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花铁干说的有理,都纷纷赞同,表示不如先让“连城诀”就留在丁典这里,等找了万震山再一起合起密码开宝藏。
路过心里暗笑,表面却恍然大悟道:“果然不愧是花大侠!我几乎误了大事!我还道这些宝藏本来就来自于民脂民膏,现在当然应该大家来分。丁兄弟把‘连城诀’说给大家都听了,日后大家再一起去找,皆大欢喜。却忘了当初梅老前辈正是被他的三个徒弟暗算才被逼得走投无路。他们妄想私吞宝藏,以至于干下这等欺师灭祖的行径,哪里还能指望他们能与大家有福同享。”
这番话说出来,众人又是纷纷点头,大骂万震山师兄弟,目标顿时都对准了他们。
这样一来,丁典也明白了路过的心意,极其配合地道:“其实‘连城诀’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数字。我也一直奇怪梅老前辈跟我说这些没意义的数字做什么,原来是要与剑法配合起来才起作用。大家既然怕走漏了风声,我就先不说了,等万震山师兄弟把连城剑谱分享出来,我们再一起去找宝藏。”
既然丁典也如此配合,又做了这样的保证,群雄立刻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当他所知道的“连城诀”不过就放在自家仓库里,等需要了时再回来拿就是了,现在的关键是万震山师兄弟手中的“连城剑法”。当下就有人建议,反正都凑在一块儿了,不如现在就一起去找他们师兄弟。
路过笑道:“好是好,不过前日里笙儿这小丫头与凌翰林家的凌小姐有约,要去她家……嗯,赏花,这……”
他这么说着,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这让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只怕有约不是的“笙儿这小丫头”而是另有其人。
群雄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这下子看着自己人陷入情网,都是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大伙儿明白,明白!路兄弟就去赏花吧,宝藏之事不急。”
“反正我们千里迢迢来汉口,为的也不是宝藏。明日几位大侠比武,让我们这些不入流的旁观者开开眼界,大家正好等等路兄弟去会佳人,然后再一起上路去找万震山。”
“好了好了,前面的船让一让,别耽搁了路兄弟佳人有约。”
堵住路过他们船只的船都纷纷划开,让出了水路。丁典的一根船桨已断,早有人看到,殷勤地要送他们一程。路过与丁典也不退却,极其配合地上了他们的船。
“笙妹妹,我陪你一起去!”汪啸风又从水岱那边跃了过来。水笙见他完好,也十分高兴,人群中寻到宝象,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当是泄了泄前头的怒气。
群雄里想学汪啸风陪路过一起去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只是凌翰林家是官府,又是与人家闺阁里的小姐有约,他们这些江湖草莽实在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不一会儿,在威武的“仪仗队”的护送之下,船靠岸了。路过等人登船上岸,少不得又以退为进,再三抱歉后,表示太阳下山之前一定会赶回来。
众人都大方地表示:“路兄弟太客气了。不用管我们,好好玩儿。”
当下又有识路的亲自献殷勤送他们到了翰林府,在后头等着他们敲门。
凌府的官家前来应门,见到门外的人很是奇怪,问:“这里是凌翰林府,你们找谁?”
