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梦里是许久之前那个夜晚,忧伤的nocturne钢琴曲,相扣的手指,交缠的视线。
醒来时头痛欲裂,笑容却仍漾在嘴边,朦胧中睁开眼,对上一道炙热的目光,冷欢的笑容顿时僵住。
“看到我很意外?”他开口,声音冷淡。
“不是,”她讷讷地嘀咕,“怎么会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他微笑,眼里却有薄怒,“还是你希望是谁?”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解释,有些郁闷地看着他森冷的脸色。
随即,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你在吃醋?”
想到这个猜测,她居然有些想笑——会是真的吗,这个男人正为她心里泛酸?
叶听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盯着她,表情深不可测,看得她渐渐底气不足,不由悻悻道:“就当我没说。”
“想我么?”他突然问,声音里居然有隐隐的渴望。
“想,很想。”她叹气,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她向来抵抗不了他这种不经意的温柔。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抬起她的脸,视线对上了她的。
“可以吗?”她咬唇,轻轻皱眉,这份感情里,她向来懂安分,知进退。
“我给了你钥匙。”他对于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悦。
伸手从床头柜上的花束里抽出几支玫瑰,她凑近闻了闻,然后举到他眼前:“漂不漂亮?我拿到的捧花喔。”
他浅浅一笑,深深地瞅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待嫁心切了?”
她一怔,随即撇开视线:“没有,我早已失去这个资格。”
“解释。”他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低下头,他欺近她,看着她无措的样子。
她沉默地微缩肩头,拿着花的手颓然放下。
要她解释什么呢?其实他一直就把她看得很透,他只是享受这样的过程——明明知道她的挣扎,却残忍地要她将自己的心伤坦白地数给他看。
“听风,”过了许久,她轻声开口,手牵住了他的,“你假装我们现在在教堂,假装我们正要结婚……神父就站在我们面前……”
她双眼微红,却努力地微笑:“他会问我,冷欢小姐,你愿意嫁给叶听风先生,依从神的旨意,终生陪伴他吗?”
她感觉他握着她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她强撑着笑,哽咽着开口:“我会回答:我愿意。他又会问我,那你愿意无论健康或疾病、痛苦或快乐、贫穷或富足,都一样爱他、伴他、安慰他,一辈子相互扶持吗?”
他震惊地看着她脸上的决心,心狂跳起来。
“我会回答,我愿意,因为我那么爱他。”
他紧紧地盯着她,她笑着流泪,声音却异常轻柔:“然后神父也会问你,叶听风先生,你愿意娶冷欢小姐为妻,依从神的旨意,终生陪伴她吗?”
他不语,却几乎承受不住内心的狂潮汹涌。
“看,你会和现在一样沉默,”她依旧笑,眼里却有哀切的水光,“所以,这就是我的解释。”
她的手从他掌握里抽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地拧了一下。
按住她的肩,他俯身悍然地吻住她,疯狂地噬咬着她的唇舌,收紧的双臂几乎挤掉她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她的泪水不断地自眼角滚落,他徒劳地去吻,却发现那灼热的液体一次次地烫着了他的唇,也烫痛了他的心。
“别哭,欢……”他咬牙轻哄已然崩溃的她,焦虑地唤她的名字,却发现她仍然不停地轻颤,泪流不止。
忍不住低咒,他的心里有些懊恼,捉住她的双手,他将她按入床褥间,他狂乱而热烈的吻细碎地落遍她的全身。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他的目光,炽热专注,却又有些无措——只有在这彼此疯狂缠绵的一刻,她才能看见他的动情。
握住她的腰,他狠狠地冲入她的身体,只有她温柔的包围里,他也才能证实自己的存在,更深地感受她对他的渴望,她的热情,她的无助。
在他激烈的攻击下,她低泣着颤抖,双手死死地掐进他的双臂,炽焰贯穿她的意识,燃遍她周身。她在烈火里挣扎,想反噬他,要他尽数承受她所受的煎熬与失措,第一次,她如此失控地放纵,震惊之余,他更凶猛地进占,直到她发出破碎的哭喊,再没力气与他争斗。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安静。
他望着累极而昏睡的娇颜,微微失神。
并非有意要将她逼到这种地步,只是自昨晚起,心中就有一股闷火烧得他胸口泛疼,他用尽所有心思逼着她为他动心,也为她伤心,享受她因他而起的一切喜怒哀乐,可如今,他已经觉得有些东西在悄然起着变化,对他而言,这是太过陌生而危险的感觉。
她太过美好,美好到让他有时会忘记自己的初衷,再纠缠下去,他已无法再预料将来的事情,没有胜算的赌注,他从来不下。
也许,到了该了断的时候。
拿起电话拨通,他淡淡地开口:“若依,你前晚说的事情,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