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文道人还未走?张帝辛急忙抖落一身冷水,往水仙洞去,刚一进洞,正见洞壁一旁,一人横躺在地,此人戴鱼尾金冠,穿淡黄服,面如重枣,一部长髯,直垂胸口,端得异人模样。
那文道人生得干瘪无力,不想还有此等嗜好,若是俊男靓女,也算对得起云梦山中良辰美景,这两位男子,却是有些大煞风景,张帝辛见之,心中不由感慨,这才数月功夫,不想水仙洞竟是如此热闹。
“鬼谷道友,可是识得此人?”外人在此,自不能将袁洪安置在此处,金光仙这便将眉首皱起,“方才文道人不欲我等进水仙洞内,莫不是为了此人?”
“那文道人怎会如此好心。”张帝辛说着,按住那人脉络,“此人应是受了那人禁制,好在受伤不重,不多时应当会醒,你且去水仙洞外弄些立些禁制,免得受旁人打搅。”
此人身份未明,不知是敌是友,还是等此人苏醒,方能做个安排,即便此人为地帝,以之真仙修为,也不怕翻出什么浪花。
“便将袁洪安置在此处吧。”张帝辛指着一湾平地道,那处便是他渡劫之时灵泉所出之地,但天劫之后,不知为何,那灵泉便不知了去向,只在原地留下一片七彩琉璃石面。
“鬼谷道友所选,果真福地!”金光仙初入水仙洞时,便感此处灵气非常,不想云梦山山中还有如此宝地,“果真是云梦山福地,水仙洞洞天。”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张帝辛不由想起西游记中的碣语,不想今天被金光仙直接说出,端得心中一惊:“金光道友,如何想起此句?”
“这……我一俗人而已,不想忽得一句,却惹道友注意。”金光仙挠头道,张帝辛却不由思虑,莫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若不然后世之语,如何会出现在今日,若不然袁洪,又怎会有今日水仙洞府之事,莫非此袁洪真就是日后齐天大圣?
张帝辛想到此处,忽得想起西游中真假猴王时,如来佛祖曾经言六耳猕猴与灵明石猴乃是一体二心所生,若照此推断,那通臂猿猴、赤尻马猴岂不亦是一体二心,那这四只灵猴岂非一只尔!
一只灵明石猴,便将天庭搅了个天翻地覆,若四只灵猴……想到此处,张帝辛身后顿得生了一层冷汗,不敢再想下去,此间已见通臂猿猴与赤尻马猴,不知其余二只,是不是亦会出现?
“那道人,那你命来!”便在此时,水仙洞中,忽得一阵黄光大盛,一颗鹅蛋大小珠子,直朝张帝辛砸来!
张帝辛大惊,急忙将虎魄祭出,挡在身后,那珠子落在刀身之上,便听“嗡”得一声金属鸣响,一股巨大力量,似从旱地拔起,滚滚波动,连绵不断!
张帝辛不想这珠子,还有此种威势,自是震得虎口发麻,齐齐后退,那道人将一击未果,这便长袍一甩,手中祭出一杆方楞锏,直打落而来!
这一击,便如土山前倾,滚滚暗力,似洪水泄堤,汹涌而下,张帝辛吃力顶开方楞锏,右手一挑,直将虎魄倒转,道道刚劲,化作道道风刃,直袭那人胸前!
“刷”得一声,那人胸前,便感一阵清凉,低头看去,却见衣服并半截胡须,直被张帝辛斩落,心中自是大急:“混账!今日便要了你之性命!”
张帝辛无辜被袭,心中更是腾腾火起,虎魄一挺,凌空而起,那道人亦是不惧,挺方楞锏来迎,便见金光闪耀,直将水仙洞壁耀明,风刃四走,直削得四面刀鸣声起!
方楞锏舞动生风,自是势大力沉,大开大合,虎魄进刺如电,更是虎虎生威,势走刁钻,那道人越战心中越惊,这才发现,眼前之人,甚是面生,急忙退出战圈:“你如何不是那枯瘦道人!”
“靠!”张帝辛心中不由暗骂,这道人真是好心性,战了数久,这才发现自己非是文道人:“你之不分青红皂白,便偷袭与我,还说我不是那枯瘦道人!”
