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战局都是一层不变的话,那叶赫里萨哈率领的这支小部队,就该获取胜利了,可惜谁让女真兵还是当初的女真兵,但是明军已经变了呢。@,
加上陈明泉摆在后路切断退路的第二营主力,随即上来之后!整整三个营的主力,对阵鞑子兵四百人,铁桶阵已经形成,四面八方上来的乞活军将士,居于马背之上,手持火铳严防死守,有杀散当面之敌的鞑子,企图奔走时,就会被鱼贯射入的弹子打倒在地。
渐渐的,居于左翼的鞑子兵,由于阿哈太多,拼死一战的决心没有那么坚决,所以渐渐支撑不住,实在是乞活军兵丁太多,他们又是包衣出身,装备也没主力鞑子那般精锐,故而被潮水般涌来的乞活军瞬间淹没了。
“第二营本队不要动,第一营从左,第四营从右,两翼包抄开火,不要给鞑子兵接身近战的机会,重装骑兵队且战且退,向山坡方向退。”
在山坡上,眼瞅着大局已定的梁四九,开始忧心自家兵马的伤亡来,左翼那一层层的尸体和血迹,可有不少是自家人马的啊!
而右翼重装骑兵,虽然伤亡不大,但是总归拖着这些真鞑子,难免要有无谓的伤亡,既然胜局已定,何必平添伤亡呢,还不如让火炮和火铳队上,彻底解决这股鞑子兵。
富有节奏而嘹亮的鼓声和牛角声,瞬间响起,两部人马听闻这种蕴含军令的熟悉声音,顿时神经反射一般的服从军令,跟随着鼓声大踏步向后,可是无人逃窜,亦无人慌乱。
这都是以往在训练中。被鞭子和棍棒教训出来的,哪怕有一只脚,过了一根线的错误,都要挨打,而且整个队都要受训,李璟可不管什么勇武不勇武。反正就想训练出一支绝对服从的部队来。
要求的是号令统一,上阵不崩溃,至于其他的,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如果说在冷兵器时代,步军都是炮灰的话,那到了过渡火器时代,远程火铳兵,只要能保证绝对的服从,配合以快速装填的火铳。能承受较大伤亡而不崩溃的话,那就是任何一支敌人都要为之胆寒的部队。
没有人,能在廉价而服从的火铳兵面前讨得便宜,即便女真人,也不行!
水利钻孔确保了火铳的安全稳定性,改良的火器阀门,和近乎于统一制式的顺滑装填弹子,都大大增强了火器的连续击发功能。在六十步到七十步这个距离上,火器的威力已经足以击穿女真兵的盔甲。
或许一支火器不能代表什么。但是十支,百支火器一起击发时,那种横扫一切的威势,还是忍不住让人动容。
重装骑兵下马步战,且战且退到山坡处时,虽然已经是身体疲惫。但是毕竟自家占据优势,故而还能勉强支撑再战,但听到军令他们,瞬间相互掩护朝两翼撤退,将山坡上的火炮露了出来。
不足四十步的距离上。十二门火炮一字排开,炮兵早就按奈不住了,先前可都是自家人和鞑子兵混在一起,他们没法子瞄准开火,但是现在,时候到了!
“噗,噗!”
震天响的炮声,连绵不绝,而鞑子兵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不能再有先前凶狠的模样了,再被这么一波炮子攻击,顿时立不住脚,偶尔有几个张弓搭箭仰射的,也不能给乞活军造成太大的伤亡。
而斜面的坡度,又赋予乞活军一定的地利优势,哪怕女真人心底怒极,想要冲上来进行决战,也得先爬一段山坡,这样就更不利于他们作战了。
叶赫里萨哈心中愤怒难当,可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眼见山坡上挂着的帅旗,再看冷笑着盯着他们,却隐匿在亲卫保护之中的梁四九,顿时狂吼着挥刀,“此乃南蛮子的大将,杀了他!”
他此刻的选择,一点都没错,明军历来有个传统,那就是带兵的大将,一旦在战场上被杀,那统辖的部队,必定瞬间崩溃,因为失去了统一的指挥之后,本就不怎么想作战的军队,立即就会乘着这个机会逃跑。
但是,他毕竟是低估了乞活军的战斗力和意志,梁四九此刻就是亲身作饵,等着鞑子来攻。
这毕竟是一两百号人的真鞑子,若是交战,指不定还得损失多少,现在他处在亲卫群的保护之中,鞑子根本就不可能在远处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这一圈的盾牌,足以抵消任何弓箭的伤害。
而在山坡的另一处,早就准备妥当的足足三排各一百五十人的下马火铳兵,已经严正以待了,眼见鞑子作决死冲击,梁四九冷冷一笑,身边的传令官,立即挥动红旗。
“放!”
