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丹霞儿唤住匆匆出门的徐昭佩和逸远。
徐昭佩回头看了一眼,却未说话。
“明日无论如何,请不要让和尚哥离开寺院!”丹霞儿稍一犹豫,就说了出来。她不知道和尚哥是否知道了她们的秘密,但是仍然想要叮嘱一番,只希望他与这些事无关!
徐昭佩有些费解,不愿多留,带着逸远和党昭鹏匆匆走了!
丹霞儿怔怔的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曾经她也有人呵护备至,视若掌上明珠。而如今沦落风尘,有几人真心相待,又有几人能疼她怜她?和尚哥的出现,却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种男子。想到他身上那累累伤痕,心中不免心痛。其实他何苦这般作践自己呢?若是他真要了自己,我会有不允么?或许不会吧!
“方丈……方丈……不好了,常慧师父快不行了……。”徐昭佩一进寺门就大声喊道,一边喊一边向禅房跑去。
方丈闻声推门而出,智怀与昌普分立左右。方丈此时本与智怀昌普于禅房中打坐,却不想听见外面有人喧哗。于是起身准备去看个究竟。
“方丈,求您救救常慧师父吧……。”徐昭佩焦急万分,心中无助。
方丈看了看徐昭佩又看了看逸远背上的党昭鹏,轻声叹了口气:“哎,女施主,你先下去吧,常慧老衲自会救治,逸空,逸能,快将常慧扶到我的房中去。”说完转身就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徐昭佩心中懊悔万分,见方丈随一众弟子走后,独自向大雄宝殿走去……。
“逸远,你身为佛门弟子,怎的身着凡俗之物?这衣裳妖气淫靡,你怎的如此不堪?你跟着常慧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智怀见一旁逸远身着女装,衣裳中隐隐透着脂粉气息,不由怒斥。
逸远慌忙辩解:“师父,徒儿不是……。”
“混帐,不是什么?整日不诵经念佛,早晚功课也不做了。听闻近来常随膳房弟子于市上采买酒肉,可有此事?”
“师父,弟子……。”
“孽障,罚你明日清早起,砍五十担柴,挑五十缸水,你可知错?”
“弟子……弟子领罚……。”逸远一脸委屈。
智怀纯属心理变态,心中容不下党昭鹏入寺出家后辈分高于自己,座下弟子又与党昭鹏亲近。自然心中怨恨,若党昭鹏在时,他尚不敢责罚逸远太过。此时党昭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怎么不抓紧机会整治这逸远一番?
佛前烛光摇曳,有些昏暗。徐昭佩静静的推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的忏悔。直到方丈走近前来,她尚未发觉。
“弟子照佩,自幼顽劣,频惹祸端。今日因妒生祸,使昭鹏白白糟了这一番罪。心中悔恨,愿我佛慈悲,恕弟子无知,度昭鹏与劫难……。”
方丈又是一声叹息:“命中注定,祸因你起,罪因你受,劫难才刚刚开始!”
徐昭佩这才发现身后有人,转过身去看着来者:“方丈……。”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打扰了。”
徐昭佩惨然一笑:“无碍,方丈,昭鹏他怎么样了?”
“老衲以为他看过了,邪毒太重,以致身体虚弱。目前暂无大碍,昌普师父已给他服了秘制的藏药,明日一早就能醒来!”
“那我去看看他。”
“不急不急,女施主,老衲有话要问你!”方丈捋了捋三缕白长须,淡淡的道。
徐昭佩一怔:“方丈所问何事?”
方丈和蔼的看着她道:“女施主可是倾心于常慧师弟?”
徐昭佩听闻方丈这么一问,顿时心虚。我喜欢他么?我和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为何他手持的半边手绢与我的那般相似?为什么我这么在意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如若我真喜欢他,他又是否愿意还俗?徐昭佩满心的疑惑却不知如何回答:“弟子不知,求方丈点化!”
“阿弥陀佛,既不知,无须知。前世今生相错而遇,万不可轻言,万不可轻言……!”说着方丈就自顾自的离开。
徐昭佩呆呆的立在当场,看着满堂神佛,唯独那佛祖座下十八罗汉中的静坐罗汉映入眼中。心中念道:“前世今生,前世今生。谁的前世爱上了谁的今生?难道他的前世真的如人所说,是静坐罗汉转世么?”
