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投石后置
作者:莫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27

自天蒙蒙亮开始,至骄阳直射终,汜水关前这一战足足打了有三个时辰.

赵风正一人坐在屋内回忆这场战斗的一些零星碎片,而后试图将这些碎片串连起来。正值关键时刻,徐庶与田丰、沮授三人兴冲冲而来,徐庶推门而入。赵风见状心中有些许怒气,自己努力了半天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努力压下心中怒火,赵风淡淡道:“元直,何事如此匆忙?”

徐庶闻言俊脸一红,而后朗声道:“主公,我等三人发现,汜水关处洼地,且离河水甚进,何不引水攻之?”

赵风闻言,心中更加烦躁,口中道:“奉孝曾与我探讨过此事,此时正值河水枯竭之时,且河水冰封,如何引水?”

“非也,非也,若在往年此时河水确实枯竭,可今年,却一反常态,水源颇丰,庶方去查探,从结冰的位置判断,水淹这汜水关足矣~且这河水虽被冰封,可冰层之下依然为水。我等只需自河水堤坝冰层之下开始凿堤,大事可定!”徐庶一口气道。

赵风听闻此言,目中精光四射,凝声道:“元皓、公与,你们怎么看?”

“皓,以为此计甚好。”田丰道。沮授也是点头不止。

“在屋里研究什么呢?”郭嘉人未道声先至。

待郭嘉进屋之后,徐庶又把方才之言重复了一遍,郭嘉不语看着赵风。赵风从郭嘉的眼神之中已然得知郭嘉不赞同此计。略一沉吟道:“我以为此计虽好,可现在却不是时候。”

赵风这一句话让徐庶三**惑不解,只不过田丰、沮授选择的是思索,而徐庶却直接开口,毫不退让道:“这不费一兵一卒即可进歼汜水敌军之计,为何不是时候?”

郭嘉笑而不语。

赵风起身拍了拍徐庶的肩膀,笑道:“元直莫急,听我道来。我军即使成功引水,全歼汜水之敌又如何?这水淹了汜水关,可也阻断了我等兵进洛阳的道路,此其一。我军也在这汜水关前,凿堤之前我军退是不退?不退,站与高地之上虽可避免水淹,可正值隆冬时节,这水何时可散尽?困于此处,我等当作何打算?若退兵,那华雄乃沙场宿将,能不起疑?此其二。此次讨伐董卓,我军意在速战速决,当在联军到达之前取得相当战果,而后退守河内,我们没有时间,此其三。这汜水关附近之百姓闻此间将有激战,逃难者无数,可是还有很多百姓不愿背井离乡,我等若是放水,不仅淹了汜水关中敌军,同时也淹了留守百姓,此其四。所以本将军认为,此计不是时候,不知元直以为然否?”

赵风侃侃而谈,说到第一条时,徐庶做思索状;说到第二条时,徐庶面色微红;说到第三条时,徐庶已面红耳赤;说到第四条时;徐庶哈哈大笑道:“庶,孟lang。望主公见谅。”

赵风轻声道:“元直自艺成归来之后,屡有奇思,此次失算亦无甚孟lang,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出见谅之言?”田丰、沮授二人对赵风更是赞不绝口。

“兄长,嘉以为,现可再伐汜水关!”郭嘉一言,技惊四座,连赵风也是呆于当场,“可令四哥率追风,二哥率破碎,大哥率憾山,张燕将军率射日,此四部憾山突前,破碎在后,射日再后,追风覆盖两翼,皆多插旗帜阻碍凉州军视线,真正的杀手锏乃是那马德衡研制的投石车,我军佯攻汜水关,行军之时可忽快忽慢,一来可迷惑华雄,令其不敢出兵。二来可使投石车跟上大军一齐行进。等到汜水关进入到我军投石车攻击范围之内时,那华雄悔之晚矣,且凉州军将再无回天之力!”

田丰第一个反应过来,击节道:“此投石后置之策甚妙!平日,投石车皆是位于大军前方,往往成为敌军的众矢之的,首先遭到破坏,如今若按奉孝之计,将投石后置,前军只要步步为营,列阵死守,后有投石车压制对方城头弓箭手,而后派敢死之士持云梯破关,定然大胜!”

沮授接口道:“到了那时,凉州军定然出城冲阵,我军两翼由追风包抄上来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凉州军前方受阻,后方却源源不断的冲杀上来,到时定然阵脚大乱,相互践踏,此战再无悬念。”

徐庶早已跃跃欲试,待沮授说完,迫不及待道:“即使华雄不如奉孝所料,毅然出兵。我军又有何惧?憾山、破碎今日未曾出战,士气高昂。而追风部今日在凉州步兵之中如砍瓜切菜,信心大增。射日部今日虽略有失常,可只需主公激励一番,定然奋勇向前,而且庶以为,可再次令展翅为前军,列于憾山之前,所谓知耻而后勇也~”

赵风听的喜笑颜开,心道:怪不得老曹能威风八面呢,手下人才多了就是好啊,我都不用动脑了,哈哈。

“三军可曾用过午饭?”赵风开口道。

“饱餐战饭!”郭嘉道……不知何时这郭嘉又拿出了折扇,冻得缩着脖子,还在那儿扇呢~赵风看着郭嘉的模样笑道:“奉孝你是冷啊?还是热啊?”

众人哄堂大笑。

此时凉州军中,一片死寂,华雄忧心忡忡,李肃束手无策。都不曾想这冀州军竟然如此棘手,而且已然错过了击溃对手的最好机会。李肃良久开口道:“大都督,像洛阳告急吧!”

