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魏公公的干孙子,叫魏小宝?”
抓人还抓出个稀奇来了,这大明朝,如今别的人不缺,这魏逆的余孽,还真缺,要知道崇祯临朝,魏逆一干人等,都被问罪,轻则流放千里,重则满门抄斩,自古以来凡属涉及到权力斗争,就没有不流血的,即使在崇祯帝愿意网开一面的情况。
头受苦受难久矣的东林党人,可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那还不是逮着谁咬谁啊,凡属当年和魏逆勾结过的文武大臣们,那个不是被秋后算账了啊,至于阉人一党,就更别提了,只要沾着边的,基本上都掉了脑袋。
眼遇见个自称昔日提督东厂麾档头的魏小宝,李璟是着实琢磨不透,这人未免生存能力也太强了些吧,当日那些个锦衣卫拨给的掌刑千户,百户都没逃开的大清洗,这个混迹东厂的阉人,竟然能躲过一劫?
总算弄明白李璟是区区一个逆贼投靠的朝廷,勉强得了个副总兵的职务之后,魏小宝神色蓦然一变,到是吐露出自家的暗藏身份,无他,一丘之貉也。
李璟的名头,这几个月来,虽然还不至于传响天,但是决计逃不开有心人的搜罗,毕竟天字第一号敢自爆身份的流贼,聚众数十万为乱山西的,道上的弟兄,那个不称一声好?魏小宝这样东躲西藏,能活到今天的,朝中能少得了干系?
他一路往山西来,未尝就不是存了投靠流贼的念想,若不是魏逆当年和关外的鞑子染上了血,受他的影响,番子里可没少不待见鞑子。他可大不必东躲西藏,直接投关外去,一了百了。
“正是咱家。总兵有何赐教?”想魏逆威风时,区区一个宁武副总兵。甚至连门都登不上,那时宣大各路的总兵哪个不是自称门走狗,祈求得到魏逆在朝廷的庇护,可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流转,魏逆主干不再,区区一个档头,也不知几品官。还敢用这副语气,实在是叫李璟无语了。
即便魏忠贤在,又能拿自家怎样呢?手握数万兵马,纵横一地,朝廷也奈何不得我,李璟心中底气十足,哼了一声,“魏逆贼子,何至张狂到如此地步。”
“我督主在时,天不敢吭声。你又算的上什么。”魏小宝这辈子,就服魏忠贤一人,再者身受他的重恩。此刻活着,只为报仇,旁的谁也不惧,听闻他藐视魏公,顿时怒从心来。
李璟出口试探,得出些许有用的信息,联想魏忠贤的场,这皇帝啊,真乃是翻脸不认人啊reads();。自己此刻也处在风口浪尖上,有着一日。便是你死我活的场,不由叹息一声。“可惜已化作黄土一堆。”
魏小宝逃奔这么多年,心性本事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哪里听不出他的题外话,只是闭口不谈,颇带几分疑惑的神色瞧着他。
李璟笑了笑,瞧着监舍之中污水横流,恶臭刺鼻,嬉笑一声,“此等地界,可曾睡得安生否?”
“心安处,便是吾家,咱家一介无根之人,亦知忠义廉耻,将军并非好汉,愚忠庸主,某等不屑于将军为伍!”魏小宝说话还留三分余地,虽假意斥责不屑,但仍旧以将军相称,显然是对李璟还抱有几分期望。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盼望着圣明天子挽救时局的声音,一直未曾断绝,可说崇祯昏庸不堪的,还是少数,最多提及几句生不逢时吧,如此,疑惑出声,“庸主?怕不尽然吧。”
魏小宝神色十分激动,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尤为怨恨,“谈他一介庸主,算的上是抬爱了,我恨不得噬其骨,食其肉,害我先主,奸邪所为端的不为人子。”
“魏忠贤也算的上先主?果见其狼子野心也。”李璟不住的笑了笑,觉得这世界,果然是疯子居多,眼这便有上一个,一介太监,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泉能够含目了吧,这样想着,对魏小宝的拉拢之心也淡了,毕竟一个死忠的太监,留着有何用啊。
如此,回转身子,便要离开,可是身后一句叫他如五雷轰顶的话语顿时响起。
“我所说,非我魏公也,乃我大明熹宗圣明天子也!”
“什么?郎朗乾坤,口说无凭!”李璟叫这话唬的晕晕乎乎,骤然听闻之,带给他的冲击几乎叫站立不足,似乎一幕幕清晰可见的史料打眼前飘过,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天启帝朱由校不慎落水病重,数月之后病逝。
“霍维华这奸贼!还活着,便是明证!!!”魏小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吼出来这句,顿时无力的瘫倒在地,是与成败,尽皆寄托在这句身上了。
“快快细细说来。”李璟只听了这句,宛若拨开云雾见青天,赶紧回转蹲身子详听,果然,越听越是心惊,这大明朝,是彻底的没救了啊!这位魏逆一党中的左膀右臂,曾官至崇祯朝兵部尚书的大员,竟然是坑害天启帝的直接推手啊。
这样一解释,许多不同常理的事便可以解释了,为何魏逆一党骤然倒台,而身为昔日魏忠贤谋主心腹的霍维华,竟然能够官运亨通,一路从兵部左侍郎的位置上擢升兵部尚书,也本身就是不符合朝堂斗争的常理,一个失败者,不被狱就算好的,怎么能够升官呢?
再联系到魏小宝所言,天启帝落水之后,久治不愈,但皇帝坐拥江山,什么吊命的法子寻不到,到一时只是病重,也没到宾天的地步,但同样是这霍维华,进贡奇药灵露饮,天启帝服之后,病情加重,全身浮肿,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啊。
如此,种种的一切,便对的上了,东林党与阉党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双方谁也不能在退后半步,而东林党几乎没有取胜的希望,因为阉党背后,站着的是当今的天启皇帝,要搬到阉党,除非叫上天换日,国中换主。
堂堂一任天子,竟然叫自家的臣坑害至死,说来真是个笑话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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