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后的男人怔了一下后,笑了,推开窗户:“唐锦,要找不自在,要滋事,只管动手,找什么幌子?”既然只是包围别墅而非趁隙偷袭,至少说明唐锦没有想置他于死地之心——虽然,两人之间的仇怨没到那地步,不过,也架不住万一唐锦抽风呢。
听到男人的声音,唐锦冷笑一声,“姓沈的,敢做不敢当,你还是沈家人?”
窗后的男人脸一沉,“姓唐的,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吃饱了没事干爱生事端,谁有功夫去管你的女人、男人。”
唐锦一听,更恼了,二话不说,挥手间,一道金光冲着别墅大门就轰了过去,一块巨响后,大门化为乌有,“姓沈的,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什么都是空的,先打过再说,打得你服了,看你还叽歪。”
本来就是关系恶劣的两个冤家,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个认定对方伙同内奸掳了自己的人,另一个认为对方纯粹找事儿,哪有商量的心思,一言不和自然就是大打出手。
沈世标见唐锦动了手,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人还在空中,一道红光就直射向别墅外的唐锦,唐锦早有准备,岂会让他得手,身前出现金色光幕挡住红光,一挥手,身后众人全都飞速散向四方,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高阶能力者打斗,他们这些人不躲远点,一不小心就是缺胳膊断腿,说不准连命也得送了。
唐锦担心伤着别墅里的温妮,不愿离着别墅太近,沈世标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住所被毁,于是,两人便在别墅外打了起来。
这两人原本就是对头,此时,又哪里会手下留情,一上来就下了重手。一个金系六阶、高了对方一个阶位,一个火系五阶、虽低了对方一阶、属性上却正好克制对方,碰在一起就是激烈火暴的全力对撞,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热闹,不过一小会儿功夫,别墅前已是一片狼藉,被毁了个面目全非,所幸别墅间的间距大,若不然,别人家的住宅也要被殃及,变成猫啃狗咬一般了。
唐锦原本就一肚子杀欲,因要找温妮才强自压抑着,此时,打红了眼,连原本对着沈家的一丝顾忌也全抛在了一边,手下哪有一丝犹豫,招招致命,十几分钟后,更是全力调动六阶能使出的最大杀招,冲着沈世标当头狠狠一刀,沈世标只觉似乎天都压了下来一般,重压之下护身气罩被反弹,整荡之下受了重伤,人被狠狠打落在地,更因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压出了一个大大的人形坑洞,人被压进地下,趁胜追击,唐锦更无一丝停留飞快一闪之间,一道金光抵在沈世标项间,几乎刺破了他的喉咙,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红着一双满溢狠辣杀气的眼,“我的女人,你也敢掳,便是打到沈家,我也有理。”
沈世标原以为只是唐锦的借口,只是,到了如今这地步,这姓唐的还一口咬着自己动了他的女人,再加上长久以来对唐锦的了解,沈世标心里也算明白了,这姓唐的要嘛是被人愚弄了,要嘛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家闹翻了。只是,沈家也算和唐家交好,若无重大利益,作为家族第一继承人,却是不会这样冒然杀上门来——所以,只能是第一种可能。
沈世标想明白了,张了张嘴便要说话,只是他身体内部受了重伤,一口鲜血没忍住,噗一声便喷了,又被唐锦身前的护罩一挡,全部又都溅了回来,洒了自己一身,早已一身狼狈的沈世标却也不在意,只扯着嘴角嘲笑唐锦:“姓唐的,就你这样被人耍得团团转,还是唐家的第一继承人?嘿,如果真被你继承了唐家,只怕,唐家就要垮了。”眼见唐锦瞳孔一缩,杀机猛然加重,沈世标赶紧道:“我真没掳你的人。”
唐锦冷笑:“若无把握,我会找上门来?”
沈世标势弱,本身也不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便也识时务道:“得,你不信,你自己进别墅去搜。”
两人在这边纠缠不清,不远处,别墅里的人已经跟唐锦带来的人撞在了一起,一方要过来救自家老大,一边是不能让对方防碍自家主人,一方要冲过来,一方要死死拦住,二话不说,两方动起了手,一时间各种光芒在这片别墅区狂闪,能力者的各系能力四处横扫,各人跳高窜低连打带躲,混乱得差点连敌我也分不清。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悄悄靠近唐沈二人的人影便不明显了,此人一时抓住唐家的人打,一时又对沈世标的人出手,在人群中几个飞窜间,佯装被人打飞,一下便离着那地上二人只有几米远近,于是,当一道金光冲着力竭的沈世标砍落时,沈世标只能不敢置信地眼睁睁看着。
要说呢,唐锦是真没心要救手下这个男人,只是,他以前虽和沈世标有隙,却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此时温妮也没找到,却不能让对方死在这里——何况还是替别人背黑锅,因此,在金光落下的同时,他抵在沈世标颈间的金光一抬,挡了一下那飞落的杀招,另一手则同时一拖躺在地上的沈世标,那道金光几乎贴着沈世标的头皮无声砍进了地里,入土不知道有多深,因金光锋锐,也没有石子泥土溅起,唐锦扼住沈世标的颈项一提,同时飞快抬头去看,见一道黑色人影一击之后已飞快遁逃。
唐锦是何人,哪怕一场大战消耗很大,可是如今已是六阶的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从他手上逃走的,那人不过逃出十米,便被他的金光追上,不过,那人大抵也知道逃得不会轻松,身后的人不可能放过他,早在身后布上了最强的防护,金光击在护罩上,就如先前的沈世标一样被狠狠打飞——那人倒也光棍,拼着重伤的身体,边吐血边爬起来,几个飞闪,消失在别墅区的林木丛中。
唐锦一声喝令,几个唐家人迅速退出战斗追了上去,唐锦黑着脸,此时,他也知道,这如今已不是他与沈世标之间的事了,那人明显是个杀手,而且,已是五阶的能力者,若不然自己方才那一击那人必死无疑,哪里又还有余力逃窜,而适才若自己慢得一分,沈世标就要死在当场,界时沈家人可不会相信沈世标不是他杀的,那么,唐沈两家却要从交好变成交恶了——到时,得利之人为谁?
