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台山,南山坡上,赵风将其麾下军士安营扎寨于此处,每日操演,热火朝天,初始,城中百姓还很不适应,这喊杀之声直冲云霄,可每日如此,人们也就习惯了。
鲁迅先生曾有言:中国的老百姓,麻木至极!赵风那时还不以为然,可在这东汉之中生活了一十六年,对这百姓之麻木却是深有体会,这些百姓甚是容易知足,典型的有奶就是娘,你只要能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那你就是他们的“皇帝”,正是如此民风,对不久的诸侯割据起到了推波助澜之效果。
赵风一日行走于冶所,将此次出产的武器进行检查,他将一口刀倒提与手中使劲往这地下一戳,那赵风何等神力?这一戳之下自然带有千钧之力。这刀噌的一声就插入了土中,甚是顺畅,直至刀身整个没入。赵风微微一皱眉,便蹲下身去考量起了这土地,陷入沉思,三国之中,掘子军登场次数,虽然不多,可是却屡见奇功,念及此处,赵风顿时来了精神,召集张任,太史慈,赵云前来商议。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探讨开来,可奈何,这小五台山下,虽有些地方土质松软,可大部分地方地下多磐石。将兵士驻扎在南山之上乃赵云的主意。其目的一是操演方便,二是居高临下,自此向下观望,一切皆收于眼底。
刘洪离开赵县返回洛阳之时,蔡邕还没有醒来。刘洪这一路归去可以说是心急火燎,在赵县停留这大半年,刘洪对那太平道是了解多多。这返程之路,刘洪仔细观察,刘元卓本就是心细如发之人,这一观察不要紧,把个刘洪看的心惊胆战,虽早已得知这太平道之信徒数量众多,可这到底多到何等程度?如今观之,当真是数不胜数。刘洪过上党,穿河内,渡河水,终于抵达了洛阳。
这一路之上,累死了三匹马,到达洛阳之后,这刘洪就跟叫花子一样,蓬头垢面,本想直接进宫见驾,结果这路上正好撞见卢植卢子干。卢植在马匹之上辨认了刘洪良久才将其叫住。“可是元卓兄?”刘洪一看是那卢子干,大喜,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子干且随来。”
刘洪告诉卢植,他要进宫面见圣上,把个卢植笑的两眼含泪。刘洪见卢植如此不正经,有些气恼道:“子干,怎的如此儿戏?如若此事不得告知圣上,这大汉江山必将祸至已。”
在这刘洪看来,只要将此事告知皇上,然后捉拿太平道首要,这大乱就将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可他却不曾想,这大汉与那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已经势同水火。即便你将那太平道首要一网打尽,可他日必将还会有陈角,王角跳出来作乱。这祸乱之根本实乃东汉朝廷也。
卢植哪里知道这顷刻间,刘洪的心思,只是收住笑容道:“元卓莫要怪罪,非是植儿戏,实乃元卓此时之形尔,不待你进宫,恐怕就被那羽林军乱棒打出了。”
刘洪闻言,用手一摸自己脸,不由老脸一红道:“子干,且随我回府,洪有话密高之。”
刘洪进府之后,梳洗更衣后,便将这大半年在赵县的林林总总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卢植,言语之中对那兄弟四人推崇有加,尤其是说到赵风,刘洪以武盖霸王,统若白起,谋如韩信,才似飞白,一十六字形容之。把个卢植听的时而津津有味,时而呆若木鸡,谈到那八仙桌太师椅,更是赞不绝口。
如若是旁人在卢植面前如此赞颂一未出茅庐之人,卢植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可这刘洪刚直,严谨,且向来不喜赞人。出自他的口中那么就八成差不了。
“不知,元卓兄如此匆忙,不辞辛苦朝夕间从赵县赶回洛阳,所为究竟何事?”
