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恒不由皱眉,难道刚才一闪而过的那道身影,是自己曾经认识或者见过的人?
想了想,高恒正打算跟上去,街上这时却是一阵混乱,十几名凶神恶煞的西凉军士卒蛮横地冲开人群,气势汹汹。
其中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大汉提着一柄沉甸甸的板斧,丝毫不见吃力,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凶恶无比。
“屯将,那女人不见了。”几名西凉军士卒嚷嚷道。
“废话什么,赶紧搜!”那领头的络腮胡大汉一脸怒容。
自从董卓入京这几个月来,西凉军越发骄悍跋扈了。不过董卓此时还在极力拉拢关东士族门阀以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尚未彻底撕破脸皮,因此西凉军一直受到压制,不致于太过胡来。不过底层士卒的风气仍在败坏,勒索敲诈,强抢民女,那都已经属于惯例了。
“阿那书生,你过来,大爷有话问你。”那络腮胡大汉根本没戴代表身份的帻冠,不过听其他士卒的称呼,似乎是个掌管百人的屯将。
看到对方蒲扇般的大手在招呼自己过去,高恒满心不情愿和这些军痞打交道。但眼见这些西凉军都在虎视眈眈,也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了。
“在下高恒,见过诸位尊驾。”高恒施了个揖礼。若换了那些个传统士人,就算西凉军校尉当面,那也多半是鼻孔朝天,不屑一顾。
不过高恒不想惹麻烦,自然不会像那些清高名士般迂腐。书生意气。
“某乃凉州军郭校尉麾下屯将,梅华道。”那络腮胡大汉追丢了人。本来满肚子闷气,想找人迁怒发泄。不过眼见高恒这么识趣。脸色稍缓,瓮声瓮气地地问道,“某问你,刚才可曾见到一个女子逃走?”
“这个,不曾见到。”高恒心中一动,想起了那道匆匆躲进巷子的身影,然后故作惊讶地反问道,“梅屯将如此急切,莫非是正在追捕女飞贼么?”
“确实是个女飞贼。把俺家屯将的心肝儿都偷去了,得抓回来压一压,治一治。”几名西凉军士卒都像是痞子似的轰笑起来。
“瞎闹个啥,要治也得老子治,要压也得老子压!”梅华道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起哄的那人肩膀上。
“你这小子真的没看到?”在高恒这里得不到什么线索,梅华道不死心地让手下分别去询问附近的人,却是毫无收获。至于挨家挨户搜寻,梅华道一个小小屯将根本不敢下这种命令。毕竟若是为了强抢民女闹出太大的动静。他又不是校尉牙将之类的高级武官,董卓可不会对他客气。
周围的行人都是略带惊慌地匆匆走开,唯恐避之不及。
看到梅华道骂骂咧咧地带着一群手下走远,高恒迟疑了一下。终究忍不住走进了先前似曾相识的人影躲藏的那条巷子。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到处堆满了旧竹篾、旧竹筐之类的杂物。看情形,这估计是一处小工坊的后巷。
高恒缓缓踱步。精神探测中,隐约可以感知到一条人影蜷缩掩藏在竹筐对方应该就躲在某个竹筐之下。
“出来吧……”高恒话刚出口。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个竹筐就突然爆开。然后对方手中凭空多了一柄闪耀寒芒的黑色短矛。数十点矛影恍如疾风骤雨,凌厉袭来。
这么熟悉的武器甫一出现,高恒甚至不需要看清面容,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景媛!”高恒一边疾退,一边暴喝。
那道窈窕身影剧然一震,然后仓促改变黑色短矛的攻击方向,结果脚下一错,重心不稳,摔到了高恒怀里。
“你杀错人了。”差点就演变成自相残杀,高恒郁闷不已。刚刚那一瞬间,要不是认出了景媛的武器,他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释放旋龙。
“混蛋,知道是我,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被人发现了。”景媛忿忿地在高恒腰间狠捏了一下。
“嘶……”高恒痛得直吸冷气,“我也是看到你的武器才认出来好不好,精神探测太模糊了,只能勉强看到你趴在竹筐下面。”
“我之所以跟进来,也是因为看到有个熟悉的背影闪进了这条巷子,当时哪想到是你?”高恒仔细打量景媛,发现她一身东汉时代的武士服,难怪刚才一下子认不出来。不过一身男装的她,倒是别有一种风情。
而且武士服一般是用来狩猎,因此相当紧身,更显出了景媛前凸后翘、窈窕曼妙的诱人身姿。也难怪那西凉军的屯将梅华道觑上了她的美色,想要强抢。
景媛冷哼一声,推开高恒,却是显得有些一瘸一拐的。
“你受伤了?”高恒关心道。
“扭伤脚了。”景媛白了他一眼,“早知道刚刚我就该刺你几下,不然也不会因为强行变向而扭到了。反正你有护身符,死不掉!”
“要不,我帮你揉揉。”高恒讪笑。
“……”景媛瞪着他不说话。
高恒扭头,装作没看到那愤火的美眸。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景媛生气嗔怒时的样子最有魅力。
“对了,你之前被主宰者传送到哪里?”高恒岔开话题。
“河内,身份是游侠儿。”景媛哼哼道。
“对了,我混了一个小官吏的身份,算是有些便利。”高恒想了想,又将甄小河的情况也告诉了她。
“女人?”景媛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酸意,“很漂亮?”
“不算特别漂亮,不过有种知性的气质。”高恒察觉到景媛的目光隐隐有些不善,连忙加了一句,“反正没你好看。”
景媛轻哼两声,不说话。高恒则是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怎么女人的关注重点都那么奇怪,难道不是应该首先关注对方的实力以及可不可靠么?
带着景媛返回颍川郡邸,高恒招招手喊来一名正在忙碌的佐吏。
“陈七,这是我家细君,景氏,以后会与我同住。”
“下吏陈七,见过景娘子。”陈七微微瞥了景媛一眼,只觉这女子真是貌美无双,不过他可不敢多看,拱手见礼。
不过景媛却是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还礼。
高恒取了一块银饼出来,然后让陈七去置办些酒食回来。
“细君是什么意思?”跟着高恒进了房间,景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哦,就是妻子的敬称。”
“……”景媛瞪着高恒,黑色短矛蓄势待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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