的周一鸣强忍着没让自己失态,拒绝刘晓雅送他回去的建议,自己打车回到玉园小区,简单洗了一个澡就睡了。
第二天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造化玉笔不在自己的身体里,立刻惊醒,唰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看到造化玉笔正静悄悄的悬浮在那件戟耳圈足铜炉上空。
怎么跑到炉子那边去了?周一鸣心有疑惑,伸手一招,玉笔嗖的一下落在了他的手心里,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两手捧着差不多三十公分长的玉笔,周一鸣迎着早上的太阳认认真真的打量一番,这是他第一次有时间有心思好好研究这一支被老道士说成是法宝的造化玉笔。
这玉笔的材质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青白玉,还达不到白玉的级别,自然更算不上是极品白玉了,如果按照市场价来算,这玉笔也就是几千块钱的水平。
但很显然,这玉笔不能当成普通的玉器来算,或者说根本不应该用金钱来评估这玉笔的价值,严格说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不过这玉笔的材质虽然不算出色,但也是正宗的和田玉,玉质很紧致,没有裂纹和杂质,就是石性重了一些。
但法宝就是法宝,跟材质无关啊,周一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握拳,玉笔无声无息的融入他的手臂里。可就在这时,玉笔忽然有点发热,手臂上像是贴着一个棒形的暖水袋,先是手臂部位,然后慢慢的延伸到整个身躯,都跟着热了起来。
不过这种热却不让他难受,反而感觉很舒服,像是冲了一个热水澡一般,从里到外那叫一个通透,让他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呻/吟。
片刻之后,这股热流才慢慢的消失。
心有不甘的周一鸣努力想找回刚才的感觉,但如论怎么催动玉笔,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儿?周一鸣暗暗皱起眉头,片刻之后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戟耳圈足铜炉上。难道是它的缘故?
周一鸣这一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玉笔从这铜炉上吸取到了某种能量,然后又将这能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猜测让他自己吓了一跳,这玉笔是打算让他修仙的节奏?想到这里周一鸣干咽了一口口水,又将玉笔拿在手里,认认真真的重新看了一遍,依然没有能发现什么异常,玉笔中老道士留给他的信息,全都是古玩鉴定相关,除此之外没有一丁点别的信息。
很显然,老道士只是想送他一场富贵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打算。
这样一想,周一鸣心里坦然多了。他要的不多,能有一场富贵就很满足了,何况这一场富贵还不是一般的富贵,而是一场天大的富贵。
洗漱之后在楼下吃了点早餐,周一鸣收拾一下心情,按照刘晓雅留给他的地址找过去,那是她家的地址。不过给周一鸣开门的并不是刘晓雅,而是昨天在古玩店碰到过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刘晓雅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