水笙道:“找凌姐姐。前日她邀约我们来赏花的。”
路过与丁典不便出面,当下只笑了一下笑,表示就是水笙说的那样。
官家狐疑地打量了几个人半晌,见路过与丁典两个大人虽然是冒昧,但两个少年娃娃却是生得玲珑精致,装扮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女。他心里喜爱,知道小姐两天前的确是去了“菊花会”,还因为回来得晚了,由老爷亲自出去找了,看来是因为结识了小伙伴,所以多耽搁了一会。
想到这里,他的警戒心也就去了一半,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问问小姐。”
官家并没有请路过等人进门,让他们在门口候着。路过斜眼瞥见后头跟着的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扑腾扑腾。”树梢头一阵熟悉的翅膀拍打声。路过抬头望去,果然是他那只一早就失踪的鹦鹉,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终于舍得回来了。
鹦鹉歇在路过肩膀,一靠上来就很疲劳的模样,不想一般鸟神气地站在主人的肩膀上,它是偎在他颈子旁边,紧紧扒着,像生怕掉了下去。
路过看着它又变得笨拙的飞行,忍不住嘲笑道:“不错啊,养了两天,终于又会飞了。”
鹦鹉“白”了他一眼,他看不到,只感觉到颈项微疼,被啄了一下。路过忍不住笑了笑。这只鹦鹉以前也会跟他“抗议”,但是“抗议”好几次后,终于发现像“白眼”这种抗议行为,由一只鹦鹉做出来,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后来终于从别的鸟那里学来,要抗议,就得动嘴啄人。
他可还记得,这只小鹦鹉第一次啄他,是他学会了炼制“指鹿为马”的迷药后,施用在了慕容景岳身上。当时慕容景岳神智迷乱,抱着一只桌腿乱啃,他不但没有建好就收解掉迷药,还在旁观察记录慕容景岳的反应。结果那小鹦鹉看不下去了,扑上来就啄了他一下,一开始他还以为它也中了迷药,把他当桌腿了呢。
但奇怪的是,那小鹦鹉啄了他一下后,居然忘了拍翅膀,掉在了地上,最后惭愧得无地自容,在外面消失了一整天才有脸回来见人。
路过当时觉得好玩,没有及时制止它,没想到这么放任的结果是,这只小鹦鹉后来居然啄人啄习惯了,再要教育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现在,他到了一个新世界,这只鹦鹉居然能跟着过来,就算是来啄人,他也欢迎得紧。
水笙看着前日里还病怏怏的鹦鹉现在能飞了,也很是欢喜,伸手从他肩膀上把鹦鹉抱了过去,很爱惜地帮她摸着羽毛。那鹦鹉挣扎两下,没挣扎开,也就放弃了,一双小眼睛却是极带怨念地瞪着路过。
路过决定再次忽略。鹦鹉就是鹦鹉,哪里懂这些“怨念”。更何况,他对它这么好,哪里值得它怨念了?
水笙想起了路过讲的两兄弟打大雁的故事,问道:“神仙叔叔,那个故事呢?你说的村子里的哥哥和弟弟要把那只鸟打下来烤了吃的……”
小鹦鹉在水笙怀里忽然激烈地挣扎了起来,水笙一个没留神,被它逃脱了。只见那只鹦鹉忽然冲到路过脸上去,照着他额头就是一阵猛啄,咚咚咚咚,把他的额头当门板了。水笙看的目瞪口呆,空悬着两只小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颈子可以给它啄啄,额头啄起来可是会疼死人的!路过一生气,伸手要把它抓下来,那只鹦鹉也不懂得逃命,就被他给抓住了,被捏在手里也不忘继续“怨念”地瞪着他。
丁典忽然笑了,道:“路兄弟,你这只鹦鹉真聪明,它好像能听得懂人话。”
水笙怔了怔,又凑钱去伸手摸了摸鹦鹉,柔声道:“小鹦鹉乖乖,神仙叔叔说的不是你,不是要烤了你吃,我们说的是个故事,是天上飞的大雁。”
路过这才明白,原来这鹦鹉居然以为水笙是在问他是不是要它烤了来吃。他心中古怪念头又过,总觉得实在是很难把这只鹦鹉当作单纯的鹦鹉来看待。
为了表明他们的确有讲故事,水笙问道:“等哥哥和弟弟商量好后,后来又怎么样了?”
凌府的朱漆大门又打开了来,前头的老管家出来了,恭恭敬敬地向路过与丁典行了个礼,道:“小姐已经在等着几位了,请贵客随我来。”
路过丁典带着水笙汪啸风一起迈进了门槛,朱漆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又缓缓合上。
院子里已经能隐约闻得到清新花气,路过笑了一笑,凑近水笙耳边悄声说道:“等他们商量好后,那只大雁早就飞得无影无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