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伊布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一瞬间下意识的情绪发泄,落在一群练剑的少年眼中,却起到了非比寻常的,震撼心灵的轰动效果。△,
对于普通人或者二级的战士来说,对着这块冰封磐石,就算是让你拿着一把斧头给你砍一整天,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强横利落。
更加引人注意的是,冰封磐石的切口如此光滑平整,伊布统领手中那柄普通的钢纹大剑,却连一丝的卷刃和缺口都未曾出现,单凭这点就可以想象,伊布统领这一剑的攻击力到底有多强横。
“这就是七级战士的实力吗?”
望着切口平滑的冰封磐石,一种热切的渴望,在西蒙带着稚气的脸上,形成一种十分憧憬的表情。
此时,西蒙看向伊布的眼光里,那双传承自剑魔血脉的瞳孔、发亮的、带着厉芒睁得很大。
其中充满着像火一般的热情,使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站在原地。一种从未有过的信念,在西蒙的心里开始发芽,直至燃烧。
西蒙嘴和鼻孔也张开着,吸收着周遭一阵阵夹杂着风雪的冷气;他直望着前面,脑中回想父亲大人不久前说过的话,“三级战士的身体强度可以开冰裂石,四级战士可以任意驰骋疆场,而传说中这站在九级之上超越炼体期的英雄级战士,则可以剑劈冰峰,以绝强的实力纵横大陆,成为真正的无冕之王。此外,一位英雄级**师,可以召唤禁咒,在眨眼间毁掉一座城池,毁掉上万人的兵团。举手投足间,一个英雄强者的实力,那甚至可以比一个帝王还要受人尊崇……”
比一个帝王还有受人尊崇……这个还不敢想象。
四级战士可以任意驰骋疆场,在不久之前。这样的传说,还让西蒙感到难以置信。
但是在他听了父亲大人的亲口讲述,和亲眼见证了四级战士的实力之后,使得西蒙心绪沸腾。
一扇无法形容的、不可抗拒的强者之门,在他面前半开半掩,使一颗刚满十二岁的强者之心,再也无法抗拒。
“西蒙,要想肩负起洛尔卡丹的荣耀,逐渐复苏光辉帝国的昔日光辉。你就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成为一个四级战士。然后才可以成为一个强大的骑士。”
耳边传来寒风的絮语。父亲的希望,似乎再度回荡在西蒙的耳边。
西蒙握紧了手里的木质大剑,两眼里充满了渴望,在冥冥中,热切地注视着他心中的目标。“仅仅是四级战士吗?父亲大人!西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吾王失望!”
随着傍晚冰原上天气的越加恶劣,他嘴大张着,像一只漏斗,猛灌着冰雪中愈加稀薄的空气。在心中许下坚毅的梦想。
这一刻,有一种执着的信念,紧紧地捉住了西蒙的心,就像在三岁的时候。怀揣着一把餐刀,就下决心闯荡冰原一样。
尽管害怕广袤的未知,可是心中硬跳着要去试试,就像有一股什么力量在时刻催促着自己。
与此同时。巫松的眼睛,更是闪烁出非同一般的点点光亮。
……
…………
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一道稀有的光束。从魔窑的上方落下来。照耀在一旁寂静无声的尸体和一堆鲜红蠕动的肠子上。一滩醒目的鲜血,在这具尸体的下方与污水混合,形成一团团气味复杂的水泽。
几只毛色猩红的‘老鼠’,十分大胆地从韩波的身旁窜过,或是拖走肠子或者一口咬住尸体‘嘎嘎吱吱’啃食。
尽管如此,在韩波那张脏兮兮的脸庞上,依然呈现出一种十分木呆的表情。
“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那个刚刚死去不久的年轻人,不止一次对韩波这样说过。
“可是看着他死去,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感到痛苦呢?”