“道友休恼,先前不意,着了黑衣道人的道,还请道友告知那人去处,贫道也好另做一番计较。”一见自己着实认错了人选,那道人言语顿时客气不少,“贫道乃九龙岛练气士李兴霸,不知道友名讳。”
张帝辛一听此人名字,脑中忽得想起原书中,闻仲讨伐西岐,到九龙岛请四圣出山,援救张桂芳,为首下山一人,便是李兴霸,也正是因此人之死,九龙岛王魔、杨森、高友乾三人大怒,直朝战地而去,不想四圣皆殒命在此。
九龙岛四圣修为虽然不济,却生了一副忠肝义胆,实在是响当当的血性汉子,张帝辛念此,自是稽首:“贫道鬼谷子,九龙岛四圣之名,亦是早有耳闻,不想再此巧遇李道友。”
原是那日李兴霸,得东海白鹿岛十天君邀请,这便乘狰狞兽前去赴宴,不想路过云梦山时,碰到文道人,所以被擒,若非张帝辛等来的及时,此人怕是早已丧命。
李兴霸虽不知鬼谷子名号,但见此人修为非凡,又是自己救命恩人,急忙拜谢:“四圣不过虚名而已,若得道友,贫道怕是命陨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帝辛急忙将李兴霸扶起,恰巧此时金光仙正从内里安置妥当袁洪,这便介绍,“这是八仙岛,金光道友。”
八仙岛之名,在截教之中,自是名头响亮,李兴霸见之更是高兴,急忙见礼,金光仙亦是性情中人,见同时碧游门人,自是相见甚欢,这便交谈起来。
因在云梦山耽搁甚久,李兴霸不好爽了白露岛之约,便要告辞,临走之时,却一再言明,救命之恩需得好生相报,张帝辛推辞不过,这便言语,若是报恩,便往朝歌黄金台应诏,倒是自报恩情。
张帝辛此言不过戏语而已,不想李兴霸记在心间,自是一番珍重别过,直朝东海而去。
因宫中有事未了,云梦山张帝辛亦是不能多呆,这便将袁洪安顿好,与金光仙交代一番,这便往朝歌而去……
张帝辛刚返回九间殿时,已直子时,不想妲己却在殿中等待,见天子返回,急忙问道:“那白猿不知陛下置于何处了?”
女子最重妆容,更何谓狐妖妲己,寻常宫中,便是无事,也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红着眼眶在九间殿中也罢,竟然还等到了子时,今日为何这般失常,是有什么诡计不成?
“爱妃何言白猿之事,莫不是那物与贵人有何关系?”张帝辛亦是一头雾水,心道妲己莫非与袁洪有何牵连,这便故作关心问道。
“呃……怎……怎么会,陛下说笑。”妲己一听张帝辛询问,却是十分慌张,便是面色也羞红了半边,“臣妾今日见那白猿,心中甚是喜欢,这才深夜在此等候。”
“可惜了,寡人见那白猿可怜,今日午时已放入古灵山中,爱妃言之晚矣。”为免袁洪修养再出差错,张帝辛自不会将之踪迹告之妲己。
妲己听此,眉角上忽得一皱,而后又一喜,不知是何心理,这便施礼:“陛下果真仁德,将之放生,倒也合臣妾心意,时候不早,陛下还请早些歇息。”
“寡人知晓,爱妃先行退下吧。”妲己来此,候了整整一天,便是为此,张帝辛自然不信,见她要离去,自然不再挽留。
妲己谢礼,这便退朝而去,张帝辛心中生疑,悄悄跟随在后,果不其然,妲己一出,便是一身绫罗也不退换,身形化作清风,直向朝歌城南而去,那处正是古灵山!
哼,果真是对袁洪有意,莫不是狐妖也看上了那猴儿的千年修为?张帝辛知道妲己去处,自是无心跟随,便是你将古灵山翻了,也见不到一根猴毛,你且好好寻找吧……
却说伯邑考献了三宝,等了一日有一日,足足待了五日之久,让不得天子召见,心中不由着急,想去寻费仲,又想其黑心之人,收财甚多,且不成事,自是不愿再去。
朝歌之中,伯邑考素无相识,无奈之下,只能在朝歌闲逛,以求碰到商容或者比干,让其在陛下耳边说上一语,或可成事。
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朝歌城中逛了一圈,虽未碰到商容、比干二人,却得了一点重要信息,那便是天子宠信冀州侯苏护之女妲己,若得此人言说,见姬昌一事必成!
伯邑考一想到妲己之事,肠子更悔得酸青,自那日龙德殿见之一面之后,自是心中难忘,思念之情,昼夜难消,心中大悔,若那日进兵冀州,解了姬昌之围,自己未婚妻子,怎会落入帝辛之手!
若是有了妲己,自己这世子之位,便是不要,也一生知足,若给伯邑考再一次机会,那便只有进兵、进兵!
可时过境迁,此时悔恨已经是晚矣,伯邑考无奈之下,只能将腹中酸水按下,这便将拜帖投往苏府,以求寻到与妲己会面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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