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联合国邀请并经xx院、中央xx批准,中**队决定派遣800人的维和步兵营赴南苏丹执行维和任务。这是中国第二次派出纯战斗部队出境执行任务。上一次派遣战斗部队执行维和行动是在2014年,目的地同样是苏丹。我维和部队将首次由海军071型船坞登陆舰运输,前往非洲。跟随行动的还有我海军新一批赴波斯湾护航的护航编队……”
这是一间还比较宽敞的船舱,一应布置都比较简单,还带着军队色彩。卫星电视的新闻中播报着,一个身穿绿色军装、带着蓝色贝雷帽的中年军官就将电视关闭了。他身材很高也很壮硕,肩膀上顶着一颗星星,赫然就是一名少将。
“来来来,小白啊,跟我杀一盘。”少将哈哈笑着道。
被叫做小白的青年海军军官剑眉锋目、丰神俊朗,极为耐看,此时他只能苦着脸,道:“首长,我这个姓氏不太适合前面加个小啊。”
少将笑得更加大声了,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道:“不叫你小白难道叫你老白吗?你才二十八岁,我老赵都大你二十多岁了。哈哈,这里也没外人,叫我赵叔就行了,小的时候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青年无奈道:“小的时候您就是我叔叔,现在您还是我首长,怎么能一样。”
少将挤眉弄眼道:“你是海军,我是陆军,互不统属嘛,再说,我还指望你给我做女婿呢。”
青年连忙摇头:“赵叔,您就别看玩笑了,素秋是我发小,我就把她当妹妹。”
“哈哈,妹妹也能发展一下嘛!”少将显然卖女儿卖得很心安理得,看得出来他是对面前的青年十分看好。
两人摆下象棋棋盘,开始厮杀,青年看上去颇为认真,但实际上他很明白,这位名叫赵大岭的少将,当年就是大院里出了名的臭棋篓子,老是被人嘲笑,可是他越下得不好越喜欢下,青年自己也不是什么下棋高手,但是怎么下都能赢赵大岭,平时下棋都是让着这位叔叔。
赵大岭和白南两人,正是新闻中播报的前往非洲进行维和的船队上的军人。赵大岭少将军中资历很深,而且当年还参与过训练特种部队,被誉为军中最会指挥特种作战的将军。这一次,他是以中**人的身份,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的,以他的军衔,节制八百多名中国维和官兵都有些超标了,盖因赵大岭实际上是这次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总司令,负责战区所有蓝盔部队的指挥工作。
而一身白色海军制服,军衔中校的白南,则是现在海军中最年轻的中校之一。他出身于军人世家,将门虎子,这一次他并不是去南苏丹维和的,他实际上是海军护航编队的作战参谋,之前他也在海军装备部供职。
白南是典型的红三代、军三代。他祖父三十年代参加革命,经历了长征、抗战、解放战争,后又跟随王震将军平定西北,退下来的时候是中将。其父也是献身军旅,七十年代末以一介小兵的身份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还丢了两根手指头,后来成为军官,干到现在也已经是少将级别了。
但是白南稍有叛逆,没有按照家里的意思加入陆军,反而在17岁的时候考入了海工大,成为了一名海军军官预备生。21岁海工大毕业后,白南上舰实习2年,因表现突出,被送英国达特茅斯皇家海军学院进修,仅用三年时间完成了博士学位,被英国同学老师都极为看好。回国后他辗转海军司令部、海军装备部等单位,两年后又被送到基层舰队干参谋,实际上就是在刷资历了。
白南的聪明是整个军队大院儿里闻名的,这不仅体现在他三年就能完成硕士博士学位,还体现在他有着不错的语言能力。28岁的中校白南除了中文和英文两种基本语言之外,还能够使用法语、西班牙语、俄语和日语,掌握六门语言。就单单这个能力,也被海军高层极为看好,在海军的军事外交中,格外喜欢启用白南。
此次白南也肩负着一项军事外交任务,在护航编队访问沙特的时候,要将沙特向中国订购的一艘极先进的大型三体导弹艇,交付给沙特,顺带拍几张照片,做个秀。
像他这样有背景、又有学历、有头脑的年轻海军军官,如果没有行将差错,将来的成就一定是比父辈祖辈更强的。
下着棋,白南笑了笑,道:“再走一天多的时间,就能到沙特了,我们会把导弹艇直接交付给沙特人,然后护航编队会护送祁连山号和昌茂轮到吉布提,然后直达南苏丹。”
这次的护航编队,护送的两个核心就是运输维和部队的071型船坞登陆舰祁连山号,以及巨轮昌茂号。昌茂号是中国自建的超级运输船,本着平时民用战时可以迅速改装军用的思想建造的。现在昌茂轮上携带着2000多名来自中铁和中建的中国工人,他们是前往非洲,修建一条中国刚拿下来的跨越整个非洲大陆的新铁路的,各种材料和设备都极为齐全,要不是昌茂轮堪称巨无霸,恐怕还装载不了。另外船上还携带了200名前往非洲的中国志愿者,这是中国的软实力输出的一部分。
两人边聊天边下棋之际,突然船上广播传来了舰队司令邓希夷的声音:“我是舰长邓希夷,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袭击我们的舰队,请所有同志做好准备。”
听到这个广播,白南先是一愣,“我们所处的是信风带,暴风雨应该极少啊,怎么会完全没有预警的出现一场暴风雨呢?”
