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游本以为那两个家伙背后指使的人在发现阴谋败露后,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强行破开周若诗的办公室呢,却不想这些家伙居然敢如此明目仗胆,简直就是毫无顾忌呀!
他皱了皱眉头,正琢磨着要不要想办法再拖延一下,不让那两个小贼被顺利的放出去时,却见一连五六辆绿色的军车驰到了政府大楼的前边,随后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军人从车上跳了下来,神情冷肃地就往政府大院中冲去。
市政府的保卫人员吓了一跳,慌忙上前阻拦,但是却被当头一个挂着中尉军衔的人用枪一指,高声喝道:“我们接到情报,市政府大楼里有恐怖分子混入,正在进行危害国家安全的行动,这是上级首长的手令,请你们地方部门全力配合我们的行动,如果你再敢阻拦,我有理由怀疑你也是恐怖分子的同伙!”
那几名保卫见状哪里还敢拦阻,真要是被当作恐怖分子给办了,杀了也是白杀!这些军人可不比地方上的警察,还能递上两根好烟,说几句官话套套关系什么的,这些穿军装的可是只认命令不认人的!于是那些保卫也只好乖乖的闪开道路,放任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大楼……
江少游所在的茶楼距离市政府大院只隔一条马路,而那位中尉喊起话来中气十足,因而江少游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不禁一笑……知道这些人应该就是周若诗一怒之下找来的帮手了!
江少游这段时间呆在军营里,和周海仁接触得也多了些,自然知道周家的势力其实更多的还是集中在军方,周海仁本身就是东南军区的副司令员,这沙门市也同样归属东南军区管辖,周若诗如果愿意的话,只需一个电话,调些部队的人过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虽然说军方不好插手地方上的事情,不过那也得分是什么事,如果一旦涉及到恐怖分子什么的,那也就自然变得名正言顺了。那两个家伙潜入到一个常务副市长的办公室里面去搞破坏,就算给他们扣上一个恐怖分子的帽子,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当然……前提得是周若诗的办公室里确实有这么两个小贼,否则一旦这些军人扑了一个空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麻烦事可就大了,搞不好到时候都会牵连到周海仁这位少将副司令员了!
而现在军方的人毫不犹豫就出动,大张旗鼓的插手此事,显然也是周海仁对江少游十分的信任,相信江少游不会信口开合,否则若是换作别人提供的这个线索,只怕周海仁也要提掂量掂量。
见到那群军人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去,终于赶在周若诗办公室的大门被钻开之前控制了现场,江少游知道现在周若诗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一切皆在周若诗的掌握之中。既然如此,江少游也不用再担心什么,当下便结帐出了茶楼,重新打了一辆车,直奔邹氏正骨医院……
与此同时,在邹氏正骨医院顶楼的院长办公室里面,之前去火车站接江少游的那一老一少二人正在侃侃而谈,加油添醋地数落着江少游的不是,把江少游说成了一个贪慕虚荣,目无尊长,卑鄙无耻的小人。
主要说话的人是那个开车的青年,这家伙为了污蔑江少游还真够下本钱的,居然还在上楼之前,特地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巴掌,把他自己的脸打得高高肿起,好似一个猪头一般。然后在见到邹长春之后,就说是江少游嫌他开了这么一辆没有档次的破车丢了他江少游的面子,所以狠狠地打了他两巴掌。
接着又说江少游如何如何以邹氏正骨医院未来的主人自居,说什么这家医院迟早都是他江少游的,而邹老也不说派一辆奔驰、宝马的去接他这个未来的主人,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那中年人许正业只是冷着脸站在后面,半晌才插上一句话,但是他每一句话都肯定是针对江少游而言,把江少游狂全傲无知的形象描述了一个淋漓尽致。
“好了……这些事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没等那青年把话说完,邹长春就脸色铁青地摆了摆手,把那父子俩给赶了出去。
“怎么……老邹,你该不会认为他们说的是真的?”
