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德见两人虽然神色愤怒,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当他们是心里有愧,但即冷笑说:“怎么……被我说中了是!邹老爷子……陈老,你们二位一向都是我十分敬重的中医大师,怎么今天也会做出这种昏庸之事呢!唉……不过正所谓人非圣贤、谁能无过,我想两位也只是一时糊涂,你们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传出去的。”
邹老爷子闻言差点儿吐血,当下急怒地对江少游说:“小江……你把你为什么会在瞬间施展那么多针炙手法的事和这个糊涂蛋说一说,否则的话……这个糊涂蛋还真以为他就是中医界的圣人了呢!而且……你的治病方法明显和大多数中医不同,我也想听听你的行针方法有什么道理,如果确实有道理的话,完全可以在沙门医大全面推行嘛,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是你个人的医术不方便外传的话,那就算了。”
江少游闻言苦笑着说:“邹老爷子,这个真不是我藏私,而是我这人的触感特别强烈,每次施针使用出不同的针法时,我都可以通过针体的震颤,清晰的感应到施针的效果好坏,所以一旦发现运针手法不适应眼前的病症时,就可以立刻做出调整,直到找到最佳治疗针法为止。”
“原来是这样!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呀……唉!”
邹长春是真正心系中医发展的中医大师,见到江少游的行针方法颠覆了传统的针炙理念,本以为可以通过对此的发掘,而使得中医得到全新的发展机会,但是若这些只是江少游个人所有的天赋,那么可就没办法推广了。
江少游的医术再高,那也只是让这个世界上多出了一名高超的中医国手,这固然是中医界的一大幸事,但却对中医的整体发展,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中医该衰败,只怕还是会衰败的!
也正因如此,邹长春才自叹息不已。
见到邹长春那副失望的样子,江少游不知怎地心里就感觉一阵酸楚,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这老人的事儿似的。
为了不让邹老爷子太失望,于是江少游便将心里面一个还不算太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道:“不过……我这人虽然天生触感就特别强烈,但是原本对金针的触感也没有达到现在的这种程度,而是通过有针对性的训练才增强到现在这种程度的。”
“哦……原来你也进行过针对性的训练!”邹长春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忙说“原来对针的触感也可以通过训练来提高,那……你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训练的?”
高伟德看看邹长春,再看看江少游,心中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嘴上兀自不肯认输地说:“编……我看看你到底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嗯……是这样的……”江少游根本不去理会高伟德,略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后,才缓缓说道:“要说这方法其实也很简单,不过为了让大家更清晰的理解这个道理,我想先讲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一位号称枪王的武林高手年轻时收了两个徒弟,一直教导到他们渐渐长大成人,在这枪王年老的时候,将两个徒弟叫来,说他平生只有两件最珍贵的东西,一件就是他的无敌枪法,一件就是他的宝贝女儿,现在他要将这两件宝贝传给徒弟,不过他们每人就只能选择一样,选了他女儿的就不能再选无敌枪法,选了枪法的就不能再选他的女儿!”
“这师兄弟两个和师父的女儿朝夕相处,自是全都对其有情,不过大师兄志在江湖,想要做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虽然很喜欢小师妹,却敌不过无敌枪法的诱.惑,于是便抢先选择了无敌枪法。师弟虽然也很想有天下无敌的武功,但他却更喜欢和小师妹在一起生活,所以便没有和师兄抢,欣然选择了和师妹成婚。”
“师弟和小师妹成亲之日,师兄也获得了师父传给他的无敌枪法,便从此一人一枪离开了师门。五年之后,师兄终于练成绝世枪法,成就武林中的一段神话,成为新一届的武林盟主。然而在获得了成功之后,他却又怀念起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师妹来,总觉得纵然得了天下,但没有心仪的美人相伴,总是有些遗憾。”
“师兄越想越觉得自己处处都比师弟强,凭什么师弟就能和师妹在一起,而自己却要孤老江湖?于是便星夜兼程地返回了师门,准备逼迫师弟将师妹让给自己。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知道师父在年前已经去世,否则再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万万不敢。”
“回到熟悉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小师妹正在河边洗衣服,身边还跟着一个顽皮的孩子!大师兄心如刀割,却没先和小师妹打招呼,竟直寻到了师弟。他看到师弟的时候,只见师弟正在擦一杆枪,那明明只是一杆很普通的枪,可不知道为什么,拿在师弟的手中,就好象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样。”
“师兄隐隐有些忌惮,当下二话不说,立刻一挥耗费万金打造的神枪,施展开师父传授的无敌枪法,直向师弟杀去。师弟似是早有所觉,见状只是微微一笑,说声‘你来了’,然后就举起手中那把普通的长枪,只是随意一刺,就将师兄的手腕刺伤,再轻轻一搅,师兄那万金打造的神枪就如一根稻草般被挑飞出去。与此同时,师弟那普通的长枪却如长了眼睛、长了手一般,将师兄腰间系着的一个荷包解了下来,轻轻挑回到他的手中。那荷包是师妹当年亲手所绣,送给他们师兄弟每人一个。其实师弟在和小师妹成亲的那天,就想将这荷包讨回,只不过那时候的师弟还不是师兄手对手。”
“师兄惨然一笑,说:‘我真傻,还以为放弃小师妹就能学得无敌下天的枪法!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师父最疼爱的始终都是小师妹,又怎么可能会将真正无敌的枪法传给外人?师弟,还是你够聪明!’”
