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赋税是什么概念?简单说,雁门百姓每年收入至少多了一倍!
雁门阅兵,提振士气。免三年赋税,大大收获民心。
但是,自大军出征之日起,刘芒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刘芒不怀疑雁门将士的英勇,更不怀疑苏定方杨延昭等人的能力。
但是,毕竟这是大军第一次远征,而且,这仅仅是南下太原的前奏,前面还有更多的艰难、更多的阴谋和危险。
袭人喜欢看到那个嘴角挂着坏笑的少主。坏笑的少主,虽然让她有一点点恐惧,但总能突然带来莫名的惊喜。
眉头紧锁的少主,更显成熟,更阳刚,更男人,但也让袭人更有距离感。
她真的很想轻轻抱住少主,用自己的柔情去安慰他,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但是她不敢,她怕打扰到沉思中的少主。
昏暗的房间,少主刘芒俯身几案,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地图,他的双眼,始终盯在同一个地方——太原。
房间里的寂静,让袭人感到一丝丝恐惧。
“呼……”
少主终于长吐一口气,袭人高悬的心,终于稍稍平复了一点。
“少主,喝点水吧。”袭人小心翼翼地道。
刘芒缓缓摇摇头。
“袭儿,你靠近些坐。”
“哎。”袭人赶紧答应,轻轻挪坐到少主刘芒身边。
“我累了,在你腿上躺会儿。”
刘芒头枕在袭人的腿上,袭人轻轻调整着坐姿,不管自己是否坐得舒服,只求让少主躺得更舒服些。
刘芒闭着眼睛,眉头依旧紧锁。
“少主,”袭人小心翼翼地说道,“袭儿陪你说说话,好吗?”
刘芒轻轻摇摇头。自苏烈大军出发,他就没好好睡过觉,他太累了。
“袭儿,给我唱个歌吧。”
“……”袭人哪会唱歌啊!她原是大户人家的卑微奴隶,唱歌跳舞是等级稍微高些的奴婢才能学的。
袭人倒是会哼乡间小调,可是,那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少主虽是至亲之人,可也是官职高高的太守啊,怎么能给他唱那种小曲呢?
“袭儿,给我唱个吧。”
“呃、呃……”袭人应着,突然眼睛一亮,樱唇轻启,哼唱起来。
“并州有个刘少主
义救雁门驱匈奴
快快开门迎少主
少主来了民不苦……”
“咦?”刘芒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眼睛也睁开了,这是李岩写的童谣,红娘子等人在太原教孩童传唱。“袭儿咋会唱这童谣?”
“雁门有人在唱啊。”
“哦?”刘芒眉间愁色稍稍褪去。
少主终于开口说话了,袭人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袭儿出去买东西时,听太原来雁门的商人说,晋阳那边,都在传唱呢。”
袭人边说,边用手为刘芒按揉着头部。
轻柔的按摩,让刘芒舒坦了许多。
“吁……”
……
雁门刘芒心事重重,各地诸侯也各怀心事。
雁门誓师阅兵的消息,很快传至京城长安。董卓看罢奏报,“哼”了一声,将奏报扔到一边。
“文优,雁门的事,你怎么看?给咱家说说。”
李儒沉吟一下,应道:“学生看来,那雁门刘绛天即便真有保境安民之心,然匈奴大部已然北退,刘绛天北伐之举,也难免沽名钓誉之嫌。”
“就是!咱家也觉得刘绛天这小子不地道!文优说说,咱家该咋回应。”
“太师,此事必须谨慎。刘绛天北伐匈奴,顺应民心,占据大义。太师必须有所表示,以免落口实于人。”
董卓挠挠肚子。“咱家咋表示吗?这小子不识抬举,难不成咱家还要笑脸给他?”
“太师,小不忍则乱大谋。刘绛天虽然不识时务,但据线报,雁门的队伍战斗力实非寻常。即便不能将其收为己用,也不能将其推到袁本初那边。”
董卓很烦。“你的意思呢?”
“这刘绛天毕竟年少,锋芒毕露,不加掩饰。既然想沽名钓誉,太师何不顺其意,将定襄、云中两郡划给他。”
董卓急了,吼道:“咋?还要咱家对这个毛头小子主动示好?还要升他的官?”
“太师不要误会。他既然打着北抗匈奴的旗号,把定襄、云中二郡划给他,一来可以向天下昭示太师之贤明;二来又可分散雁门兵力和精力,使其无暇南顾太原。”
董卓随手抓支竹简,使劲戳着后脊梁,咒骂道:“这鬼天气,都入秋了,还这般闷热。刘绛天的事,以后再议吧。”
李儒嘴唇动了动,见董卓情绪暴躁,没敢再说……
……
不仅董卓关注雁门,冀州袁绍也时刻注意着雁门的动静。
邺城。
邺城(今属河南安阳),是冀州的治所。位于冀州最南端的魏郡。西南临近司隶校尉部的河内郡,东向兖州刺史部。
冀州,占据了华北平原中黄河以北的全部区域。
西、北是太行山,东面是渤海,南面是黄河。
冀州,地理位置优越,综合地域面积、人口数量、物产等几个方面,是大汉王国中,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
而控制冀州的袁绍袁本初,出身汉末名门望族袁氏一门。
袁氏四代人里,有五人位居三公,袁氏因此被称为“四世三公”之门。(东汉官制,三公为:太尉、司徒、司空)
如果那时有京城四少,袁绍必是其中之一。
袁绍身为官n代,掌握着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军队,控制着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不仅如此,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袁绍长得还尼玛超级帅!
袁绍,绝对的“高富帅”!
而天下其他人,只能通过平均数来沾袁绍的光了……
袁绍的爵位、官职、军职,也绝非刘芒可比。人家可是亢乡侯,领冀州牧,车骑将军。
虽然冀州牧是从韩馥手里抢的,车骑将军是袁绍自己封的。但人家控制着整个冀州,将过百,兵过十万可是实实在在的。
袁绍不仅是高富帅,还是儒雅的高富帅,远不像董卓那么粗鲁。
邺城的天气,和长安一样热,但袁绍就没有想董卓那样邋邋遢遢,也没有随手抄起什么使劲捅着后脊梁瘙痒。他正优雅地跪坐席上,两厢跪坐着河北众谋臣——田丰田元皓、沮授沮公与、审配审正南、逢纪逢元图、许攸许子远、郭图郭公则、荀谌荀友若、辛毗辛佐治。
唯一和长安董卓相同的,袁绍等人也在讨论着雁门刘芒刘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