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混帐!孤当时是如何交待于你们的,嗯!?你们这些无能的废物,留之何用!许仲康何在!?”
许褚楞了一下望向曹操。只见曹操冷冷的比了个杀的手势,许褚这才会意,带了几个人把那几个侍人拖了下去。
曹操仍在暴怒之中,一旁的程昱凑了上来低声道:“主公,吾料荀文若定然尚未走远,若着精明之人于路探问,应该还有机会将其擒回。”
“仲德何以见得?”
程昱低声道:“主公安排在荀文若身边的眼线颇多,这里又是寿春要地,荀文若弃官而去要瞒过众人,必然是孤身出逃而不带侍从同行以免惹人留心,多半还会昼伏夜行,如此这般行程是快不起来的。主公以快马传令各处要道关口严加盘查,相信能有所收获。”
曹操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依仲德之见,荀文若会何去何从?”
程昱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回应道:“若在下所料不差,荀文若此去,必然会设法去投奔陆仁。”
曹操微微一惊,急问道:“何以见得!?”
程昱道:“主公莫要忘了,去年冬季,荀文若的幼子荀粲自陆仁处求学归还。”
曹操攥紧拳头,骨节都格格作响,阴沉的道:“这两个人要是凑到了一起……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荀文若逃到陆仁那里去!来人啊!”
数员小校出列,曹操急作吩咐之后小校们正欲离去,曹操突然再度唤住他们道:“你们给我记住!活的要是擒不回来……死尸也一样可以!”
“诺!”
不说小校们离去如何行事,曹操这里却有些静得可怕,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之声,再就是曹操拳头上传来的骨节格格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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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在寿春暴跳如雷,却想不到在此刻临近汝南的半空之中,陆仁的“一叶小舟”正载着陆仁和荀彧在半空中疾飞而过。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荀彧嘛……被陆仁捆得跟个粽子似的。
没办法,荀彧的脾气陆仁还是比较了解的,用一般的方式去劝说根本就没啥用。再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真要是闹出了点什么动静陆仁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陆仁只能动用了强硬的手段,堵上荀彧的嘴再绑成个粽子,架到翔板上趁着夜色升空闪人。其余的事回头再说吧。
寿春到汝南可很有一段距离,反重力翔板载着双人飞行的能耗又大,所以陆仁也不得不在途中找地方降落充电。因此当老曹快马加鞭赶到寿春的时候,陆仁已经带着荀彧飞了两个夜晚,白天则在无人之处休息充电。
有人说你陆仁去汝南干什么?陆仁的回答是废话!现在的天下间谁不知道陆仁手上的海运能力之强?而寿春往东没多少路就能到海边,老曹闻讯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派出人马去沿海的地方进行拦截。当然以陆仁的能力,直接甩掉老曹的人是没啥问题,但关键就在于现在的情况是荀彧去“投奔”陆仁,而不是陆仁主动的“接应”荀彧。
换句话说,就是陆仁目前还没有必要和老曹彻底的撕破脸。荀彧如果是“投奔”陆仁,那只能算是荀彧个人的事,但如果是陆仁主动的“接应”荀彧,双方在明面上的面子可就不太好看了。在那个时代……也别说在那个时代,应该说在任何时代,太多太多的事只要没有在明面上戳破那层墙户纸,大家就都得顾着点面子。
所以陆仁是放弃了比较方便的东面海路,而是选择了往西南方向前往汝南,这也可以算是一种逆向的思维。再者汝南地区多山,路上便于隐藏不说,而且只要越过山岭就可以抵达江夏,江夏那头现在是孙权的地盘,陆仁的安全指数相对来说自然是要高上许多。
然后从江夏越过长江抵达长沙,长沙现时点是刘备的地盘,再南下到桂阳的话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转到老曹那头,老曹怎么想也想不到陆仁会走又长又难走的陆路才对。当然最主要的恐怕还是老曹死也想不到陆仁能飞的说。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一直呆坐在陆仁身后的“粽子”荀彧忽然开口道:“义浩,还有没有酒?这么在天上飞着可有点冷,给我口酒暖暖身子。”
陆仁讶然回头。这种翔板在高速飞行时,前面其实是有起挡风玻璃作用的磁场壁的,再说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天也不是很冷才对。但想了想,陆仁还是取出了一瓶度数稍高的酒,但却没有解开荀彧身上的绳索,而是把橡皮吸管插好之后,把瓶子往荀彧的怀里一塞,吸口也插进了荀彧的嘴里:
“荀公见谅,这个时候我可不敢给你松绑。这要是给你松了绑,反手你就从这里跳下去,我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荀彧哑然,一口咬住吸管口,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小子!不过你来这么一手,到是让我想起了十多年前你我共事时的样子。放心吧,我死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意义。”
“怎么说?”
