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我没有听错吧,苏文说他的诗歌叫什么名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这不是徐绕的诗吗,怎么……难道……”
现场的学生愣了一下之后,全都骚动起来。
他们好像隐约猜到苏文要做什么——这太操蛋了!也太令人激动了!
徐绕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已经让他们觉得很惊艳,本来有的人就担心哪怕是苏文上去也讨不了好,有的甚至认为苏文可以认输了。
哪想到苏文开口就让他们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要改诗的节奏呀。”底下的海岛也惊呆了,虽然是他提议苏文上去展现改诗的功能,但他更多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苏文真的要做这种事。
饶是海岛见多识广,也被吓住了:“难道说苏文早就有这样的打算,我所谓的提议,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这家伙改诗改上瘾了吧,先是把同班同学的诗改了一次,被人放到论坛上,惹来争议。现在又……”
虽然感觉不大妙,可不知道怎么的,海岛内心深处还是期待苏文的改编大作!
说不定又是一首堪比《偶然》的诗作呢!
这样想着,海岛恢复了镇定,一脸期盼地看着台上的苏文,静等他的大作。
旁边的海指微微皱眉,心想:“苏文啊苏文,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是擂台赛,但是你也不用与徐绕这样明刀明枪地对着干吧。”
微微叹气,海指对海岛说道:“你这家伙真的教坏小朋友了。”
海岛苦笑:“你以为苏文是真的听我的话才做这样的事?”
“难道不是吗,是你说徐绕做了初一,他就可以做十五的。”
海岛哼了一声:“我已经想通了。徐绕这样打苏文的脸,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我不提什么改诗的主意,只要时机合适,他肯定也会这样做!”
“什么叫时机合适?”海指有些疑惑。
海岛耸耸肩:“意思就是说他对徐绕的诗有别的想法,有把握修改得更好!”
海指惊讶不已:“你这样说,那就是你认为苏文比徐绕要强很多呀。徐绕改苏文早就发表的诗。可以说是早有准备。他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今晚当场发表的,苏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改得好吗?徐绕改后的《十诫诗》我就觉得不如苏文的原文,仓促之间,苏文能改出什么来?”
海岛还是耸肩:“你不是一向对苏文信心十足吗,现在怎么反而不相信他了?”
“我……”海指一时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叹息,“罢了,就当是年轻人不懂事的荒唐之举吧。我也不求什么,只希望苏文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能在水准之上。”
海岛哈的笑了:“我现在反而对苏文的诗歌无比期待。说不定我们又能听到一首好诗呢!”
“但愿如此。”海指微微苦笑。
与他们的担忧不同,衣悠然则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只觉得内心舒坦得浑身的毛都顺了。
苏文终于走上了徐绕的老路!
无论结果如何,对她衣悠然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
苏文写得比徐绕好,把徐绕现在弄起来的气势压制下去,那她衣悠然也还可以上去竞争诗歌之星,不像现在被徐绕的气势所慑。
苏文的诗不如徐绕,那更好。看到苏文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正好可以把今晚在海指那里受到的窝囊气出一出!
至于徐绕本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又红又白,最后转为铁青。
他改苏文的诗,那是计划了很久的事,准备多时,这才在现场一举获得众人的支持。没想到才过几分钟。苏文就要把他原创的诗也改一改!
他打了人家的脸,还没爽几分钟,人家顺势就一巴掌甩回来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说苏文以原创诗歌赢了他那还好一点,毕竟苏文名声在外。诗才了得,他徐绕就算输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如果苏文把他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改得更好更优秀,那……徐绕终于了解那个梁子虚同学与苏文作对是什么心情了。
“不!”徐绕鼓起最后的勇气与斗志,激起信心,“我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写的很好了,我满意之极,除非苏文只是套用它的名字写原创,如果说改动,我才不信他能改出什么花样来!”
