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天空回荡着元蛇嚣张至极的狂笑,与之相称的,是张岳狂舞的愈加银白的长发。
眼中流动着诡异的乌光,张岳手中印决一展,3600个归元的力量汇聚,天边的云层像面团一般被张岳扔在了一旁,而后一片血色淋漓的世界笼罩一片天空,对着那360道各色的阵法小世界轰然砸下。
轰,轰,轰,
巨大刺耳的轰鸣让人心惊,有如漫无边际的血云的血色世界滚滚横压而下,在蓝色的大海带起了一团乌黑浓郁的阴云,浪涛翻滚,天地间一片死寂。
而后,360道炽热的光芒化作了一柄又一柄残破的诸天神兵,带着一往无前,埋藏于天古的那一丝不灭的战意,向着血色的大阵怒斩而去。
战意惊天,杀气森燃,一道又一道光芒横压亘古,透出的气息让神都心惊胆寒,海面开始在这360道恐怖扭转天地的气息中,有些畏惧的颤抖,发出了隆隆的低鸣。
张岳闭眼感受着这360道亘古以来存在的张狂不灭战意,脸色有些难看道:
这竟然是诸天残存的最后一丝杀气,虽然经过了无尽岁月的磨损,可也不是人力可以匹敌,该死的,这次该怎么办?
元蛇眼中带着异色望着天空中光艳琉璃的360道各种形状的诸天兵魂,不由得低低喃喃道:是要拼命了么?
而后眼中闪烁着浓烈的紫光,喷出了一团浓烈到了极点的紫雾,将它的头颅遮盖的迷蒙不清,而后元蛇疯狂大笑:拼命又如何?这里是人间,并非神界,这里是昊月大陆的放逐之地,在这里拼命,受了大创伤的你们无法沟通异界汲取高层次的能量,怎么拼的过你眼中所谓的蝼蚁?哈哈,哈哈。
元蛇狂笑不止,对着张岳喊到:快,打开九影戮天,它们感受到危机,要拼命了,现在天地尚未巨变,它们又处在放逐的人间界,力量弱的简直可以,这是个一往打尽的好时机。
张岳望着这360道光柱化做的诡异奇兵,狞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趁他病,要它命。
手中印决狂展,天空中的血色大阵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血色深渊,將这360道诡异的奇兵一口吞了进去,连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
张岳与元蛇欺身飞进九影戮天杀,方一进阵,立刻被面前的景色惊的呆在了原地。
白骨铺成的道路被彻底轰成了碎片,血色的大地翻滚起一道又一道血色的波浪,像是淋湿的鲜血般四散凌乱。
,而那360道诡异状的奇兵,被一只从血色翻卷泥土中伸出的巨大骨手紧紧的攥在了手里,那只巨大的骨手撑天而起,有如一颗擎天巨柱,从血色大阵地底直接顶在了天上,长达数十万丈,一根又一根指骨上白色的骨鳞密密麻麻间横铺纵横,在密织的骨鳞上,居然生长着生长在尸体上,号称亿年沉淀才可诞的墨绿鳞。
望着这副震撼人心的奇景,张岳暗自猜测:这只骨爪的主人,必定是一个强大到极点的存在,身前称霸寰宇,死后身体亿万万年不朽,可是,究竟是什么让它陨落了?难道是天古的那场天战?或者是神战?
元蛇也有些呆呆的望着这副巨爪,一脸的不知所措。
微微摇了摇头后,张岳缓慢的走近了这只巨大的撑天骨爪。
元蛇望着此刻走向骨爪的张岳,焦急的喊到:危险,不要强行靠近,现在的你,在它们的面前太过于渺小了,无论是这只骨爪,还是在那骨爪中诸天战意凝聚成的一丝兵魂,都可以在下一个瞬间取走你的性命的,千万不要冲动啊。
张岳盯着元蛇焦急的神情,微微笑了笑,道:我不管它是什么,既然它出现在属于我的世界,就要让我知道它究竟是谁,我不想这样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被人不断推着向前走的感觉,我更不喜欢被人不断操控的感觉,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些存在眼中所谓的蝼蚁,也不是一颗死物一般的棋子,我会哭,我会笑,我会悲伤,我会快乐,谁也无法操控我,不自由,勿宁死。
元蛇呆呆的望着张岳形单影只的身影,那道影子徘徊在它的脑海,就这么孤零零的飘荡着,一直以来,张岳在元蛇脑海中都是一个迷一般的存在,身怀着君魔体,身上盘旋着无数个强大存在的影子,这也是当初它自己为什么愿意与这个男人共生的原因,在他看来,跟着拥有这些的共生伙伴,必然会走在世界的巅峰
到了今天,他似乎才明白,自己的这个共生的伙伴,他并不是那无数个强大到极点的存在的投影,他仅仅只是不断追寻着自己灵魂的孤独的行者,而他所需要的,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丝丝的自由。
元蛇微微苦笑着:自由么?你可知道,这世间最难实现的,便是那自由?
张岳的身影,愈来愈远......
浩瀚森燃无迹的威压,在不断靠近骨爪的张岳的身上轰然压下,张岳感觉到随着自己的不断前进,全身的肌肉开始了不断的痉挛,而自己的双腿,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在不断的打弯,在缓缓间竟然在不断的跪了下去
无数是那只巨大的骨爪还是在骨爪中不断与之拼杀,结成一座大阵的360个奇形怪状的的兵器,带给张岳的,都是令他窒息的强大与臣服。
那种威压,仿佛是与生俱来便是统治一切生灵的气息,深深的渗入到了张岳的骨子里,让他内心不断的沦陷,绝望。
张岳低低的笑着,一双眸子,竟如夜空一样深邃而黑幽,唇边含着一丝空灵的微笑,轻声吟道:寻求极道者,诚知生死之间,多有可畏,然我辈仍漫步而行。
而后,他紧咬着牙关,崩直着双腿,继续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体便晃动一分,而身后又多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嘀嗒,嘀嗒,
鲜红的血液突然间若有若无的从张岳的裤腿中滴落了下来,顺着脚的印记,留在了坑坑洼洼的鞋印中,仿佛是一张微微笑着的血色人脸,让人一阵触目,一阵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