“师弟淡淡的一笑,说:‘师兄,你错了,师父从来都没传过我枪法,他只是教我如何和枪交朋友而已。从成亲那天开始,师父就让我每天和这把枪时刻不得分离,哪怕是吃饭、睡觉,都不得放下此枪片刻。并且让我真正的用心去感受这把枪的存在,去尽一切努力的让自己和这把枪融合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我渐渐地感觉不到这把枪的存在,因为那时候这把枪已经成为了我肢体的一部分。枪就是我,我就是枪!我可以用这把枪轻易地给自己系上腰带,也可以用这把枪剥开一个煮熟的鸡蛋,却不会在蛋清上留下丝毫的痕迹。所以……师兄,师父并没有骗你,你学到的确实是当世最厉害的枪法。不过……当我让这把枪真正地成为我肢体延伸的一部分时,任何所谓的绝世枪法,在我的这把枪面前,都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笑话而已!’”
江少游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转头望向邹长春和陈宝华,道:“故事讲到这里,想必二位应该也明白了!我以前曾经和一位老人学过些中医的基础知识,那老人也交过我如何使用金针、如何认穴,但是却从来没交过我任何针炙技法,他只是让我每天针不离手,让我和这些金针交朋友,让我时常用这些金针在我自己的身体上试针……努力地让它们成为我肢体的一部分,也只有真正的人针合一,才能使我对金针的触感越发地超越常人,达到一种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程度。这些……差不多就是我这针法的秘诀,或者这方法也可适用到别人的身上,但是……金针毕竟不同于别的东西,天天带在身边,时刻不离手的话也可能会有危险的。所以……这方法是否需要推广,邹老最好还是谨慎考虑一下。”
江少游这番话当然是谎话,但却也并非顺口胡说。这个故事,是江少游一次在网络上偶然看到的短篇武侠小说,当时深有感触,便几乎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
至于这其中的道理,则是江少游自己总结出来的,他以前当然没和什么神秘的老人学过医术,不过那种针不离手的日子,江少游却是真正的尝试了几天。
就是最近这几天,为了学会从马教授那学来的十三种针法,江少游几乎是夜以继日的在自己的身体上苦练,每天握针的时间绝对超过十个小时以上。而且为了体验到针法中细微的变化,更不得不一次次的将金针扎入到他自己的身体里,结果这一次次的尝试和不停地与手中金针的磨合,让他对金针的触感果然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现在哪怕是不使用透视眼,他也可以很轻松地完成大多数高难度的针法技巧,这在以前却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所以……结合那个故事,江少游有理由相信,自己若是真能狠得下心来,数年如一日的过着针不离手的日子,到时候真能达到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也未可知呢!他的透视能力肯定是无法与别人分享的,但是这种深切的感悟,却不妨公布出来。如果真有人用这种方法成就一代针炙大师,江少游非但不会妒忌,反而会因此无限自豪呢!
而且江少游分明有着极为高明的针炙技巧,但是那些五花八门的针法却又偏偏是最近几天才从马教授那里学到的。尽管这一点邹老爷子他们现在不知道,但早晚有被拆穿的一天,若是他们知道了这一点,只怕更加要惊骇不已。
几天之内就学会十种偏门的针炙技法,若是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到时候江少游还真的很难解释得过去。因此,江少游才想到编出这么一个瞎话来,硬说自己以前遇过高人,但高人只教了他如何去认清穴位,体悟针感,与金针做朋友,却没有教过他任何的针法。
或者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对这些普通人可能穷其一生也难学会一种的偏门针法,居然只在三两天内就连续学会十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