刘洪命左右皆去之,后道:“子干可曾听闻: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略有耳闻,多出自童子之口尔。”
刘洪大惊,这洛阳,朝之重地,居然童子皆可道之,足见其害之深。不由得冷汗冒了出来,再无谈兴,起身道:“此乃太平道贼人之所为,子干且在此等我归来,我这就进宫,将伯喈之书面呈圣上,也要将那太平道之事详细告之。”
言罢急匆匆去了。
若论辈份,这刘洪尚且是孝灵皇帝之叔父,不过非近亲。此时,孝灵皇帝正在花园之中观赏月色,赵忠,张让陪伴左右。
一个小黄门疾步前来问安跪地道:“启禀皇上,刘洪刘良中有要事要奏。他说,前些时日,前去冀州探访赵县之风水”
不待小黄门把话说完,刘宏道:“这么晚了,皇叔既然有事要奏,宣他到御书房见驾便是。”这孝灵皇帝虽然在政治上无甚建树,可他善待皇室宗亲,对待其长辈更是尊重有嘉。虽在外面他是九五至尊,可在这宫中,每日都会去董太后那里问安。
御书房内,孝灵皇帝两眼含泪双手颤抖的将蔡邕书信放置于桌面,“知朕者,唯蔡翁也。”一连数声。张让,赵忠二人虽不知信上所言何是,可见这皇帝如此激动,心中狐疑,张让给了赵忠一个眼神,意思是静观其变。
待刘宏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刘洪跪倒在地道:“敢问陛下可曾听闻——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之民谣?”
刘宏原本的大好心情顷刻之间化为乌有,面沉似水道:“皇叔平身,赐座。”转而看向张让道:“让父可曾听闻?”那张让陪伴刘宏日久,自然知晓如何应之,尖着嗓子回道:“老奴不知。”赵忠亦是如此。
刘洪心中暗骂不停,暂且不提。刘洪铁青着脸道:“不知皇叔从何处听闻此谣?”
“冀州有,河内有,洛阳亦有。”
刘宏龙颜大怒,本就铁青的脸更加难看。
“陛下请息雷霆之怒,臣尚有奏。”
“皇叔请直言。”
“陛下,臣此去冀州赵县,那小县端的是富足非常,观之,那赵县倚靠在太行山脉小五台山之南麓,这太行山本就是我大汉龙脉所在,那小五台山乃出栋梁之所在,老臣夜观天象,紫薇闪烁于赵县上空也为此兆,而那冀州连年大旱,唯独赵县幸免。正是出于此尔。赵县,有良家子赵风乃蔡邕之坐上娇客,此人不仅弓马纯熟,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为人更是侠肝义胆,与其父赵成一样乐善好施,臣就居于此子家中。上面臣所奏之谣,乃出自太平道,贼人张角之口,此人对我大汉心怀异心,游走于冀州,蛊惑人心,百姓愚昧信奉其贼者数十万人。那贼人更是曾言——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自号.大贤良师那张角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如若此贼登高一呼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够了!”刘宏大喝道。这孝灵皇帝是气的龙颜大变,浑身颤抖。
张让阴恻恻道:“老奴有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让父只管说来。”刘宏努力让自己冷静。
“不知刘良中从何处打探来的消息,汝一家之言,何以为信?”
孝灵帝闻言,也是面有疑色。倒不是说他不相信刘洪,只是觉得有这么严重吗?
刘洪也不理会张让,朗声坚定道:“老臣离开洛阳足足三年有余,以上之言皆老臣亲眼所在,亲耳所闻。”
张让不再言语,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他怎会不知这太平道之事?!心念电转,封谞,有这刘洪在,尔命不久矣,那我何不做个好人?这锦上添花,落井下石之事,张让可是烂熟于心。
孝灵帝再不疑它,“不知,皇叔可有对策?”
“老臣以为,捉拿贼首,太平道可破之。”
“皇叔可知那贼首皆为何人?”
“张角,张梁,张宝”
刘洪尚且没有说完,那张让赵忠已然跪倒在地道:“老奴该死,请吾皇治罪!”
刘宏糊涂了,不解道:“你二人何罪之有?”
“那中常侍封谞与那什么道,贼人马元义相交甚近,老奴不查,险酿大祸。老奴罪该万死。”那张让哭诉。
这张让如若生于现在,恐怕星爷的饭碗都要砸喽。
刘洪同样迷茫。他虽学富五车,精通天文算数。可这勾心斗角却是外行,怎能得知张让心中所想?
闻张让之言后迎着刘宏询问的目光也道:“老臣正要禀告此事。”
刘宏一手拉起张让,一手拉着刘洪,又命赵忠起身恨恨道:“有卿如此,那太平道何足道哉?”
“宣何进进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