韩波给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或许他是自己在这里的唯一的朋友吧。”
他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烁着刚刚的混乱场面,继而联想到今世的命运,然后又想到前世……
这种木呆的表情,一直持续到,从不知名的魔窑深处,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哨声,和‘老鼠’紧张的把地面抓得扑哧扑哧响,韩波的脑子才陡然清醒了过来。
韩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忍受着胸口的巨痛,伤感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然后艰难的向前趔趄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刚刚杀人的凶手,猛然地阻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没有一根头发的魁梧暴徒,韩波十分警惕地向一旁躲开,并象征性地露出獠牙。却见对方始终原地不动,焦躁的肌肉在一张刀疤脸上抖动着,仿佛要说什么话。
……
呜呜呜呜呜呜呜——
恍如恶鬼哭号般的哨声还在继续。
没有一根头发的魁梧异族,在听到哨声的当口,他的心脏急剧跳起来,嘴唇哆嗦着,低语道,“该死!威严的战神在上,如果我冒犯了你,请饶恕我的罪过。保佑……确保我不会死掉,因为一只尖嘴猴腮的芒克。”
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失手打伤了韩波,这让名叫法克的魁梧暴徒的心里感到很不安。
或许是因为打心眼里的不屑,或是种族心理的作祟。
面对韩波这样一只人类,一个异族眼里卑贱丑陋的人族,这使得魁梧暴徒最终放弃了已经到达嘴边的道歉冲动。
只见他将手里提着的那只沾染了血迹的黑色瓦罐,轻轻摆放在韩波的面前,然后使用僵硬的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剑十字’,便慢慢地退到了阴暗里,默默地观察着韩波的一举一动。
……
魔窑————
一个被世界彻底遗忘和唾弃的角落。
即便是有一丝微弱的光亮,阴暗角落里的黑,也像黑丝绒般浓重。
这里关押着各种穷凶极恶的异族,罪犯和混蛋,以及和一些身份不明不白的神秘存在。
作为一个人类,韩波能够在魔窑生存两天多的时间。这种幸运并不是偶然。
世界之大,规则却无处不在。
就算是在这片偌大的魔窑,身处囚牢,也依然不能逃脱规则的束缚。
对于大多数囚徒来说,魔窑的规则之一,便是不能招惹这只‘芒克’,原因只是因为这只人族芒克的身后,有一个不能招惹的存在。两天前的教训,已经让许多人铭刻于心,至今也无法淡忘。
名叫法克的异族长者一颗硕大的脑袋。身材魁梧,他躲在阴暗里,悄悄地、专注地把被血迹浸染了的斧头提在手中,并仔细地用一块破布把斧刃上的血腥擦拭干净。双臂肌肉异常的孔武有力,那把沉重的,用金子镶边的斧柄在他的手中就像个玩具。他把整个斧头示威性地抡起来,然后伸出手掌,仅用一根手指就让斧头沉稳地站起来。
“……洛尔卡丹的英雄,就像擎天的冰封战熊。”
或许是因为哨声太压抑。不知何时,从韩波的嘴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又富有激昂的节奏。
“……脚踏着世界的大地,从冰狼的爪下拯救迷途的羔羊。”
落在韩波的耳朵里。从西面最低等的魔窑区域,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回应。
已经唱过无数次,韩波对后面的歌词早就倒背如流。这是一首战歌,属于洛尔卡丹人的古老战歌。也是他的最高召唤。
“……战熊正在出击。洛尔卡丹人如兄弟般团结友爱,守护着人族的边疆,洛尔卡丹对人类的慷慨无可比拟。”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直到所有的艰难险阻都成为过去。”
南面和北面的中等魔窑区域,也逐渐有了零星的反应。韩波的神经不由被绷紧了起来,他打心眼里明白,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包围人族的兽族真的很无聊。”
“……洛尔卡丹会把兽人轰杀至渣,用兽人的鲜血沐浴,之后还会深切地鞠躬感谢你,成为世上最强大帝国的炮灰!”
