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小馄饨诱人的香味,躺在病床上的小海居然在这个时候哼哼起来。
“小海,小海……”
“萍儿,萍儿……”
“嘿嘿,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儿。”姚黑子打了一瓶热水进来,看到小海和萍儿这样,忍不住说道。
“小海,你饿了吗,姚大哥给我们你买了混沌?”看到小海苏醒,萍儿激动直抹眼泪儿。
“姚大哥……”
“是我,小海,今天要不是云姐,你这条小命儿就算交代了。”姚黑子呵呵一笑道。
“云姐,云姐来了?”小海激动的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小海,你干什么,快躺下,你不知道你伤的多重吗?”巫小云和彤彤一起进来,她们刚刚去找大夫了解情况了,回来才看到小海苏醒了,当然是高兴万分。
“云姐,彤姐,你们怎么来了?”小海躺了下来,稀里煳涂的看着两人,他大腿上打了石膏,胸骨也固定了,刚才拿一下,几乎是疼的他差点儿岔过气去。
“你这小猴子,没事儿不要强出头,我不是说过你多少次,这一次差点儿命都没了吧?”彤彤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教训道,其实她也就比小海大几个月而已,但是一直将小海看做是她的弟弟。
“彤姐,他们太欺负我们中国人了,他们运yp来害我们中国人,我看到了,怎么能无动于衷的,你知道那一船yp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小海没有做错,错的是这个世道,错的是日本侵略者,他们不但要奴役中国人,还要毒害中国人,让中国人永世不得翻身。
“知道你做的对,可你也的动动脑子,你坏了日本人的好事,他们能轻易放过你吗?警惕性哪儿去了?”
“好了,彤彤,别怪小海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注意就是了。”巫小云道,“先吃馄饨吧,小海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云姐,你能说话了?”
“嗯,已经恢复了,先吃东西,吃完我们再说。”巫小云点了点头。
萍儿是个细心的姑娘,她一口一口的喂着小海将一碗混沌吃下去,小海是男孩子,干的又是体力活,饭量大,一碗馄饨显然不够吃,萍儿正要把自己没吃完的那碗给小海,被姚黑子拦了下来:“小海重伤,不宜吃的过多,大夫嘱咐过了,少食多餐,这碗馄饨你先吃了。”
“噢。”
小海羞魇的一笑,他太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又受了伤,浑身上下多出骨折,肋骨也断了,这么严重的上,没有半年怕是下不了床。
萍儿出去吃馄饨了,她可能觉得在病房里吃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这也给了巫小云跟小海单独谈话的机会。
“小海,我这一次上海,原打算是带你走的,没想到你出了这档子事儿。”
“云姐,你要带我走,是去打鬼子吗?”小海激动的问道。
巫小云点了点头。
“我太冲动了,哎……”小海后悔不已,他若是不强出头,也许此刻就不会遭这一灾,心里有些懊悔。
“小海,你别着急,这一次走不了,还有下一次,你好好养伤,不要担心其他,等伤好了,再归队。”彤彤道。
“彤姐,我还能归队吗?”
“你小子想什么呢,云姐虽然把咱们的队伍解散了,可没说不再来找咱们呀?”
“嘿嘿,我就怕云姐不要我了。”
“傻小子,那个萍儿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彤彤问道。
“她是我邻居李叔的女儿,李叔是个花匠,三五天才回来一次,就把萍儿交个我照看。”
“恐怕不仅仅是照看这么简单吧?”
“嘿嘿,去年我爹提的亲,李叔把萍儿许配给了我,要不是爹去世,我们俩可能已经完婚了。”
原来是这样,否则人家父亲怎么可能舍得把一个大姑娘交个你一大小伙子照顾?
原来早就是一家人了,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老妖,让医院加个床,小海住院,萍儿也有个休息的地方,还有,附近找个饭店,先订一个月的饭,每天给送过来。”
“好,明天我就去办。”姚黑子点头答应下来。
“治疗的费用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医院方面说了,到时候梁子会来结账。”巫小云知道小海自尊心强,“治病的钱,算是我给你的安家费,你安心养伤就是了,我等着你归队,帮我多杀几个小鬼子呢。”
“云姐,谢谢。”
“我们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临走之前,巫小云还让姚黑子给萍儿留了一笔钱,让萍儿给小海买些营养品,还特别叮嘱了,这个钱不能告诉小海是她给的。
回到旅店,姚黑子向巫小云汇报了一些情况。
“您让我找的卫嘉和余佑霖,他们一个现在海关,一个在贸易公司工作,答应了明天会过来。”
“你没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们吧?”
