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用兵之道
作者:莫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49

文治武功,历代成大事者缺一不可,文臣、武官和睦与否在相当程度上决定了一个时代能否长治久安.想强秦横扫六合之时,赵国孱弱,却因文有蔺相如,武有廉颇,文武齐心,硬生生拒敌与国门之外。

此时冀州,邺城大营之中,武将们的目光炽热,面现激动之色。太史慈、颜良、文丑等人跃跃欲试,只等着赵风一声令下,便引虎狼之师,荡平平州,击杀鲜卑,占据平州。

赵风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两厢文武,而后将目光落在了田丰脸上。沉声道:“大家伙可畅所欲言。难道就没有人有异议?”

大帐之内,自赵风言罢,足足有数十秒沉寂,太史慈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事事处处总是与大伙意见相左的田丰、沮授身上。

“豫以为,此事是不是应该先知会刘幽州?!刘幽州对鲜卑也好,乌桓也罢皆是采取怀柔政策,双方互有贸易往来,目前可谓是互惠互利。若此时,我等贸然引兵击之,其必心中不快。”

田豫言到这里,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咽回到了肚子里:且我田豫现在乃是刘虞的部将,若刘虞怪罪,将很难做人啊。

郭嘉非常潇洒的挥动着折扇,直视田豫,侃侃道:“国让言之有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距离我等发兵之日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说服刘幽州了,断断不会令将军左右为难,不必挂怀。”

田丰看着太史慈等好战武将略有敌意的目光,心中忐忑:家有千口,主是一人,颜良文丑追随赵风日久,太史慈就更不用说了,更是赵风二哥,我到底是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呢?还是……

沮授也是怀着和田丰一样的心思,几次嘎巴嘎巴嘴,最终却还是欲语还休。

有人迟疑,就有人果决,就在田丰、沮授犹豫不绝之时,辛毗厉声道:“毗反对出兵平州!”

赵风、赵云、郭嘉、张任、张辽看着一脸决绝的辛毗,无不暗挑大指称赞。太史慈等人本以为出言反对的一定是田丰、沮授,却不曾想这次竟然是辛佐治,皆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快,可一时间也无法发作……

“敢问主公,此次出兵,以何为名?说是为了完成公孙瓒的遗愿吗?恐怕自理由过于牵强,且有沽名钓誉之嫌。再说那刘幽州,一向主张与人为善,先前求助于我冀州也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奉孝说可说服刘幽州,这谈何容易?!万一在因此得罪了刘伯安,岂非得不偿失?!”辛毗言辞犀利,咄咄逼人道。

赵风听罢,不答辛毗之问,而是看着如释重负的田丰、沮授,淡然道:“元皓、公与,佐治之言可是与你二人心中所虑,不谋而合?”

“正是!”

“那你二人为何不说?”

“呃…”“这个…”二人语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作答。

张任此时站起身来,面色凝重道:“二公与我等相处日久,太白为人还不知晓?!大家都掏心窝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果每个人都藏着掖着……”

赵风愤然道:“我赵风不是袁本初,非不能容人之辈,二位自入冀州以来,风扪心自问,不曾有亏待你们的地方。”

“嘉知两位先生所忧何事。”郭嘉言罢,略一停顿,扭头看向太史慈道,“二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若不是你那样盯着公与,三哥也不会大动肝火。”

太史慈挠挠头,不说话,却笑了起来。

赵风看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田元皓,沮公与,口气为之缓和道:“风深知二位之能,可就因为奉孝的存在,很多时候,二位有些束手束脚,尽管奉孝时常给大家伙群策群力的机会,二位还是憋了一口气,总想与其一较长短。然否?”

“然,主公之言令授羞极。”沮授颤声道。

“公与大可不必如此,有句俗话叫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饶是如此,我等每日切磋尚且相互汲取彼此之长,以弥补自己之短,奉孝虽是当世鬼才,可云以为两位先生,若真可放弃较真之念头,一心于谋国之道,较之郭鬼才也必不遑多让!”赵云拉着沮授,田丰的手诚挚道。

赵风此时以安然坐于原位,轻松道:“二哥,颜良、文丑,众人拾柴火焰高,断断不可容不得军中有反对的声音,只有大家群策群力,方可将形势判断的准确,虽不见得百战百胜,亦可胜多负少。”

“嗯!不过我也就是对事不对人。”太史慈言罢,扭头又对田丰、沮授道,“二位,太史慈乃一粗人,脾气又有些暴躁,冒犯之处,请海涵!”

田丰、沮授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更觉得无地自容,连声道:“岂敢,岂敢。”

辛毗呵呵一笑道:“主公还未回答,毗方才之疑。”

“佐治之疑自有人解答。”

田丰静下心来,略一思忖,便将方才自己所思全部推翻,从容道:“单经,他便是我等出师之名!公孙度曾拿出族谱言,公孙越、公孙范乃是其侄,而公孙越、公孙范二人在渔阳胆敢以下犯上,引兵作乱,只此一条便可诛灭九族。且我等还可以说公孙越、公孙范不过是公孙度的一颗棋子尔。自可伐之!而北击鲜卑之事更是顺理成章,此举乃是为大汉开疆辟土,刘幽州乃当今皇叔,岂有反对之理?纵然反对,也不过只需老爷子(刘洪)修书一封即可。”

辛毗听罢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文丑道:“刚才元皓还说,佐治所思也是他心里想的呢,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变啦?”

田丰乐呵呵道:“文丑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也~”

大帐之内一片和谐。

赵风道:“风近几日常常思索,这一场战斗的结束前是什么?”