“告急?我军今日虽伤亡五千余人,可尚有四万五千凉州儿郎。此番前来此处,某立了军令状,这才一战,就要告急?岂不叫那吕布笑话!不可,军师莫要再提。”华雄拍案而起道。

李肃闻言,眉头紧锁道:“那大都督可有退敌良策?!”

“如今之计,当先守而后攻,今日之战虽看似平分秋色,实则我军损伤更大。可我军有此关为天险,待打退冀州军几**势后,本都督定然引我凉州铁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李肃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华雄派出的斥候久无消息,本应引起华雄警觉,可今日华雄被赵风打的左支右拙,甚是憋气,便沉浸在二人打斗时的情景之中。

冀州军,中军大帐之中,众将云集,赵风此时正厉声道:“今日之战,与我军交手的乃是凉州,百战之兵!我军不曾落败!但也没有大获全胜!尔等可有信心击破敌军?”

“有!”众将卯足了力气道。

赵风用力点点头,起身直奔马房而去。众将鱼贯而出。

约一盏茶的时间后,白马义从整装完毕,而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汜水关。

“报~~~!大都督,冀州军已杀至关前,不足五里处!”

华雄闻言,一脚踹翻了桌案,怒叱道:“什么?!敌军都摸到眼皮子底下了才来禀报?你们这些斥候都他妈的干什么吃的?!”

那小校颇为委屈道:“回禀都督,我军斥候自出城之后,都不知所踪,恐弟兄们已遭毒手!”

华雄听闻此言,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嘿!我华雄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叼了眼!快!传令军士多备滚木垒石,火油,箭矢,击退冀州军。“待华雄立于城头,冀州军却仅前进了不足二里。华雄心中狐疑,问讯道:“李肃,这冀州军怎的行军如此缓慢?其中可有诈?”

李肃闻言摇头道:“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何,静观其变吧。”

二人话音刚落,冀州军突然加速,待到距离汜水关仅五百米时突然又再次放慢速度。华雄看的不明所以,可作为一名沙场骁将的直觉却告诉他这里面大有文章。

待到距离关墙约八十米时,冀州军突然驻足不前,前面的重装步兵将大盾狠狠的安置于地上而后落下支架,接着蹲下身去,后面的长枪兵则将长枪架在巨盾之上,躬身持枪,待枪兵准备就绪之后,又有弩兵藏于巨盾之后……

“拒马阵?!”华雄脱口而出道,“哼哼,本将军偏不出战,我让你白忙活一场。”华雄话音方落,就看见冀州军中有无数巨石朝着汜水关飞来……这一下华雄懵了。

他这一懵,可不要紧,守城的凉州军可倒了霉喽。汜水关上的士兵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良久,华雄恍然大悟:原来冀州军忽快忽慢是在等着投石车啊!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搭好了拒马阵!唉!可叹我华雄一世英名,今日毁于一旦,定睛观瞧,方才五花八门的旗帜此时已经不知所踪。华雄怒叱道:“弟兄们你们顶住,待本将军毁了那劳什子投石车!”

言罢华雄齐点三千凉州死士,纵马杀出。赵风立于阵前,对麾下众将道:“我等一同弯弓,看那华雄被谁射杀,可好?”赵风这句话刚说完,颜良已然发出一箭,这支冷箭去势甚急,转瞬便到了华雄面前,华雄猝不及防,赶紧来了个铁板桥,仰于马背之上,华雄这一闪,可害死了紧随华雄身后的兵士,冷冰冰的箭矢直接将其从马上射落,落地之后又被后面的马匹踩踏,其死状惨不忍睹……

华雄躲过一箭方要起身,太史慈的箭又到了,华雄赶忙将身子向右一偏,原本直奔心口的羽箭,正钉在华雄左肩之上,把个华雄疼的龇牙咧嘴。在其尚未回过神来之时,赵风、赵云的箭又到了,华雄躲无可躲,双眼一闭,心道:我命休矣。

华雄身畔,一名凉州骑兵,见大都督危险,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然从马上一跃而起,拿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赵家兄弟的夺命之箭,冀州众将见状,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弓背了起来。太史慈喝道:“众位将军,待某取了那华雄小儿性命!”

言罢,已有重装步兵为太史慈留出了一条通道,太史慈打马直取华雄,华雄此时惊魂未定,双臂发软,疲不能兴,太史慈枪疾马快转瞬杀至华雄马前,起手就是无回枪法之中的绝技——阎王所命,华雄有心举刀封挡,可此时却有心无力,眼睁睁的看着太史慈一枪将自己穿透……鲜血自体内喷涌而出,华雄只觉得天旋地转,阳光是那么刺眼,随后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冀州军士见今日上午耀武扬威的敌军大将被太史慈一枪挑落马下,士气大振,呐喊道:“华雄死了!华雄死了!”这声音传到凉州军士的耳中就犹如晴天霹雳……各个呆若木鸡。

赵风厉喝道:“杀!杀!杀!率先入关者,本将军赏钱五十铢!”两翼的追风军早已静候凉州铁骑多时,一轮箭雨就放倒一大片凉州骑兵,太史慈一人独挡一面,凡有冲至太史慈马前的凉州军士,皆被齐挑落马下。

李肃见状长叹一声:“这仗没法打了,一日之间,连折三将,且关门洞开,关城之上又有巨石轰击,罢罢罢!来呀!传我军令!全军撤出汜水关!”

随同华雄冲出关外的三千凉州骑兵,顷刻间,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