“没有,我约的是前面街上的茶楼,地形我都侦查过了,闹市区,人来人往,四通八达。”
“嗯,明天你先过去,确定没有危险,我再出现,这两个人跟其他人不同,我不能保证他们现在还能跟我是一条心。”
“明白!”姚黑子点了点头,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巫小云然他准备一批人了。
上海这个地方,一个人离开了三年,变化是很大的,何况这三年局势动荡,上海滩可是个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地方。
就算是杜老板也不敢说,他在上海就一定安全的,日本人难道不想杀他吗,可他们没胆子承受杀了人之后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
上海一旦经济萧条,那对日本的经济来说,那绝对是雪上加霜,33亿日元的战争经费从何而来,从日本国库里掏,国库有那么多吗?还不是从占领中国的江浙富庶的地区进行经济掠夺。
“老家情况怎么样?”
“日军这一次动作很大,似乎就是冲着新一军去的,军座正忙着清理内部毒瘤,应该很快就能清理干净了。”姚黑子道。
“能搞到电台吗?”
“电台这东西在上海滩可是比黄金还贵的东西,而且一般的功率都不大,能够传输的距离也有限,如果想要直接跟老家取得联系,非得大功率的电台才行。”
“嗯,电台这种东西日军的情报部门一定会严密监视的,我们不能着急,一旦被抓到尾巴,那就麻烦了,不过蓝馨手里肯定有大功率的电台。”巫小云道。
“您要用她的电台?”
“我离开上海三年,三年时间,足够一个人变得你我都不认识了,黑玫瑰,你听说过吗?”
“黑玫瑰!”姚黑子失声叫了起来,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说过了,而且可以说非常熟悉。
当年上海滩神秘莫测的女杀手,死在她手里的名人太多了,大多数取死有道。
但是谁都没见过“黑玫瑰”,只是她杀人喜欢在现场留下一朵染血的玫瑰,血液凝固成黑色,故而才有“黑玫瑰”的外号。
“蓝馨就是黑玫瑰。”
“……”姚黑子都在不知道说什么了,那个跟疯婆子差不多的女人就是闻名上海滩的顶尖女杀手黑玫瑰?
“黑玫瑰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队,只不过她是队长,也是最后行动的那个人,所以,外面才盛传黑玫瑰是一个女人。”巫小云解释道。
“难怪,每一次黑玫瑰杀人都是经过精密的策划和计算的,现场几乎没有人任何线索,除了一朵染血的玫瑰,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她确切身份,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是我找到了黑玫瑰,还说服她加入我的手下,成为我手下一支可以完全听命的力量。”
“这是为什么?”
“我不再相信军统的那些人,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没有善恶的走狗爪牙,滥杀无辜,制造冤案,我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我想另外找一些人成立一个监督的机构,但是,我发现着根本行不通,军统的变质根源不在军统本身,而是在上层,军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所以,我没有把我自己带出来的这支队伍拉进军统,而是解散了。”
“解散,为什么解散了。”
“在外人看来,我是主动跳出军统这个染缸,其实,我是被逼出的,我继续留在军统,恐怕有些人会没好日子过,于是,借孙凤鸣刺汪那件案子将我给逼得主动离开军统。”巫小云道,这段往事她连冷锋都没有讲过,因为那是她心中的另一个通。
跟她有半师之恩的王久光后来也被军统暗杀了,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一次她没有冲动,因为她知道,军统敢这么干,除了那个人授意之外,戴雨农没这个胆子,也做不到。
现在想来,如果她反应太激烈的话,恐怕她也未必能够活下来。
没有为王久光报仇,或许才让那位觉得自己想通了吧,这才在教导总队安然的待了下去。
黑玫瑰跟王久光的关系比她还要亲密,蓝馨恨她,除了情敌关系之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醒来,巫小云将头发盘起来,换上了一套格子的西装,用鸭舌帽将头发遮住。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女人,但是这种装扮在上海滩非常流行,一些贵族小姐们很喜欢这种中性的打扮,上海人称之为:假小子。
咚咚,咚咚咚……
巫小云一扭头,朝门口走了过去,发现从门缝隙里塞进来一个牛皮信封。
巫小云捡起信封,打开门,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信封没有封口,打开就看到里面一张信笺。
日本海军俱乐部专用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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