“因为没有让曹孟德看见!”
这句话让陆仁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摇摇头道:“我就知道你荀老头会是这个德性。还好我早几年就已经作了准备,今年过个年都小心翼翼的怕误了什么消息,不然可真赶不上。不过我到想问你一句了,天子难道没有交待什么话给你吗?”
荀彧吸了口酒,同样很是疑惑的道:“之前你去许都见我的时候,难道也潜入宫中与天子见了面?我当时还奇怪天子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你陆义浩见我容易,可是想见天子却应该是难如登天才对。不过现在我到是明白了,你有这隐身之法、翔空之宝,要潜入宫中好像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陆仁道:“谁说的?我那天在半空中可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才找到机会与天子见面。不过荀老头,你真的打算置天子之命而不顾?”
荀彧又是一口酒:“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好吧,你赢了。不过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还是听我的话比较好。”
荀彧无奈的一笑:“罢了罢了,你既然都想到了这么多,我现在到还真想看看你能做些什么。喂,换一瓶,这瓶太烧喉了。”
“就这个,爱喝不喝!”
听见荀彧也算是开了句玩笑,陆仁多少也算是放下了点心,顺手又摸出了一块肉干塞到了荀彧的嘴里给他下下酒。
又飞了一段路,荀彧向下方张望了一眼,很怪怪的微笑道:“记得小时候,我也曾经梦想过能在天空中翱翔,但又知道那是虚妄之事。却没想到今时今日,我已经是五十岁的知天命之年,却能在天空中如儿时梦想般的翱翔……只可惜是被你陆义浩给绑着飞的。陆义浩,你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奇能异才?”
陆仁道:“真要说,可能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到要用的时候就会想起来吧。”
荀彧看了陆仁几眼,再沉思了片刻,忽然出声问道:“义浩,你既然有此等大能,那有没有想过自许都之中把天子给带出来?”
陆仁这会儿也在吸着酒,听到荀彧的这句话时手当时就颤了颤,老半晌的才向荀彧摇摇头道:“荀老头,你与天子,孰轻孰重?说得不客气点,你丢了,老曹最多愤怒上几天;可天子如果丢了的话,你觉得老曹会是个什么德性?”
荀彧想了想便笑而摇头。
陆仁接着道:“而且我很不明白你荀老头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不智之言。天子是一国之本,国本若失,天下会变成个什么模样?老曹虽然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但好歹他还知道顾着几分天子的颜面,天子在许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再往大了说,天子不在国都呆着,那还算是什么天子?反过来说,天子只要还在许都稳稳的坐着,大汉就仍然是大汉,很多很多的事情就仍然能够稳得住。可天子如果突然不见了,朝野震动之下,又还会有什么惊天之事不会发生?”
荀彧低下头想了想,向陆仁默然的点了点头。
陆仁这时却又笑了:“还有啊,我的夷州虽然已经并入大汉的版图,但在世人的眼中只怕仍然是一片化外的蛮夷之地吧?如果天子去到了我那里,岂不成了大汉天子逃难于蛮夷之地的事?那大汉还算是哪门子的大汉?咱们大汉的脸面可真的就丢得一干二净了。”
荀彧轻声长叹:“你说得不错。现在天下的诸多士人,仍然是不把你的夷州给当成一回事,最多最多也就是觉得你陆仁挺有实力的罢了。甚至在很多人的眼中,是把你与匈奴、乌丸、诸戎视为一类,更有人说你陆仁不过就是个蛮夷之王。天子要是到了你那里,这话就……唉!”
陆仁道:“荀老头,且不说天子可不像你那么好弄出来,就算是弄出来了,你又让我怎么像天下人交待?当初的老曹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可时至今日不也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我陆仁平时是不怎么要脸,但那都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脸不要而已。但这种大脸,我陆仁还是要的。难道说你荀老头想让我陆仁也背上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骂名吗?就算是你想,你又觉得我陆仁是那么笨的人吗?”
“……你笨?我是头一个不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