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
张岳不知道此刻该如何的描述,或许他可以说,亿年前高达8000多米的喜马拉雅山地域仍只是一座坦荡平原,亿年前在这片平原上称霸的,是一只只恐怖的鳞甲巨兽,可是这便能说明这亿年时间的代表么?
在这亿年间,沧海究竟化作桑田几次?大树倒落化作尘土又有几次,无数生灵究竟繁衍了几代,而如今站在亿年后的,又是谁?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亿年的时间,究竟有着多少人事更迭,又会产生多少爱恨情仇,在那不断飞扬的黄沙下到底埋藏了多少尘封的曾经的秘密与往昔的哀伤,难道这些都可以被忽略吗?
张岳如今只活了25年,可纵观他的一生,已经让他感到了足够的疲惫,童年,孤儿院下影射在夕阳中昏黄的身影,青年,日复一日的训练,学习,听着周围人一句句杂乱无章的抱怨与各种琐事的噪音,等到终于梦寐以求,付出了无数汗水,进了代表精英才能进入的天武学院,却发现,一切不过终究是大梦一场,又有什么是属于自己?又有什么可以长久不变?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不过都是时光流离细碎间的光影,迷了双眼,醉了浮生。
而这仅仅才是25年的时光啊,25年间,摸爬滚打的死党同伴死的死,散的散,再转眼一望,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相信的,开始破碎,曾经厌恶的开始接受,曾经不变的,开始改变,曾经感动的,化作了冷漠。
25年间,往事如烟,原来人生早已几多风雨,沧桑了那颗曾经跳动鲜红的赤子之心。
这世间,可真有不变?
而这亿年,究竟改变了多少?
谁可以回答这个沉重的问题?
张岳恍惚的望着四周妖红若火般的血衫,四周血衫巨大的叶子伤不断流着殷红的液体,也许,那便是神魔的血液,从血液中透发出来那亿年的哀伤在这片深幽不见五指的海底中,缓缓的流淌。
一刹间的恍惚,张岳泪流满面....
这便是,道么?
张岳手轻轻的拂略过眼角细碎的泪珠,怔怔发呆的望着这片妖艳若火的先辈鲜血的丛林,在这里,代表了曾经那个时代没有人曾忆起的悲伤。
原来,辉煌之后,终是会有如此时之景,鲜红殷热的神魔之血掩盖于黑暗冰冷的海底,只剩荒无,纵使神魔之血染红这片幽深的黑暗,又有什么,值得在意?谁在乎呢?
是的,谁在乎呢?
张岳的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的难受,不断的发堵,他想大声呼喊,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巨手死死的卡在了一起,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血衫林高大的叶片上有若鲜红的血液不间断的细细流动,透过这不断流动的血液,张岳仿佛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神魔的影子在不断的接连的闪现,在那一幕幕画面中,横尸遍地,他们手举着高大的星辰轰碎河山,或將天空打蹋,或將山岳倒转,阴阳逆乱,圣血染青天,每一个身姿都是如许的令人窒息,每一次的攻击都是让人心生怖具,他们踏着遥远的长河,远征曾给这片大陆带来痛苦的异族,埋骨他乡,死去的身躯孤零零的飘荡在漆黑不见底色的深邃幽暗。
他们的尸骨埋葬了整个河山,化作了昊月大陆密布海底,世人永远也无法探知的血衫林,以及在异域永远也无法回家的神魔遗失地。
血衫林叶子中鲜红的液体不断的流转着,在血衫林底面不时间有黑影来回的游荡,没有人知道那片片黑影中究竟有着什么,因为看过的人,都死了。
张岳怔怔的望着在这片妖异血红中不断游荡的黑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句话:多少英豪,埋骨于地,只为一朝夜尽天明
一个有些让他战栗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这些人,难道真的死了么?他们的灵魂亿年时间在这里徘徊,不肯离去,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有什么,可以让一个人花费亿年的时间,舍去**,舍去灵魂,舍去自我,在冰冷深寂的黑暗中苦苦的等待?
迷,一切都是迷,对于亿年前的那场仙战,太多的谜团遗失在了岁月的长河,没有人知道,这些血衫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张岳望着这片血衫林,深吸一口气,道:这里亿年前,究竟是哪里?
元蛇吐着猩红的蛇信,抽动着海水噼啪作响,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这里,在亿年前,是仙战的终点与起点,这里,是钢铁异族世界轮回纪元的入口。
张岳失声叫道:什么?
元蛇双眼中紫光爆闪,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回忆缓缓说道:亿年前的一战,由此地而开,亦由此地而结。亿年前的人间界,烽火狼烟,仙军,神魔,修罗守戊的地域无数,每天都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还好36诸天化身撑天之柱,將人间界固化的有若铁桶,要不然人间界早已被打成残破的大陆,而在这里,是双方争夺最为激烈的地域,因为这里是钢铁异族的界门所在。
钢铁异族的大军全凭借这扇门派出入侵昊月大陆的大军,战争打的很是艰难,钢铁异族的强悍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但是本土作战的优势还是最终扳回了局面,而最后一战,便是由这里开始的。
这里,是仙战的终结,也是仙战的开始。
张岳听着元蛇突兀间变的有些沧桑的话语,心头不觉一跳,问道:是仙战的终结,也是仙战的开始?难道终结之后还会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