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地强者,不会在境界面前怯步。你既是高山,那我自然要攀一攀!
这便是海明扬的剑道!
在他说出那句要攀越高山的话时,他手中的剑就已经动了。他的肋骨既已为剑,那么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气,便都是剑。这所有的剑迸射出来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冲上云霄,剑气冲天。
他用九阳刺出的第一剑,便是他的全力一剑。
世人说,两者交锋,谁先亮出底牌便是谁败。但在海明扬的世界里,却没有这一说。他出手便是全力一击,但并不是打的出其不意,而是以无法撼动之强势,正面的轰杀。
这一剑一出,元尊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他是剑道高手,用剑多年,潜心钻研剑道多年,海明扬的剑如何,从海明扬一出手他便知。
所以他很清楚,海明扬的实力境界虽然不如他,但这一剑绝不容小觑!
他张开巨拳,十指并拢,夹住刺来的九阳。
九阳向前进,他却没有后退,双腿如山般陷进了地里。
一道道剑气从海明扬的身体里迸射而出,顺着九阳剑向元尊刺去,刮着元尊的衣衫,刺进元尊的肌肤,转瞬间元尊的身上已有无数道伤口,但他还是没有后退,依然用空手接白刃。
海明扬执着的握着剑,将所有的真气都灌入九阳剑中。
“喝!”
元尊暴喝一声,双手依然夹住九阳剑,他的背后燃起了熊熊火焰。此时他身上伤寒累累,但依然没有选择后退。那燃烧至头顶的火焰越发凶猛,火焰中出现了一把剑身燃烧着的剑。
他再次大喝一声,那把剑从火焰中弹了出来,“锵”的一声撞击在九阳剑的剑身上。
两把剑终于相遇,剑中的力量与无形中碰撞,激荡的整座山顶都在剧烈的摇晃。
空气中,树丛间,全是狂暴肆虐的剑气。
一旁观战的左护法再次后退几步,急速提聚真气护体,若他此时摘下面具,脸上的神情一定极为诧异。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两人进行的这场战斗,他竟然已经插不上手!
无头枪东方扶苏强势,是天下第一枪。皇书院那位神秘院长的武器也不是剑。如今江湖中专精于剑的剑派也只有剑山阁和登徒派寥寥数几,江湖用剑大家更是屈指可数。左护法很清楚,此时发生在山顶的这一场剑斗,是足以记载到剑史上的一战。他看的很认真,他也只能做个旁观者。
他对元尊心悦诚服,不是因为元尊的盟主地位,而是因为元尊的强大实力。
现在,他看着海名扬,竟对对方也生出了同样的情绪。
海名扬和他明明境界相同,但差别却如此大,便是因为海名扬的剑。
不是九阳剑,而是海名扬的剑。
因为海名扬的剑不仅仅只是九阳剑,海名扬的道就是他的剑。
心中的执念,是剑,亦是道!
“剑满九阳!”
海名扬白衣白剑闪耀着白光,骤然间发生了质变,所有的颜色都变成了金色。他的脑后升腾起九个刺眼的光球,就像是九个当空的太阳。
这记剑招的创造精义取自九阳剑阵,九阳剑更是在剑阵中诞生,并且材质就是剑阵布置者的肋骨。可想而知,这记剑招可谓是海名扬与九阳剑结合的专属剑招,其威力胜过了海名扬以往任何一记剑招。
此剑一出,世界满是金黄,再无颜色。世间被剑气充斥,再无任何气息!
在海名扬近乎海啸般的剑势风暴下,元尊那魁梧高大的身体也显得极为渺小。
元尊却和之前一样,仍然未退一步。
他扬起手中燃烧的剑,向上猛挑。
“火寒剑潮!”
元尊脚下的土地裂开,他的身体向下陷进去一截,但他整个人的气势却爆发出来,在海名扬的剑势风暴中显得不再渺小。他手中的剑如同一条火龙奔腾而起,张着嘴,呲着牙,曲着爪,直接朝眼前的海啸咬去。
火龙不畏海啸,不畏苍天,更不畏那九个太阳。在它的眼里,九个太阳只不过是九颗火珠,它穿越风雨扑过去,就是要上演火龙戏珠!
破开风雨,来到九个太阳前,两股剑意的核心终于碰撞在一起!
太阳是火,火龙也是火,山顶上的空气突然间升高了不止十倍!
左护法再度后退,已离开了战场近百米,几乎到了山顶边缘。
海名扬的剑意清冷,于剑招中生出火焰属性。元尊的剑法本就是火属性,两种同属性的剑威纠缠在一起,竞争激烈却一时不分上下。元尊的境界要高,但海名扬的剑意更纯,山顶上的风云已变色,天边那抹真正的夕阳都仿佛要破碎一般。
但就在太阳与火龙纠缠不休的时候,火龙的嘴中突然又吐出了一条龙。这条龙通体呈白蓝色,鳞片表面冒着寒气,嘴中喷出一口气息,便是能冷冻万物的寒冰。
火龙的嘴中,居然喷出了一条冰龙!
冰龙的出现打破了太阳与火龙的平衡,用寒意将周遭冻住,并且一飞冲天,身体骤然向外射出无数冰晶,像一根根从天而降的飞剑。
海名扬对江湖上各种剑意都很熟悉,这条冰龙一出现,他立马感觉到了‘百里雪峰’的气息,再看着那些从天而降的冰晶,他立马领悟出了‘剑山千手剑’的剑道。元尊这招‘火寒剑潮’中,蕴含着剑山阁的绝学!
一条火龙不足以毁灭九个太阳,但冰龙的出现却将九个太阳全部冻结,海名扬的剑势风暴也随之被摧毁,剑意失守,防御大开,身体和精神世界都仿佛被人重击,向后飞了出去。
这场剑斗,他失败了。
他已拼尽全力,元尊也是光明正大,于是他输的很彻底。
他此生终如他所愿能与剑道前辈元尊一战,虽然败了,但酣畅淋漓一战,也无遗憾。
海名扬没有倒下,只是身体紧靠着剑洞外壁,呼吸加重,胸前全是鲜血,显然受到了重伤。
他望着元尊,神情淡然,眼神平静。
再次朝海名扬望去,元尊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全是居高临下,甚至有些敬意。
元尊收剑,剑指脚下,燃烧的剑身熄灭,露出那把剑的本体。
那是一把通体红色的剑,仔细看去,剑面下有一丝丝游动着的白色的细线,像是在火焰中游走的寒气。
元尊说道:“你真的很了不起。嗯,非常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