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作甚?”
刚才一转头的功夫,李璟就纳闷了,这赶着逃命吧?
摊主才没空搭理他,或者说现在根本没时间搭理他了,自顾自的快速的收拾着摊位,眼睛还不时的往市集的一角望去。∈↗,
李璟顺着他的视线一瞧,顿时有几分纳闷了,这几个泼皮在干嘛呢?
“躲,躲什么躲!逃的过初一,你能躲过十五?!”
“就是,你也瞧瞧咱们威大爷的名头,在这西安街面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痛快点,这三月摆放在这,一共一两银子,快交出来!”
“哟~你还敢瞪着大爷,你还敢还手?弟兄们,给我打死他。”
由于离的不远,而且方才还喧嚣的夜市,因为这群人的到来,瞬间安静下来,李璟搁在旁边听这这伙人陆续说着,顿时心里有些奇怪,大明朝也收保护费?
这正看着呢,就瞧见几个泼皮围在一处,里头貌似还有个青年提着扁担和他们对峙着,
“大爷,饶命啊,我家五口人,全指着这摊位吃饭呢,”
卖货的摊主一边求着绕,一边扭头苦着脸看那些正在他摊位上肆虐的泼皮,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搭起来的馄饨摊位,就被几个人随意的推倒了,
又有想要过来推倒他挑着的两个木挑子,可是里头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油汤,专门给馄饨佐料的,另一边则是煮好的馄饨,都是他吃饭的家伙,所以就死死的护在上头。
“谁敢动我家的摊子,我就跟他拼了。”
那青年虽然面对十几个泼皮,却丝毫不惧怕。犟着头怒视这群人。
“还敢拦?!弟兄们,给我掀了他的摊位。”
为首的一个大汉冷着脸吩咐着,然后又指了指其他周边的摊贩,
“这里每一个人,都给本大爷交过银子,唯独你这杀才。竟敢不遵守我的话,”
“掀了,掀了。”
“这老小子还真有点力气,特娘的,二牛,过来帮把手,把他给我扯开。”
“威大爷,真掀啊,这可是馄饨啊。我想带点回去给俺娘尝尝。”
他底下人顿时上去,拖脚的拖脚,抬身子的抬身子,但也有那眼馋的,想趁机寻点便宜,合着这馄饨倒在地上,也怪可惜的。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是上等人。在这收钱那是给他们面子,你要是拿了东西。不是砸了我的招牌吗?滚一边去。”
威少爷一脸的横肉,双目瞪直,直接一巴掌把那个凑上来的泼皮给打到一边,然后才指着那摊主蛮横的说道,
“要么你把这三月的银子给我交上,要么以后我的弟兄在市面上见你一次揍一次。你自个选择吧。”
“威少爷,威少爷,你叫他们行行好吧,我交,我交还不成吗!”
摊主这会也是吓怕了。要知道现在市面上的粮食可不多,各家各户家里的存粮都不多,而乞活军控制的店铺,每日都要按人头购粮。
他这些辛苦存下来的馄饨,可是家里人节衣缩食省下来的,全指望着卖光之后,好给自家儿子说门媳妇呢,要不然,他也不会整日挑着担子东躲西藏了,不就是为了给身后的儿子说门好媳妇吗?
“普娃子,你可千万不能干傻事啊,让爹和他们说说,”
说着,摊主又转过头来,仍旧趴在馄饨挑子上,哀求道,
“威少爷,今个出门急,还没做上几门营生,我就只有二百来文铜钱,我今天先交给你,明日等凑了钱,再补上,求求你行行好,不要掀我家的活命摊子啊。”
“二百文?”
满脸横肉的大汉冷笑了一声,扫过周边带着畏惧神色观望的人群,
“这些人,可比你个老东西聪明的紧,你且问问,这些个人,谁人敢不交,一个月收你区区五百文的保钱,你还给我玩躲迷藏,这不是叫这****了保钱的人丢了里子吗?”