见办公室里没了外人,陈宝华微微一笑,说:“虽然我们和少游真正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邹你心里还会没有数吗?”
邹长春苦笑了一声,说:“我当然知道少游不是那么轻狂浅薄的人,不可能干出这么无知愚蠢的事情来。只是……通过今天的事情我才忽然发现,原来想让少游继承我的衣钵,顺利成为邹氏正骨的当家人,只怕没那么容易啊!象正业他们十几个,很多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了,对我来说是亦徒亦子。但凡他们之中有一个是可造之材,能令我邹氏正骨的招牌不坠,那么就算别人的天赋再好,我也不会考虑将衣钵转传他人的。但是可惜……我这十几个徒弟限于能力,没有一个能把邹氏正骨撑得起来的,若是有朝一日我正式退休,只怕这邹氏正骨医院很快就会轮为三四流的小医院,而且还会越来越衰败,用不了多久,邹氏正骨这四个字就再也没人会提起了!”
邹长春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本来我就怕出现这种新旧弟子不合的事情,所以,在此之前我特地把所有的徒弟都招集到一起,和他们说了一下少游的不凡之处,让他们明白我并非是心向着这个还没正式入门的徒弟,只是他们限于天赋,根本不能给邹氏正骨一个广阔的未来,这才不得不决定将衣钵传给他们的小师弟。”
“当时这些兔崽子虽然有些情绪,不过在我的劝说下,也都接受了我的安排,答应以后会好好地配合少游,一起把邹氏正骨壮大起来。可哪里知道……这帮兔崽子根本就是口是心非,仍然还是把少游当作仇人一样的对待。这要是他们不但不配合少游,反而处处与少游作对,那……唉,如果他们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也就罢了,大不了为了给少游树立威信,把所有反对少游的人都给开了也就是了。可问题是……这些兔崽子差不多都是我看着他们长大的,我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对他们说翻脸就翻脸呀!”
陈宝华闻言一阵愕然,随即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事儿的确是很难办,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用刀子割了哪一边都疼啊!唔……看来说不得也只能是让少游他自己去想办法了,依我看你只管把你的本事全都传授给少游,至于能否降得服他这些个师兄,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要成为邹氏正骨的掌舵人,也不是光有一手高明的医术就可以的,总得他要有这方面的统御能力才行。”
邹长春默然了片刻,也只能点了点头,说:“或者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这件事我只是提个头就好,还真是没办法替少游完全解决。呵呵……还是老陈你好啊!家里早就有衣钵传人,现在只是要再多收一个徒弟的事儿,完全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唔……好生让人羡慕啊!你说我家里的那两个小子,怎么就说死都不愿意跟着我学医呢!唉……想想就让人生气!”
陈宝华闻言哈哈一笑,说:“我还羡慕你有一个好儿子,出了这么多钱,给你修建了这么豪华的一家现代化私人医院呢!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命运,你不用羡慕我的,我也无需眼馋你的,或者就因为有少游这小子继承了你的衣钵,结果将来邹氏正骨这几个字就成了名垂千古的正骨大家也不一定呢!呵呵……塞翁失马,福祸难料,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
邹长春听了这话不由也跟着一笑,说:“嗯……你说的也是,其实我当初就知道强拧的瓜不甜,我家那两个小子既然不喜欢学医,我也只是苦劝了几次就算了,并没有勉强他们,否则估计他们就算真的学了医,恐怕现在的成就还不如我的那十几个徒弟强呢!到时再把我的邹氏正骨的招牌交在他们的手里,岂不是更加要把这块金字招牌砸得臭名远扬啊!”
两人说着相对望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此刻也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却不想还真就被陈宝华给说中了,多年以后陈宝华回想起和邹长春一起收徒的事情,还不禁连连赞叹邹长春福缘深厚,为啥他陈宝华就早早地立下了衣钵传人,而没能把宝华堂交到江少游的手里了呢?否则宝华堂说不定也会象邹氏正骨一样,一举成为同行业中的巅峰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