这样想着,徐绕总算没有那么慌了。
这帮人心思纷杂,各式各样的想法也不过是顷刻间生起消失。
台上的苏文在开场白之后,只是停顿十几二十秒,酝酿了一下感情,声音猛地提高了许多,念出了他的第一句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咦?”众人惊讶不已,这第一句就与徐绕的一模一样,看来他不单是借用诗名而已,是真正的要修改内容了。
仔细听下去,苏文以抑扬顿挫的声调念完了第一节: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轰!
现场之人震动之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真被吓住,只觉得这三句话实在是太装逼了!
装逼的同时,又有一种吸引力,还有一种感动人心的力量。这股力量轰的一下渗进他们的身体、骨髓、心灵!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生与死吗?
不是!
不是你死我生,也不是我死你生,而是我爱你,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
这一节诗忽然就打动了人心,虽然用的是与徐绕一样的格式。然而却有一种更迷人的力量。
“还是太直接太平白了。”海指摇摇头对海岛失望地说。
海岛安慰说道:“也许是因为徐绕的格调就这样,苏文也只能这样改了。不过……这一节比徐绕全诗还要感人呀。”
“那……继续听下去吧。”海指无奈说道。
台上,苏文继续开始朗诵第二节: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你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
这一节也还是装逼用的,不过却戳中了现场不少年轻人的泪点。
有些脆弱的女生甚至默默流下了泪水。泪眼朦胧地看着台上深情吟咏的苏文,只觉得这家伙太伟大了,短短几句话就深入了他们的心灵,让他们哭,欲罢不能。
“好诗啊!这才是直击心灵的优秀诗歌!”
“我怎么觉得哪怕只有这两节,苏文现在就走下台,我都认为他比徐绕要出色了呢?”
“虽然格式与徐绕的一样,不过这文字却更有魅力啊……只是这几句话,就可以比得上徐绕全诗了。”
“苏文就是苏文。年轻人之中的第一才子呀!”
听到众人嗡嗡的议论,徐绕脸色一阵苍白,他本身就是一个诗歌才子,没理由鉴别不出一首诗歌的好歹。
苏文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只是这么两节,几乎就把他压下去了!
这让徐绕无法接受,都是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同样是平铺。同样是直接写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情诗,怎么苏文就能把文字把握到这一境界!看上去非常简单的字眼。到了他手中,稍微排列,就能打动人心,让人无法自持?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另外一边的衣悠然则神情恍惚,她希望看到苏文吃瘪,可是苏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证明他哪怕放下身段与徐绕写平铺式的诗歌,都能甩别人一大条街!
关键是这几句话也打动了衣悠然细腻的心,让她无法昧着良心说这诗不好。
“看来我没有上去竞争的希望了……”衣悠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一情况。
听众前排,海指还是皱着眉头,不大满意这类型的诗歌。
“继续听。继续听,苏文还有下文呢……”海岛看出海指又要指责的话,只能安慰说道。
很快,他们就听到苏文的第三节诗文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
好吧,这一节反而让海指有些意外,稍显满意。
“开始有意象,作比喻了?”海指希望听到这类的诗歌。
苏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第四节诗文继续是类比的写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
“不错,不错。”不得不说,海指就希望诗歌是这类写法,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嗨点,人也兴奋起来了。
他两眼放光地对海岛说:“诗就应该这样写。”
海岛嘘了一声,示意仔细听,因为苏文的声调慢了许多,感情也凝重了许多,显然,诗歌要收尾了。
只听到苏文以一种缥缈而遗憾的语调在吟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
苏文念完了他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沉默,现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众人心头被一种沉闷的感觉堵住了,迟迟说不出话来,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画面在回荡——
飞鸟,鱼。
一个在天上翱翔,一个在海底深潜。
一个海平面,就是天堑,阻隔了所有的可能,这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呀!
“好!”半晌,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一声放肆地喝彩,瞬间带动了整个会场的轰动。
“啪!啪啪!”
热烈而激动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