赵风突如其来的发问,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并纷纷开始思索。

郭嘉嘿嘿一笑道:“三哥,你还卖关子呢?这在座之人,无泛泛之辈,文丑你说战斗的结束前是什么?”

文丑听郭嘉叫自己回答,吭哧半天道:“俺可说不好,可俺觉得就是杀人,战争结束之前,就是肉搏。”

赵风听文丑说完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好!战斗结束之前,攻守双方要进行的必定是巷战!除非守方投降或者弃城。我们冀州军要做到的就是,城破人亡,城在人在,不仅要血战,还要死战!当然除非是战略性的撤退,以麻痹敌人,或者是以最小的代价要换取最大的利益,这种情况另当别论。”

巷战——又一个新鲜的名词,冲击着在场众人的大脑。

张辽笃定道:“主公所言之巷战可是指要提高单兵作战能力!我军目前日常训练很多都是以小组进行的。单兵作战能力放眼天下,恐怕没有军队可与我军匹敌!”

张辽,张文远不是那种自大孟lang之人,此话出自他的口中,赵风非常欣慰,而后轻轻摇摇头道:“还不够!”

赵云接口道:“三哥的意思,可是让士卒学会暗杀技巧?”

“暗杀技巧?!”帐内大多数人都是一片惊呼。

太史慈晒然道:“想当初在下受奸人所害,被关押于青州黄县大牢之中,子龙便是以暗杀技法,轻松摸入大牢,将我救了出去。”

赵云听罢,脸一红道:“二哥哪里话,那还不是三哥装的实在太像。”

赵风咳嗽一声,一摆手道:“闲言少叙!子龙所言之暗杀技巧,与巷战还不完全相同,但士卒若可习得暗杀技巧,对巷战是有帮助的。据院而守,占据有力地形,突起发难,打完便走,这就是巷战之根本。比如可用两三名军士为诱饵,将少量敌军诱入我军埋伏好的院落之中,待敌人入伏,便全歼之,后适时转移。如此往复可令攻城之敌防无可防!”

郭嘉若有所思道:“妙极!若可习得巷战之法,只要兵力相差不是过于悬殊,即便城破,也无妨!”

徐庶缓缓道:“这破城之后,最遭殃的就是百姓!若再展开巷战,恐怕战罢这座城也就变成死城喽。”

钟繇点头道:“元直所言甚是,打仗打的根本就是老百姓。没有人口了,这座城守之还有何用?”

郭嘉抿嘴一笑道:“解决此问题并不难,三哥搞出来的地下城,便可藏匿百姓,亦可藏兵!”

“正是,毗以为这地下城之出口可设为两处,城内城外各设置一处。如此一来,守城将士可坚守,援兵也可自地道入城。”

赵云沉吟片刻道:“只是这地道口若被人发现,引水,或烧火熏之,后果不堪设想啊。”

郭嘉答道:“兵者,诡道也~目前为止,此地下城乃我军独创,等到曹操、袁绍弄清楚其精髓,恐怕三哥早又拿出新的手段了。”

赵风闻言,心中苦笑:新的手段?没了,就这些了,我赵风也黔驴技穷喽……

张辽若有所思良久道:“主公真乃奇才,辽受益匪浅。”

“等我回到渔阳,就修这地下城!”田豫如获至宝道。

赵风摆摆手,看着在场众人道:“此次出征平州、并州、北击鲜卑,事关重大,张辽、张郃、何仪、何曼、田丰、田豫听令!”

被赵风点名的七个人喜出望外,面容肃穆,朗声道:“末将在!”而没被点名的太史慈、颜良、文丑则唉声叹气……

“田豫为主将,张郃、张辽为副将,何仪、何曼为偏将,田丰为军师三日后起身赶赴幽州!国让,此次冀州不派一兵一卒!”

田豫听罢,拍着胸脯道:“幽州儿郎必为主公效死命!”

赵云和郭嘉相视一笑:赵风此举真是妙极,如此一来就将给外界造成一个假象,那就是并非冀州军在扩张,而是幽州在扩张,尽管明眼人都清楚,这幽州早已是赵风的了,可是即便你知道又怎样,说不出个一二三,而且经过此次历练,在张辽、张郃的**之下,幽州军也将成为一支精锐之师,或许比起白马义从尚有差距,但已然不可小觑!

赵风拍了拍田豫的肩膀,朗声道:“正事谈罢,咱们今日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且慢!”一直沉默寡言的石韬此时出言道。

“广元,有话就说啊。”赵风含笑看着这个极为沉稳的白面书生。

“平州公孙度不堪一击,韬请国让将军、文远将军、携义将军在横扫鲜卑之时,留意一个人——轲比能!此人在国让将军大破步度根部不久,就将步度根部的地盘、人口、牛羊全部据为己有,实力极具膨胀,而且近日其与乌桓族蹋顿来往甚多。”

田豫点头道:“多谢提点,这个轲比能确实是个人物,上次刘幽州向主公求援后,轲比能则闻风撤兵,行事极为果决。”

赵风听罢石韬、田豫之言便对这个轲比能来了兴致,开口道:“广元,你对这轲必能知晓多少?”

“回主公话,这轲比能善骑射,又热爱我大汉文化,在蛮夷之中可谓少有的饱读兵书之人,且此人带兵颇有手腕,其治下法令严明,假以时日,或可成大器!”

石韬一席话说罢,远本根本没有把轲比能当盘菜,狂傲如张郃也有些动容。

赵风点了点头道:“果然天生就是搞情报的材料!既然这个轲比能有两把刷子,那就更不能留他了,风已经放了一头刘老虎了,再不能姑息一匹狼!国让、文远、携义,此次定要将此人诛杀,以绝后患!”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