这首战歌,包含了所有洛尔卡丹人对他们的夙敌兽族的仇恨。
对于韩博来说,他不仅是在召唤百人战士队伍,也在试图召唤洛尔卡丹的国王,拯救她逃出这个魔窑和牢笼。
单向昨天和前天一样,他有彻底失败了,不起一丁点作用。
韩波拖着沾染了朋友血迹的黑罐子,在一通催促着他、凄厉的哨声护航下,艰难地前行。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里,他看见角落的阴影里有人头在耸动,虽然没有一人发难,但从这些人的眼睛里不难发现,即使身为囚徒,也无法掩饰他们的对兽族的熊熊怒火。以及无数明晃晃的武器,想要割开一个人族喉咙的嗜血**。
这种敌意和杀气,几乎将韩波压迫地喘不过气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处地狱、与死神共舞,被一群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吞噬你的恶鬼注视。
“事实上,这里本来就是真实地狱的投射。也许,他说的没错,死、并不可怕。而是一种永久的解脱之路!”
韩波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一边在心里苦叹。
在这座黝黑的魔窑度过两天,就像是度过了两年的时间,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感受这种死亡般的压抑,但却是第一次萌生出想放弃的念头。
只是催生这个念头的东西,并不是对周围的害怕。
从始至今,他心里就从来没有存在过恐惧,有的、只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孤独和心酸。
前不久,韩波拥有着身为一个正常人类所能拥有的一切。
顶天立地、自强不息也一直是他的不灭信仰,可惜……自从那个晚上开始,韩波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以另一种无法言语的形象,存在于一个陌生的封闭空间和一个似懂非懂的离奇的世界。
孤独面对迷离和陌生的一切,坚持了两年的时间,已经让韩波快要无法承受。
一只陌生的‘鬼怪’,之所以保护自己,无非是想储存一只新鲜的食物。毕竟在这座黝黑的魔窑里,一只人类可不多见。对方什么时候决定下手,有可能是明天,也可能使后天,更可能是今天晚上。
对于这一点,韩波深信不疑。
所以,当他为这只‘鬼怪’一样的生物取水回来。
刺鼻的腐臭味,充斥在凛冽的空气中。没有新鲜的血腥味,证明对方今天一整天都还没有进食。
当‘它’睁开眼睛。模糊中,血盆大口,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韩波直达即将发生什么,所以他不顾一切,歇斯底里的吼出一连串洛尔卡丹战歌。
洛尔卡丹的英雄们,
以洛尔卡丹事务官韩波的名义起誓
将邪恶永远扼杀于萌芽的温床
战龙之子将自己的鲜血挥洒
凛冽的寒风戳着战士的脊梁
将战斧扛在肩上放声歌唱~
脚踏大地,从冰狼的獠牙下拯救命途的羔羊。
战龙之子从不吝啬仁慈和善意
洛尔卡丹人会给你兄弟般的拥抱。
十丈的城墙洁白如霜
瑰丽的殿堂是我们心之所向
我们终将回归
恢复我们往昔的荣光
伴随着我们的鲜血和勇气 我们终将重建我们的家乡
战龙的旗帜在风雪中怒吼飘扬
山岳在震动,大地在摇晃,
勇士的怒火不可挡
教兽人领略那钩斧的粗犷~
………………“我的剑,闪耀着颜色的光辉!”
当杨建功终于与韩波连线,当他出现在这个黝黑的魔窑中,眼看一头不知名的怪物,立即反手一剑,狠狠地砸出,正中对方的面门。连同爆掉的眼珠子在内,那是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
“命令已下达。”,包括曹风在内的两百多名洛尔卡丹战士,随着一道弧形的光幕,落在众多魔窑异族囚徒的视线里,每道光幕的后面,都有一个头戴重盔,脚踏着重甲战靴、护腕、护臂、护胫齐全的光辉战士或者光辉剑士。
受创的鬼怪再一次冲上来,只见杨建功的手臂上青筋凸起,肌肉在肩膀和两臂上迅速棱棱地突起。眼中闪过冷光,以最强的力度将手中的迈雅之剑斜劈而下。
“嘭”地一声,没有阻碍的切割,直接撼动地面。现场烈血喷溅,从这头硕大的鬼怪一样的生物肩膀到腹部被整齐分为了两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