次日,党昭鹏悠悠转醒。口中饥渴,虚弱的唤道:“逸远,逸远……,你个臭小子,死哪儿去了?。”
“昭鹏,你醒了?”回答的正是徐昭佩。
昨日党昭鹏被方丈救治后,送回了自己的厢房。徐昭佩从佛殿中出来,就直接去了党昭鹏的房中,守了整整一夜。此时见党昭鹏醒来,马上迎上前去。
“怎么是你?”党昭鹏奇道。
“对不起,昭鹏。”徐昭佩心虚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怎么了?我怎么在这儿?我记得昨天好像……。”党昭鹏有些记不起昨日发生的事了。
徐昭佩见党昭鹏似乎不太记得昨日的事,便选择性的将昨日之事说了出来,再选择性的更改,选择性的回忆。
在徐小姐绞尽脑汁的编排下,昨日丹霞儿那狐媚子觊觎党昭鹏的男色,在茶中下了春药。而党昭鹏这个淫僧顿时毫无佛心,兽念大起险些与丹霞儿成就了好事,这时丹霞儿的奸夫到玉钗楼找丹霞儿,恰好奸夫撞见奸夫,丹霞儿那奸夫生的豹眼环目,扎髯满面,粗壮有力。见了此情此景心头暴怒,将党昭鹏暴打一顿,以致党昭鹏身上伤痕累累。
关键糟糕在,这扎髯奸夫是个不但喜好女色,还喜好男色的全能嫖客。在毒打党昭鹏的过程中,这扎髯奸夫发现党昭鹏轮廓分明,面目白净。顿时色心大起,将党昭鹏按在身下,肆意挞伐。幸好逸远寻他,发现了此番惊心动魄,啊,不,触目惊心的一幕。幸好逸远机灵,悄悄潜入房中,举起桌上茶壶将那扎髯奸夫砸晕。随后,将党昭鹏从那汉子胯下“拔”了出来,将他送回了寺中。
徐昭佩说完,一脸内疚惭愧以及伤心难过的道:“对不起,昭鹏,要是我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党昭鹏笑了笑:“编,你接着编!我身上的伤痕是被打出来的?你当我傻呀!”
徐昭佩见他不信,又一脸无奈而且无辜的表情道:“没有骗你,那汉子打的重不重,打了多久,我不知道。你这些伤不是打的。”
党昭鹏疑惑道:“那是怎么来的?”
徐昭佩叹了口气,表示惋惜道:“唉,你看到胸口的齿印了么?”
党昭鹏一看,左胸上深深的齿印,虽然不大,但是很深,而且满是淤血。
还没等党昭鹏开始回忆,徐昭佩又抢道:“是那汉子咬的!你看到身上那些勒痕了么?”党昭鹏再一看,身上多处细细的勒痕,甚至有些地方皮肉都翻了出来。回忆中好像自己被什么勒着。
还没等党昭鹏想完,徐昭佩又抢先道:“这是那个汉子找不到合适的绳索,怕你反抗挣扎,就砸了丹霞儿的吉他,用她的吉他弦将你勒住。”
党昭鹏心下一紧,想要说什么,还没张口。徐昭佩又补上几句:“你看,还有这些伤痕,这是逸远用茶壶砸那汉子,茶壶碎屑飞溅割伤的口子,还有这里,这应该是抱着那汉子从床上滚下来帅的,还有……。”
党昭鹏顿时心中一沉:“难道我真的被……,应该不会呀,我怎么想不起来昨日的事了。”党昭鹏努力搜索者大脑中仅存关于昨日的画面。有他抱着丹霞儿的,有倒在地上的,被勒着的。其他所有画面,所有回忆当然无存了。
徐昭佩看着党昭鹏似乎在犹豫,突然问一句:“昭鹏,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么?”
“不对?什么不对?”党昭鹏疑惑道。
突然,党昭鹏又是心中一沉,隐隐的感到菊花有些疼痛,越想越疼。火辣辣的,总忍不住提肛,仿佛不用力提一下,就要脱肛了似地。却不知这是泻药导致腹泻后的后ting胀痛。
党昭鹏顿时仿佛一座冰山压了下来,心寒到极点。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妞儿都没搞定,自己特么的先被人搞定了?天呐,还豹眼环目,扎髯满面。张飞还是李逵?我的贞操,我的贞操啊……。
党昭鹏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佛堂前。
偏偏徐昭佩没心没肺,见党昭鹏如丧考慈的表情,心里乐的反倒忘了昨晚那番懊悔心疼。于是徐大小姐,再次叹气,无比的心痛惋惜道:“哎……作孽啊……。”
党昭鹏听徐大小姐这一声叹息,彻底相信了,也彻底心碎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不可谓不撕心裂肺。
党昭鹏一边哭一边大声念叨:“报应啊,报应啊,呜呜……。我不敬佛尊佛,行事乖张,这是上天要惩罚我啊。呜呜……,终我常慧一生,前世为人窝窝囊囊,再世为人憋憋屈屈。生前未享富贵,死后难道还要含耻蒙羞么?呜呜……,我注定生的窝囊,死的憋屈么?”
党昭鹏念叨完,披上毯子,窝在床上轻声呜咽。作孽啊……,作孽啊……!徐小姐,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