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胡宽说话,尤大贵便知道他要答应了。当即暗中调整状态,用上十二分的力气,打败胡宽,最好是杀死他。
其他人听到后,也和尤大贵一样,认为胡宽要和尤大贵单打独斗,一比生死。
他们都知道胡宽英雄了得,如果在场的人中,还有谁能有把握打赢尤大贵,那就肯定是胡宽。
因此,围着的人手持兵器退后一步,让出足够的空间。
可胡宽还没说完话,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大哥,麻烦让下路。”
他听出是二弟胡广,连忙让开一步,转头看过去。
要不是二弟突然抄了尤大贵老巢,还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会死多少人。自己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只见胡广端着一把火绳枪越过了自己,抬手冲着目瞪口呆的尤大贵就是一枪。
“呯”地一声响,硝烟飘起。
如此近距离的一枪,就算是穿着盔甲的尤大贵,也难逃一劫。
只听他“啊”地一声惨叫,长刀落地,双手捂着肚子缓缓倒地。
不知为何,现场很安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状况弄傻了眼。不是要单挑了么,怎么就这么结束了?
尤大贵身后原本决定抵死顽抗,就是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家丁一看这个情况,吓得再也坚持不住,把兵器丢了跪地投降。
可胡宽略微有点生气,提高了点声音,质问胡广道:“二弟,你这是干嘛?”
胡广毫不在意,用手扇了下有点刺鼻的硝烟,然后才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他不是没投降么,当然是杀他啊!”
胡宽听了一噎,一下说不出话来,但忍不住又开口道:“二弟,这不一样,他要向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胡广打断了:“大哥,兵法上有云,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寒冷,不要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消灭敌人,不要有妇人之仁,不要有英雄主义,不要……”
他把自己的观念灌输给大哥,但为了增加权威性,还加了个“兵法上有云”来忽悠,以增加自己说话的权威性。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胡宽也闭着嘴,用诧异地眼神看着他,但却还是被人打断了。
这打断胡广说话的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听他努力张着口,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指着胡广,万分诧异地道:“本官就说这些下贱之人如何懂得诈降,诱敌,火烧之计!原本以为是胡宽所为,现在本官明白了,是你……是你胡广所为……”
应该是伤势太重,尤大贵说到这里,已喘不上气来。稍微停了会,马上又接着道:“你……你难道……真是锦衣卫出身?你……你从哪里……懂得这……这么多?就是本官书房里……里的兵书上也没……没说这么……”
说到这里,他不得不停下来喘气,眼看着就不行了。
周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之前的计策乃是胡广所为,现在听到尤大贵说话,又见胡广两兄弟没有否认,顿时,看向胡广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战事后半段的转折,是因为胡广两兄弟的出现。特别是胡广的突然出现,直接抄了尤大贵等人的后路,从而奠定了胜局。这一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他们发现原来战事一开始的大胜仗,竟然是胡广出的主意。顿时,胡广虽然瘦弱,但在这些人的心中,形象却一下拔高了不少。看向胡广的目光之中,已带了崇敬之色。
“都愣着干嘛,人已经差不多了,该报仇的快点报仇!”胡广指着尤大贵,提醒周围的人道。
刘大能首先回过神来,他的眼睛顿时红了,握着手中长枪,逼向尤大贵。
几乎围着的每个人,都把目光从胡广身上移开,盯上了尤大贵。那眼中的仇恨,估计是要活剐他才可能解恨。
可就在这时,尤大贵刚惨白地脸色又红润了起来,哈哈大笑着,把逼上去的人群给搞得愣住了,这厮是临死前失心疯了么?
忽然,尤大贵把笑声一收,狞笑着用带血的手指着周围的人道:“你们也别高兴太久了,我叔必然会带军前来替我报仇!哈哈……到时候你们谁也活不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大能疾步冲了过去,同时爆喝道:“老子先替我儿报仇了!”
有他带头,其他人已经回过神来,纷纷举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去,狠狠地招呼了过去。
可怜尤大贵身后的那几名家丁已经投降了,可在这愤怒的人潮中,竟然也遭了鱼池之殃,惨死在他们的刀枪之下。
外面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的人,则拼命往前拥,想着亲手递上一刀,替自己解恨。
还别说,尤家在府谷犹如土皇帝般地存在,全县的良田十之**都被尤家兼并。只要是府谷县人,几乎没有人不被尤家欺压过。
以前,是奈何不得尤家,因此暗自怨恨也没办法,可现在,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发泄愤怒了。
不过胡广没有参与进去,他和胡宽以及嫂子反而退了出来。
此时的胡宽,已没了刚才对二弟的不满。家人平安无事,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一伸手,把胡广抱到了怀里,紧紧地拥着。
乌兰在边上看着,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颗心暖暖地。不过她马上想起这个一手带大的小叔,竟然变得如此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正待开口询问之时,忽然感觉周围的动静不对。连忙抬头看去,不由得异常惊愕。
她连忙用手一推胡宽的肩膀,一边连忙喊道:“当家的,快看!”
胡宽和胡广连忙分开,转头看去,不由得也是惊讶,不过转眼就明白了过来。
胡广的眉头一下紧皱,刚才只顾着享受胜利的喜悦了。
那些正在发泄仇恨的人也很快发觉了异常,纷纷转头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部分人马上掉头就跑,甚至有的人连手中的兵器都扔了。
还有一些受伤的,或者筋疲力尽的人,都躺在仁义街的两边休息。但他们看到这情况后,竟然如同打了鸡血般地跳起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