沈世标也不是蠢人,此时,哪会看不清形势,抬手拍了拍扼着他的手,指指远处还在混战的众人,唐锦冷哼一声,放开了手。
沈世标一边咳一边喝令自己的人停手,同时,唐锦的人也在主人的示意下退到了他的身后。
沈世标的人迅速将他围在当中,一个大汉撑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沈世标,一边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唐锦。
沈世标摆摆手,冲自己的别墅示意:“姓唐的,你自己进去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的人,咳。”
唐锦哪会客气,直接就进了别墅,只是,他方走到别墅门口,却正迎上脸色难看的唐兆林从里面出来,却原来,唐沈两边的人战在一处时,他却尾随唐锦安排的人趁乱进了别墅,唐家人被沈家留守的人截住,他却悄悄地把别墅搜了一遍,可惜却没找到女儿。
“你的消息没错?我在里面没找着妮妮。”
唐锦眼瞳猛然一缩,却不发一言,快步进了别墅,唐兆林皱着眉跟了进去,忿忿不平的沈家人也扶着沈世标跟了进去,他们要去看找不着人的唐锦的笑话。
唐锦不像唐兆林满别墅地搜索,他巡着熟悉的味道,径直走进了二楼最左侧的一间房,可是,推开门,房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衣柜之外,却是空无一物。
唐锦看着空荡荡的,闻着房中比别处都浓郁的香味,几近失控,他几步走到衣柜前,飞快打开唯一能藏人的衣柜,没有,里面除了几件衣裳,什么也没有……
沈世标捂着胸口站在门口,看着失神的唐锦,嘲笑道:“姓唐的,要不然你再搜搜别处,看能不能找到你说的人。”
唐锦飞快回头,眼神如刀:“你把她藏哪儿了?”
沈世标气得要杀人:“姓唐的,我都说了没掳你的人,你怎么就死咬着不放?你这找不着人,还赖上我了不成?”
唐锦狠瞪他一眼,眼光快速在屋内扫过,这屋里温妮的气味如此之重,她呆的时间绝对不短……不知是否有暗室。
沈世标见唐锦在房内四处转悠,四处检查,便站在那儿看戏,他倒要看看,这姓唐的能找出什么来。
沈世标虽受重伤,因觉着能看唐锦的笑话也算值,心态倒也轻松。可是,唐锦转了半圈,突然一转头,飞快走到床边,一把抓起床上的用品,举到鼻间一闻,而后,抬起头,用暴虐仇恨的眼神看着因为他嗅闻的动作而变得脸孔扭曲的沈世标:“你个王八蛋,你伤了她,你让她受了伤,还流血了,你说,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床上、血迹,任何一种联想都让唐锦想杀人。
沈世标的脸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快速冲过来的唐锦一把抓住,一脚踢飞了沈世标旁边出手攻击他的大汉,唐锦将沾着一滴暗红色血迹的被单举到了他的眼前,“看到没,血,你居然伤了她,姓沈的,你敢伤她。”边说,抓着沈世标的手边一阵狠摇。
看着面目狰狞的唐锦,沈世标挣了挣,只是,此时的唐锦暴虐凶狠,只恨不能杀了他,手上的劲岂会小,沈世标自然挣不开,他也不白费劲,“姓唐的,一滴血,能说明什么?”
唐锦眼中杀意开始积聚:“这是我女人的血,姓沈的,出现在你的别墅里,你说,能说明什么?”他捧在手里的宝贝,连出城也没被伤过,如今,却在城内被人伤了,唐锦越想越恨,身上刚褪下去的杀气又全都涌了上来。
沈世标紧皱着眉:“唐锦,你怎么知道这滴血是你女人的?”
唐锦咬着牙:“我自有自己的方法辩识,怎么,还想抵赖?”他努力告诫自己不要杀了姓沈的,至少现在还不能杀他,妮妮还没找到。
沈世标想起他方才嗅闻的动作,怔了怔,虽觉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也没别的理由能解释唐锦方才的行为:“姓唐的,你闻出来的?”沈世标惊讶极了,这姓唐的他是属狗的吗?一滴血就能闻出是否属于自己女人的?再想想唐锦一路径直进了这间房,若不是事先知道他别墅的布置,便真是巡着味道来的。
沈世标想笑,可是,又有些笑不出来,如果这姓唐的真能闻出来,那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女人真的曾经在自己的别墅里出现过——而如今,不见了!
沈世标越想脸色越难看,扫一眼自己的人:“阿灰,去查查我们回来前,这别墅里是否进过人?”
一个瘦小的汉子飞快跑下了楼,沈世标苦笑看着眼见便要失控的唐锦:“姓唐的,我沈世标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和你也素来不和,但是,你自己想想,我什么时候出过阴招?掳你女人于我有什么好处?”
唐锦冷笑:“好处?还需要什么好处?我的女人就是最大的好处。”
沈世标觉得要和一个发疯的人讲理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只能道:“姓唐的,你觉得如果我掳了你的人会等着你来找?实话说吧,我和我的兄弟们回到别墅不过几个小时,昨夜一直在外办事,我也不说别的,相信依你的能耐,若要查,也能查到我的行踪;再说,方才那刺杀我的人你也看到了,此次明显是有人挑起我们之间的纷争,然后趁乱杀人,以此推论,你自己说,这能是我布置的?我再怎么着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