赵大岭却并不为这个担心,他笑道:“祁连山号可是两万多吨的大家伙,暴风雨能够撼动咱们的战舰吗?”
白南知道赵大岭说的有道理,但是他总觉得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好像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
“钧座,该上船了。”身旁的副官向薛岳提醒道。
薛岳看上去很是沉静,他站起身,现在的他不过是从一座小岛去到另一座小岛,本为故乡的大陆已经被珙军风卷残云般地占领。留给他的出路,也只有去到那名为福尔摩沙的小岛,做一失败的寄居客,也许终此一生。
“走吧。”薛岳道,迈开自己的脚步,多少有些虚浮,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迈出的这一步。薛岳不想再回头,也不想这去国远乡的哀伤事了。
这码头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忙着登船装货的,珙军已经打了过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这里大都是败守琼州的国府军败兵,薛岳自信打造的三道伯陵防线,在四野和琼崖纵队面前不堪一击,国府军士兵全无斗志,薛岳作为名将也是回天乏术。
他的部将也基本上都打累了,偌大的大陆都打没了,这弹丸之地的琼崖,又怎么守得住。更加悲观的看法,台湾也只不过距离大陆二百多公里,美国人已经显露出抛弃常凯申的态度了,如果珙军再一鼓作气渡过海峡,那么是不是台湾他们也呆不住?
守卫海南的国府军士兵,大都是原陈济棠麾下的广东人。现在kmt败亡的结局明显,他们不过是一些草头兵,绝不愿与常凯申共存亡,甚至很多人就想投降之后被发送回原籍,与故乡的亲人团聚。至于跟随薛岳逃亡台湾,并不是所有人都热心的。
薛岳自然对手下将兵的情况有所了解,他不由慨叹道:“若是重开一局,当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他在这个时候已经知道,国府军的军事失利,仅仅是表象,珙党对于民众的组织力、控制力和动员力,使得他们能够发挥出远胜国府军的实力,国府军之败,归根结底还是失去了民心!
薛岳看了看天色,阴云密布,似乎就要下雨,正如他的心情一般。
……
三宝太监郑和跟自己的副手洪保立在这巨大宝船的船头,这艘宝船是大明船匠造船工艺的终极体现,一艘硬纵帆船,都能够造出超过五千吨的排水量,可见其技艺之精擅。
“再航行三日,大约便能至南越了,船队稍事补给,咱们便可回国,这次下西洋虽然没有完成陛下寻找那人的嘱托,但是交联西洋多国,弘扬我大明国威,更又带回来珍稀异宝无数,也算是有所成就了。”郑和背着手颇为自得,显然也是对自己奔波多年,在大海上日晒雨淋劳苦的一种肯定。
洪保亦是笑道:“大人特意为陛下购来的西域汗血宝马,必能使龙颜大悦。昔日汉朝为这大宛马,不惜劳师远征,今日我朝得此天马,若是能妥善培养,改良马种,异日对那蒙古鞑子,我大明也当有神武骑兵,所向披靡!”
郑和点点头,又叹道:“这下西洋之事,我等身负皇上重托,荣耀非常,又虽然增广见闻,但毕竟远乡背土,辛苦疲劳,途中艰险阻挠,不知多少忠君勇敢之士丧命于穷波恶涛之上啊,此番回转大明,也足以欣慰。”
两人不再说话,看那船头推开重重波涛,似乎对于归国都是憧憬。而远方,浓密的黑云正在向这支庞大的帆船舰队笼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