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课是音乐课,老师叫陈丹妮是去年刚分配来的新老师。↑,她爸爸是辛庄子镇四村的大队书记,因为在西域当过兵得幸娶了她的妈妈,一个纯正的维族姑娘。汉族与维族的混血儿陈老师长得很像后来的桥本丽香,绝对的女神。
班里的被荷尔蒙搞的蛋疼的逗比们曾经比赛查资料、翻字典找一切形容美好的可以形容陈老师的词语。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貌若天仙、艳若桃李……等等;诸如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之类,举不胜举。总之,做为发起者的逗比们的中坚薄宏林汇总了整整一数学作业本,这货反复研究完这些资料后,幽幽的一句,“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也!”,此语一出顿让众逗比皆心有戚戚然。不光男生狂热,尽管班里的女生们现在还不知道大韩民国的手术刀,可也尽最大努力都极力模仿陈老师的仪表姿态。于是男生说女生搔首弄姿、东施效颦;女生说男生心怀鬼胎、居心叵测;撕逼大战时不时上演。
**的的历史课代表曾经偷偷地模仿《洛神赋》做了一首《丹妮赋》,就在这货第n次为《丹妮赋》自我陶醉之时,他的同桌义愤填膺的举报了他,瞬时间此货成为人民公敌。这货眼看被专政,马上举报班长,说班长音乐课喊“起立”喊得格外卖力,存心不良……
俱往矣,还看今朝!
今天的音乐课陈老师教大家唱川东民歌《太阳出来喜洋洋》。
“太阳出来罗儿喜洋洋哦朗罗/挑起扁担朗朗扯光扯上山岗吆/手里拿把罗儿开山斧罗朗罗/不怕虎豹朗朗扯光扯和豺狼吆……”,一首《太阳出来喜洋洋》被逗比们唱的荡气回肠。
“朱昌信,去办公室等着我!”,陈老师大概被正处于青春变声期还扯着破嗓子喊得朱昌信气着了。同学们都是第一次看到陈老师发火,深觉可爱,都是一脸陶醉沉浸于观赏之中。但仅仅几秒之后,薄宏林突然也唱的就如风在吼、马在叫一般。
“薄宏林,你也去!”,陈老师对薄宏林的挑衅做出了相对的回应。
薄宏林一脸受了表扬的笑容,屁颠儿屁颠儿的跑着去追朱昌信。逗比的脑回路可能存在有特殊沟通方式,班里的逗比们似乎同时脑洞大开,先后开始一个个的模仿各种动物的嘶叫,很快班里的男生除了张小寒等少数几个外,都去了音乐办公室。
明白了这帮逗比们心思的张小寒暗暗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难道他们都忘了裴庆春那被打的大了两圈的猪头了吗?
薄宏林他们幸福不幸福,张小寒不知道;可坐在教室里和蔡可可面对面吃午饭的张小寒觉得自己很满足,仅仅是静静地吃饭,快乐都会从心底不断的涌出来。
吃完饭,主动去刷饭盒的张小寒再次回到座位时,发现少女半趴在自己课桌上看一本书,好奇的伸手翻过封面一看,《庭院深深》琼瑶的书。如果金庸让万千少年血脉偾张做起肆意恩仇的江湖梦,那琼瑶就令无数少女辗转反侧幻想一切都随自己心仪的意中人。
少女不满的白了打扰自己看书的少年一眼后,换了个姿势就又接着看了起来;但讨厌的少年又把一个笔记本覆盖在她正看得书上。
“不要闹了,让我看一会儿,你要没事就看我~!”,少女的话音慵懒。
“我写的,你愿意做第一个读者吗?”,少年的语气里有一股诱惑。
少女目光一亮,把《庭院深深》折页放在一边,打开那个笔记本。扉页上写着五个字《蓝色生死恋》,这大概是书名吧少女想,她掀开扉页,开始看起少年写的故事。
“砰砰砰!”,敲玻璃的声音。
张小寒抬头望去,赵连浩正在窗外拿着个篮球和他比划着,他才想起昨天说好的中午练球。和少女低低的说明了一下,少年离去的依依不舍。
说到篮球,就不能不提nba。
1986年,nba娱乐公司从大洋彼岸向中央电视台邮寄了一卷录像带,这是1985年nba总决赛洛杉矶湖人对波士顿凯尔特人第六场比赛的录像。当时,这卷录像带在央视转播后,立刻掀起全国范围内的波动,其影响力不亚于同年的美国电影《霹雳舞》,这是中国球迷第一次见识到篮球还能这么打。张小寒也就是在这一年喜欢上篮球和霹雳舞。
三年之后的今年,刚上任还年轻的nba总裁大卫·斯特恩带着nba的录像带来到了中国。在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室,斯特恩向工作人员展示了nba的录像带。并表示,如果中央电视台需要,他可以免费提供录像带。从今年开始,多在中央二套播出的时长半小时的《nba集锦》成了固定栏目,其热度可比《动物世界》。也就是在这一年,中央电视台和nba签订了转播协议。
