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由于顾虑所在,已然决定暂时不能直接让华门除掉欧阳澈寒,只能日后再找机会。但如今有如此良机,自然不可能就此放过的,虽然不能取得决定性的成果,但也要借此事对其施压,另外也可试探轩抚子到底是否真如其所说,会帮助自己。
而此刻他到来后从轩抚子如今的态度,却仍旧看不出什么,因为其所说什么主持公道的话语,无论谁是掌门都会这么说,具体如何,自然也只能等欧阳澈寒到此之后才可见分晓。
片刻之后,欧阳澈寒身穿一身青色长衫,神色平静异常的来到了这里,让薛云心中不禁微微一惊。因为…他的表情,太过自然了。
“旭尧说你派修士跟踪他,已然一年之久,可有此事?”轩抚子目光一凝,看向欧阳澈寒之时威压隐隐显露。
欧阳澈寒在这威压之下面色一白,但却是依旧平静的回道:“断无此事,在下一直与旭师弟虽无什么交情,但却也颇为和睦。在师弟入山之时我也曾去祝贺,当日掌门也在,自然知晓。”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师弟竟然拿这种事情污蔑我,你我同门之间,难道为了爬的更高,你就真的不顾同门师兄弟的情谊了吗!”说到这里,欧阳澈寒眼中却是隐含痛惜之色,看向薛云一字一顿的说道。
薛云闻言心中一震,暗叫一声不好!正要说话之时,只听大殿之外“轰!”的一声巨响传出,器魂子的身影瞬间出现,手拿一把飞剑身形一闪之下直接到了欧阳澈寒身旁,面色满是怒意。
“小子,做的不错,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狠毒!”器魂子冷哼一声,大袖一甩之下顿时十余把大大小小的飞剑顿时出现,直接冲向欧阳澈寒,就要把他斩杀当场的样子。
这意外一幕,薛云也不知如何是好起来,更是因为速度太快,一切事情都来不及分析。但其身旁的轩抚子却是轻叹一声,一面剑气组成的灵气圆盾骤然出现,阻挡在了器魂子面前,挡下了这些飞剑。
“师兄你干嘛!这小子连自己族人都杀,难道剑山还要留吗?”器魂子一见轩抚子出手顿时更为暴怒,轰鸣间再次出手,顿时便有一道道凛冽剑气在其二人面前爆裂而开。
两名大修士剑修的出手,气势激荡之下,薛云与欧阳澈寒二人只觉自己犹如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一般,仅仅被这出手气势波及,便极其吃力。
“师叔!先行住手,掌门并非是袒护欧阳澈寒,先把事情说清楚才是!”薛云此时虽然依旧理不清头绪,但深知若是器魂子再闹下去,自己将会更为被动起来,当即传音对器魂子大声说道。
“好吧。”器魂子冷哼一声,旋即收了法宝,停止了出手。
而轩抚子同样大松一口气,在器魂子各种法宝眼花缭乱的狂击之下,他也颇感吃力。而二人这仅仅几个呼吸的交手,却赫然将这大殿之中破坏了近乎三分之一,想必若是薛云不出声阻止,这大殿今日便是毁了。
“师弟,你先将来龙去脉仔细说一说,我自然会秉公处理。”轩抚子轻叹一声,眉头微皱的看了看器魂子,极其无奈的说道。
“还要说什么?我刚要将那修士带到刑罚堂那里去,却没想到此人便在途中直接元婴崩溃碎裂而亡,分明是魂中禁制所为,能做到此事的除了和棋同时欧阳家之人,还有何人可以做到!”器魂子面色阴沉,冷冷的说道,似乎若是一言不合,立刻便会接着大打出手一般。
“那尸体呢?”轩抚子追问道。
“尸体已然随着元婴崩溃化为飞灰烟灭了,那禁制真是歹毒至极!”器魂子沉默片刻,开口道。
薛云此时哪还不明白事情经过,分明是欧阳澈寒那边担心落下把柄,就此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其再次发现…自己小看了这欧阳澈寒!
“还请掌门师叔做主,依我看分明是器魂子师叔抓了我欧阳家之人,并折磨致死如今更是弄的尸骨无存,然后进而伙同这欲对我不利的旭尧师弟,二人今日来此演此戏想要倒打我欧阳家一耙!”欧阳澈寒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紧接着又极为悲戚的模样,直接跪在地上对轩抚子说道。
更是不时看向薛云,满是一副被同门师弟背叛的样子,似有惋惜,又有不甘!
他笃定即便器魂子在此,可如今死无对证,轩抚子身为掌门,不可能放任器魂子击杀自己,而刚才轩抚子帮自己裆下招数的一幕,更是让其确认,所以如今才下了决心,倒打一耙!而且..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了二人,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替罪羊的样子。
“你同样没有证据,不得胡言乱语!”轩抚子此时面色微变,以其心智,也没有想象竟然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当即对欧阳澈寒低吼说道。
不过正如欧阳澈寒所想一般,以轩抚子掌门身份不可能让器魂子击杀欧阳澈寒,所以此时也摆明了架势,挡在了欧阳澈寒身前,面对着器魂子。
器魂子此时怒极反笑,正要发作,薛云却是走到了其身旁,轻声说道:“师叔,今日再动手也是无用了,以师叔心智不会不明白!”
器魂子本也是粗中有细之人,见薛云都强忍下来,也就冷哼一声,和薛云冲轩抚子一抱拳,直接离开了这大殿。
而轩抚子看到二人离开,则是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欧阳澈寒一眼,开口说道:“你那族人毕竟也是元婴期核心剑子,他的死因我们自会查明,本座不会听信你们双方的一面之词,既然没有证据,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此时的轩抚子内心颇为复杂,他本来确实想要一定程度上帮助薛云,可这欧阳澈寒的心机,却是已然到了让其都感到心惊的程度,更是借他的势,保护了自身,更是让自己只能先将此事搁置。
“弟子明白,那弟子便先告退了。”欧阳澈寒闻言冲轩抚子抱拳一拜,但心中则是暗暗冷笑。
他本来在来临之前也极为着急,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但在此前他便将这些事情全部通过万里符告知了身为欧阳家家主的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则是让他不用着急,一切家族中自有办法。
“想不到家中竟然在每个族人中下了禁制,恐怕也只有家主和老祖才知晓,我弄不好是知晓此事的第三人了。”欧阳澈寒内心暗笑,此时对于薛云他更为不屑,刚刚玩弄他与器魂子在股掌之上的感觉,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舒爽。
“还以为此人多么厉害,看来即便天资实力和我相差不多,但心智上,却是我更胜一筹了。”虽然除掉那修士是家中所为,但刚才最后的反咬一口,确实是欧阳澈寒心中一动之下临时想到,此时更为越想越得意,最后脚踏遁光行进间竟大笑起来,但笑声却是被其限制,仅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今日我们确实棋差一招…”此刻,器魂子在洞府之中手握一个酒壶,猛地灌下一口后,对薛云叹道。他此时已然平静下来,也知晓在大殿之上自己是有些冲动了,恐怕若是真的强杀了欧阳澈寒,那才是真的害了薛云。
“小瞧了他,也小瞧了欧阳家。”薛云同样在狂饮当中,但他却是让灵力时刻驱散着醉意,心中不断地思索着。早在和机锋道人传讯之时,机锋道人便有所提醒,认为最好一举击杀,而不要与欧阳家明争暗斗,可自己后来却自作聪明,说起来也着实算得上是作茧自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