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你怎么还没有背出来？”顾暨看着松香，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满，最近松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日里都是恍恍惚惚的，就连现在背书都没有好好背了，真是不知道松香心里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先生。”松香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看着手里的书，心里还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

“说吧，最近你怎么了？”顾暨放下了手里面的书，一脸严肃的看着松香，“是不是觉得师傅教的不是很好？”

松香连连摇头，自己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的，都是因为姐姐的生日快到了，自己在想着要给姐姐送些什么才会没有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书本上的。

“沫香要过生日了？”顾暨的眼神一暗，沫香要过生日了，不就是十岁了么？当初的自己可是说好了十岁后就不再教沫香识字的。

“是的。”松香连连点头，小小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可爱极了。

“沫香，这两日怎么都不在书房里面了？”沫香在这里也有两个多月了，跟小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现在坐在小绺的床边认真的绣着手里面的东西，听到小绺的问题，沫香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原本的沫香是准备好了在顾暨这里熬一年，不仅可以躲过柳家兄弟，同时也可以学一些字，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那些个书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在自己苦学了两个月之后，沫香就不怎么想要再学习这些东西了，自己可不想要以后想事情都是一套一套的，还是原来的教育适合自己，反正现在空了还是可以跟小绺学一些女孩子必须会的东西，而且身上还有一个小金印和一个平安符，以后的日子肯定是不愁吃穿的。

“罢了，不去书房就不去书房了，那里本来就不是我们女子该去的地方。”小绺微笑着指出了沫香手里面的一个错误，看着沫香虽然手指还很短，却很是伶俐的在丝帕上面穿针引线，不由得摸了摸沫香的脑袋，“我们家香儿真是最乖了。”

“小绺，沫香的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办？”小绺听到顾暨所谓的担心，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还在担心沫香会不会在书房读书么？我跟你说了吧，香儿都说了以后要跟我学习呢，你的那些个东西还是算了吧。”说道后来，小绺自己也生出了一股子自己比顾暨强一些的感觉，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家伙竟然这样子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要跟自己学写字的，不过是学了两个月，竟然就要放弃了，不过到底也要到十岁了，自己现在有了小绺，马上也要去陌岚府试，还是将沫香留下来陪着小绺吧：“罢了，你们这两个真是，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我不问你就不准备说了么？”

“相公饶命啊。”小绺用一种长长的语调说着这句话，顾暨本来想要再看会书在睡觉的打算一瞬间消失了，抱着小绺就直接往床上躺。

“姐姐，再过三日就是好日子了。”松香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想到沫香到底喜欢什么，不由得有些郁闷的趴在沫香的怀里说道，“姐姐有什么想要的么？”

再过三日？沫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身子马上就要十一岁了，算算在这个世界也呆了这么些日子，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原本的逃跑被打变成现在的随遇而安，这么多事情下来，自己的精神还真的是越来越坚韧了呢。

“松香要送什么东西给姐姐么？”沫香轻轻的将松香揽到了自己的怀里面，暖呼呼的松香在有些微凉的夜里面就像是一个人工暖炉一般，舒服极了。

“姐姐想要什么，松香就送什么。”松香眨巴着眼睛，死死的看着沫香的表情，晚上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微微的月光从一边的窗户那里射在沫香的脸上，看着柔和极了，松香的头有望沫香的怀里钻，只是仰着脸看着沫香。

“那就送给姐姐一个最听话的小松香把。”沫香有很多很多想要的东西，最大的一个就是想要回去，回到那个自己熟悉的地方，第二个就是要离开柳家，可是自己在这里不过是个奴籍，真的逃跑的话，可是会被官府发文追捕的，就算是跑出去了，也是一个永远不能在外面行走的黑户。这些事情松香一个都不可能完成，甚至可以说出了自己说出来的愿望，松香什么都不能给自己。

“可是这个姐姐早就已经有了。”松香自认为自己还是很乖巧的孩子，听到沫香这么一说，不由得嘟着嘴，有些抗议的看着沫香。

“我说的听话的小松香可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辈子哦。”沫香摸了摸松香的头发，将松香背后的被子压了一下，然后才笑着回道。

“就算不是这样子，松香也是会一直乖下去的。”松香说完这句话，趁着沫香不备，直接在沫香的脸上印了一个吻，看着沫香有些诧异的样子，松香偷笑了一下，直接将脸埋进了沫香的怀里面，打起了小呼噜。

这个坏孩子。沫香心里暗笑，将怀里面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也慢慢的进入了梦想。

“香儿？”等到沫香生日的那天正好是一旬的集市，柳二带着一大堆女孩子用得到的东西来到了顾家，看到来开门的沫香时，柳二将手里面的东西往边上一放，直接抱起了沫香。

“呀，二哥，我都已经十一岁了呢。”说十一岁的时候，沫香的嘴巴是靠着柳二的耳畔小小声的说的，柳二却差一点因为这句话将沫香给扔出去，刚才一瞬间的感觉真是奇怪极了，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的柳二还是抱着沫香回到了沫香的那间屋子，身后的松香拿着刚才柳二放下来的东西走了进来。

“今日松香真的很乖呢。”看着小小的松香将那些东西一一摆放好，就连一直不怎么在意松香的柳二都有些诧异，这个孩子怎么变得如此乖巧？

“那当然啦，我是姐姐的最听话的小松香。”松香的下巴高高扬起，脸上满是笑意。

“叩叩。”外面又传来了叩门声，松香连忙将手里面的东西放了下来，打开门一看，脸色直接变得难看了，一把就将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