看的出来,这人哪怕是混个泼皮,也有自己的一套独立的管理方法,最起码看的旁边瞧着的李璟,是暗自点了点头,见他这番模样,本想派人上去将这泼皮拿下的李瑁,顿时冲后头摆了摆手,示意先看着。
李璟看事,自然不同于小民,这泼皮虽说可恶,但是却别有可取之处,那就是乱世的生存之道,明王朝对地方存在的这些污垢,并非是不知情,这人不知什么来路,但以前必定是上下勾结,不然也混不到身边有十几个帮闲。
李璟占据陕西全境之后,多有位置空缺,这等人有头脑,有本事,他倒不介意给他一条出路,毕竟黎民也需要人来管着不生事。
通过这人,表现出来原则性和管理方法,就让他暗自点头赞叹,果然民间之士,也是有才能和本事的啊。
底下的泼皮要拿摊主的馄饨回去自家用,他就直截了当的甩了他一个巴掌,这表明,他严禁手下人过线,收摊位保护费,那就专职收费,抢人家东西,那就过火了。
而通过周围人的反应来看,大家大多都是给他交过保护费的,而且平常都被管理的不错,眼下居然都没人给这摊主说一句好话,看来这大汉还善于把握和调动人心。
那就是,凭啥我交了,你不交?这不是无端损害我的利益吗。
想到这里,李璟决定再瞧瞧看,当然他不是要坐视这老汉被打,他虽然触犯了这片地界的规矩,自然要受到惩罚,你实力不够,就得规规矩矩的服从别人制定的,不然不是越线了吗。
但是李璟内心并不认可这种黑暗的规矩,所以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这汉子到底要走到哪一步,如果真动起手来,他少不得要明面上维护一下百姓的利益了。
“哼,我凭啥要把银子交给你!”
那被围着的青年一脸的不屑,呸了一声,然后冲摊主喊叫了一句,
“爹,咱们辛苦存着点银子,可不能交给这杀才,要是敢明抢,我就和你们拼了。”
“大爷,那些当兵吃粮的,还有好一会的功夫才来,这小子仗着自己的本事,不将咱们放在眼里,要是不整治他,往后这片就不好管了。”
一个泼皮中的文静俊秀之人,突然凑到这大汉身边提了一嘴,
然后又凑到那老汉身边,高声喊道,
“这可是你儿子惹来的祸事,本来大爷怜惜你们家的情况,今天先收二百文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家娃子,竟然这般不通晓道理,今个给你些颜色瞧瞧,要怪,就怪你儿子去吧。”
那大汉还没开口呢,李璟就是眼前一亮,妙啊,妙啊,这瞧着分明不似普通市井小民的人,连带着,还将人家儿子给坑上了,不用说,这十几个打一老一壮,肯定是手到擒来的事,说不定,这老汉挨了打,回头还得把气撒到他家儿子身上呢。
想不到今天一出门,竟然还能遇上两个这般可用的人才,妙极啊。
“休要坏我家事,你这杀才!”那青年顿时急了,冲他爹喊了一句,“爹,不要信他,这杀才是没安好心呢。”
可是现在的情况,又不容许他立马解释,而那群泼皮帮闲已经凑了上来,眼瞧着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我跟你们拼了。”
乘着泼皮等待命令的空隙,那青年突然动了,直接一扁担打在一个帮闲的肩膀上,只一下,就听到一声惨叫,唬的周围看热闹的顿时连连惊呼。
“上,废了这小子。”
为首的大汉怒了,居然还敢动手?
“嘿~给我闪开。”
那青年以扁担做枪,手脚并用,到是有点章法,一根扁担在他手里耍的虎虎生威,等闲几个人不能上来,倒是一会的功夫,就伤了几个。
“主公,此人有些底子,而且出手极有分寸,别看到底哀嚎的这几个,其实都只是普通的擦伤,压根就没伤着哪里。”
亲随之中,有那懂些武艺的,在李璟身边说了一嘴,顿时引来李璟的好奇,越来越有意思了。
“叫你们的人,接近些,现在不要出手,等我的命令。”
“喏。”
“呼~呼~特娘的邪门了,再来。”
为首的大汉亲自上去,居然都没讨着好,看周围躺了四五个泼皮在哀嚎,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要是今天拿不下这小子,自己的名头就完了,以后还咋搞?
“一起上,不要叫这小子跑了,今天我非得弄死他。”
大汉怒了,直接招呼身边剩下的七八个人一起上了,他们拿着从其他铺面寻来的扁担和其他长棍,一起上来,可是不通军法,杂乱无章,到被那青年以一根扁担,耍的极为灵活,在人群中又借力打力,显然是游刃有余,不多时,地上又躺了一圈。
“住手,你要是再敢动,我就直接杀了他。”
可是很快,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只见那原本充当狗头军师的俊秀青年,取了一柄匕首,搭在那老汉的脖子上,这耍扁担的青年一听,回头一瞧,顿时双目瞪圆,
“好狗贼,休要伤了我爹,要是他丢了一根汗毛,我定要取你的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