红旗挥下,整整一百五十支火铳,从山坡顶上瞬间冒了出来,顺着一声怒吼,砰砰的声音在一瞬间全部打了出来。
而当面的鞑子,几乎在瞬间就被打懵了,叶赫里萨哈,再也不用为如何向黄台吉解释而担忧了,因为他已经去追赶,他需要解释的蒙古台吉额林臣的脚步了,不知道汉人的地府,会不会收容异族的魂魄?
也许会吧,毕竟他们占据的地方,是汉人历来的国土,阎王爷说不定还要盛情的在油锅里,对他们表示一下热烈欢迎呢!
在第一轮射击下,鞑子兵冲在最前头的,包括一个牛录额真和三个骁骑校在内的十一个鞑子,全部被打成了马蜂窝,毕竟整整一百五十把火铳同时发射,这等威势,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住的。
而在后续跟进的火铳齐射打起下,号称战无不胜,以一当十的鞑子精锐,也开始崩溃了,人心都是肉做的,哪怕再无知无畏,杀到自己头上了,终归是知道害怕的,再蠢看到这个情况,也知道事不可为。
于是,在第三轮射击过后,残存的女真鞑子,开始反身往回跑,准备抢夺马匹,企图冲破包围圈逃命,但是此刻,占据已经彻底被扭转了,原本还担心遭受更大伤亡的乞活军各部,眼见鞑子兵成溃败之势,想着痛打落水狗和鞑子首级的价值。
无一不是怀揣巨大的欣喜和决心上来,凡先发火铳,而后持兵器接身近战,这一次,鞑子算是彻底倒霉了。
除开在第一波与乞活军重装骑兵对阵冲刺中死伤的三十多人,而后在乞活军火铳队打击下,狼狈丢下了三十几具尸体,零星被其他方向上的乞活军打死打伤三十多人,这就去了一百来人了。
而那群阿哈在十几个真鞑子的率领下,冲击左翼的,早就全军覆没了,眼下丢了三百人,还剩下不足一百的鞑子,在正面战场上,几乎每个人要面对六十个乞活军骑兵的包围,如果说力敌百人真的存在的话,那一百打6000,那真心是个神话了。
“杀啊!”
如潮水般的乞活军将士,奋力冲击着,抢夺着最后的首级,但是鞑子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在最后关头,他们如同受伤的野兽,拔出战刀兵器,开始做亡命之争。
但是如同落入海洋的一滴水,再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即便侥幸砍倒一个企图争功的乞活军将士,也会瞬间被更多的兵器加身,瞬间就被砍成了肉泥,然后被人割去首级之后,拿着金毛尾巴,用杆子撑起来耀武扬威。
战斗,终于在最后一个鞑子,被无数具重锤捶死之后结束了,因为这具尸体,分属两个队的兵丁,还几乎闹出了不愉快,因为在战场上,很多首级都不能被明确辨认出是谁杀的,除非是单打独斗得来的。
不然都会造成一定的辨认难度,所以这个时候,统属一个伍,一个什,一个排,甚至一个队的组织性就凸显出来了,按照乞活军军规关于战场杀敌斩首的条例,如果不能辨认是谁的功劳,那就以该队该排为单位,一起记功。
反正对于普通兵丁来说,单独斩杀敌人的情况很少,毕竟都是团队作战,所以能幸存下来,并且分润赏赐,也是非常好的,而带兵的排正和队正,对此也没什么异议,反正下头不管是谁杀的,功劳都是记在他们身上的。
得亏巡视的张廷祖带人及时赶到,直接大声呵斥之后,以军法队和赶来增援的亲卫队,直接将两个队的人马全部分开,看着这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张廷祖在原地想了一下,瞬间就命令几个亲卫上去将首级取了,然后才大声道,
“此战大胜,全军同乐,尔等理应各自退让一步,我欲以此首级一具,分作两份功劳,各自给予两队,皆罢手言和,须知我大军乃情同手足,不可轻易割裂。”
此事处置之后,两队人马各自信服,张廷祖见两个队率都点头了,才沉声道,“军法不是摆设,大帅授予我战场执法之权,你二人身为队率,领军作战,却纵容麾下抢功,念在此乃战场,不容处罚,但一并记下,各处五大板,以儆效尤,事后再算,可曾服气?!”
两个队率是知晓军法严厉的,见张廷祖额外开恩,顿时拜倒,口呼服气不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