源于苏联说法的“三大球”,在农村足球和排球都有其局限性,能遍布城乡、全民皆宜的只有篮球。
农村此时篮球的热度相比于城市,虽然电视机的普及率在农村还很低,但nba对农村尤其是对初中生的影响依然狂热。大鸟拉里伯德、魔术师约翰逊、飞人乔丹……许多nba球星都有各自的拥趸。随着改革发展,电视机在农村的普及基本完成,时间到了1992年。西班牙巴塞罗那夏季奥运会,美职篮职业球员第一次获准参加奥运会,“梦之队”对全球观众的的震撼和对世界篮球的影响是用语言所无法形容的,成为当年世界最重要的事件之一,辛庄子的篮球狂热期也是始于此,1992年。
辛庄子初中的操场是开放式的,在最南端横列着一串四个尺寸还算标准的原始的土场篮球场。但能用的经常用的是靠近学校西大门这两个;第三个因为用得少,场地坑洼多不如那两个平整;第四个已经被不知是谁家的玉米秸给占了大半个篮球场,仅仅勉强够能打个半场的。
因为逗比们的集体脑残行为,致使在大家雄赳赳、气昂昂到达篮球场时已经没有场地了,小伙伴们一时没了主意。这个时候有两种办法:一是暴力手段打江山;二是3v3打个小场,输赢定场地。
张小寒走到一块明显是混子的人占的半场,向掏出烟对其中一个人说:“三哥,抽颗烟!”
孙世友望着给自己递烟的张小寒,也没接烟冷冷的说:“干啥?”
旁边那天曾经跟在孙世友旁边的俩小子看到张小寒,都走了过来。
张小寒又抽出两颗烟,分别对给他们说:“哥们儿,抽着!”,这俩小子到给面子,把烟接了过去。
“三哥,不打不相识给个面子,行不?”,张小寒接着给孙世友递着烟笑着说。
在俩小子的暗示下,孙世友终于接过了烟;张小寒又给围过来的另几个人发了一圈烟说:“哥哥们,给个面子,歇会儿,行不?”
“你谁啊?”,一个生脸的青年人撇着嘴问。
“张小寒,孟家坨的”,张小寒对他笑着说。
“孟家坨!”,撇嘴的青年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张小寒。
孟家坨在辛庄子、李庄子、杨店子三个镇是一个极端例外的村子。怎么说呢,就是孟家坨人心齐。心齐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说:你和孟家坨的a关系特别好,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有一天你和孟家坨的b打起来了,正在难解难分之际a来了;你和a关系好,知道他和b有仇,是庄里见面都不说话的那种;a大踏步的跑了过来,可是马上你就会发现境况和你想的完全相反,a会帮着b会打你一顿;然后等b走了,a会扶着你回家,跟你赔礼道歉;说孟家坨人本庄人之间打,人脑袋打出狗脑袋也没事,但帮着外庄打孟家坨的人大队连口粮田都得收回去,装看不见也不行;然后你和a还能不能做朋友就看你的选择了。
“三哥,给个面子吧!”,张小寒又递给孙世友颗烟,笑着说。
“别小气吧啦的,把烟给哥儿几个分分,今儿就给你个面子!”,孙世友接过烟大喇喇对张小寒说。
八十年代末因为有过了一次严打,辛庄子混社会的人也不像前几年那样凭着个人的悍勇武力值,原始的肆无忌惮;而是变得内敛,向有纪律有组织的团体发展;由大哥带小弟好勇斗狠山头林立的模式,逐渐被利益引导而结成规模扩大化的利益集团。拿孙世友跟随的李泽刚所在的利益集团来说:这个集团现在控制着辛庄子、李庄子、杨店子三个镇集市贸易中的仔猪市场,杨店子赵连福是大当家,辛庄子的李春启是二当家,李泽刚是李春启手下第一人。一是因为经过严打,都明白了打打杀杀代价太大;二是政策越来越开明,现在大家挣钱机会也多了;所以现在混社会也讲究和气生财,轻易不会挑起械斗。何况张小寒也是挂了名的,孙世友也就顺势而下。
“这不就是那天抢昌信那仨小子么?”,等这帮混子走了,赵连浩说。
“算他们识相,要不今天还打他们”,薄宏林气梗梗的说。
“谁那天说‘不好,撤’的啊!”,郭长铮刺了薄宏林一句。
“主要是昌信被抢的钱太少,要多,我肯定也能舍身炸碉堡!你信不?”,薄宏林永远都有自己独立的频道。
“反正他们都走了,咱们快练球吧!”,李怀刚说。
“恩,咱们能不打架就别打架。练球,练球!”,赵连浩开始操持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