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湘玉和刘芒也很亲近,但毕竟只能算私交。 公事都忙不过来,刘芒真的没时间见她。
“等等!”刘芒本已决定不见佟湘玉,但突然意识到,佟湘玉求见,十有**是为了与燕青的婚事。
起兵之初,燕青就跟随自己。名为主仆,实如兄弟。燕青与佟湘玉相恋几年,感情真挚,早就该成婚了。
燕青之忠诚,不在言语,而在行动。刘芒初创基业之时,燕青不想有太多牵挂,不肯结婚。
后来,到了洛阳,原定他们与苏定方花木兰、李岩红娘子、程咬金裴翠云等一起举办婚礼,却因佟湘玉忙着开分店,耽搁了。
这一耽搁,就是几年。
燕青一说话就脸红,虽有心婚娶,却不敢向刘芒提出。
佟湘玉这么急着要见自己,八成和婚事有关。
别的私事可以不管,燕青和佟湘玉要结婚,必须要管。
“婉儿,还是见一见佟掌柜吧,你安排下时间。”
婉儿这个超级秘书,可不是白当的。什么事情,都能想在头里。见刘芒答应了,立刻回道:“时间早已排满,不过可以这样。约老程哥去同福驿吃饭,顺带见下佟姐姐,可好?”
“好主意,快去安排吧。”
……
不得不说佟湘玉有眼光。
同福驿的选址,真是太好了。
紧邻百工教坊,繁华热闹。同福驿已经不止是吃饭住宿之所,简直成了洛阳一景。外地人到洛阳,若是没到同福驿吃顿饭,就不算进京。
没有提早预定,只能耐心排队,等空桌。
刘芒来同福驿,自然无需排队。佟湘玉早就准备好了,后院有单独的雅间,从不接待寻常客人,只为最最重要的客人预留。
裴翠云有了身孕,快要生产了,不便出门,老程独自一人,早早来到同福驿,恭贺刘芒。
刘芒不想张扬,只带了上官婉儿,轻车简从,随行宿卫,都穿着便装。
婉儿早嘱咐过佟湘玉,不得张扬。佟湘玉知道轻重,和燕青程咬金一道,悄悄将刘芒等从后门迎进。
只是,程咬金等人也是太过谨慎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弄得像做贼一样。
进了屋,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刘芒问道:“老程啊,媳妇儿啥时候生?”
“还有个把月就生了!几个医官看过,都说是儿子,俺老程就要有儿子了!”老程美得嘴咧到耳根子。
“哈哈,好!婉儿啊,回去就把贺礼备好,老程哥的儿子,就是咱的儿子!”
“嘿嘿,谢少主!俺连儿子的名都起好了!”
老程起名,一准惊天动地!这次,会是什么奇葩名字?
老程很自信地晃着大脑袋。“别人都说俺老程的名字太小气,这回啊,俺要给儿子起个大气的名字!”
“啥名字么,快说么!”佟湘玉催促着。
“俺儿子的名字,带个‘天’字,够大气吧?”老程得意地炫耀着,“就叫程天裴!”
众人险些被雷翻!
“成天赔?太不吉利了么!”佟湘玉呸呸连声,吐着晦气。
“咋了?俺姓程,俺媳妇儿姓裴,加个天字,可不就是程天裴嘛!”
“不行!必须改么!改成叫程天赚么!敢叫成天赔,以后莫进俺店的门么!”别人不怕,佟湘玉可是打死也不能“成天赔”!
“凭啥?!俺媳妇儿又不姓赚!”
刘芒笑得快要岔了气。“老程哥啊,你起的名,的确不好听。不叫程天赚,好歹也叫程天盈、程天胜啊。”
程咬金挠挠大脑袋,突然瞪大眼睛。“咦?!程天胜好!等俺儿子长大,跟着少主去打仗,每打必胜,成天胜!哈哈,好!少主起的名好,就叫程天胜了!”
“谢少主赐名!”完成一桩大事,老程开心。“佟掌柜,今儿老哥我请客!”
“鹅滴神呀!难得老程哥请回客么,看鹅不狠狠地宰程天胜他爹么!”
“任由你宰,只要别抠抠搜搜地,捡最好吃的上!”
“才不听你的么,鹅要捡少主和夫人最爱吃的上么!”佟湘玉是生意人,比程咬金更会说话。
同福驿的生意好,靠的不仅是地点和名头,菜肴也的确有特色。后厨杀猪刀宰杀的猪,味道就是绝!
酒菜片刻上齐,刘芒端起酒樽,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命令燕青佟湘玉二人,尽早成婚!
刘芒话音未落,佟湘玉已是美得合不拢嘴,燕青尚未喝酒,脸却红得一塌糊涂。
燕青有话要说,却太过激动,根本张不开嘴。
“鹅来说么。”佟湘玉等不及了,替燕青道:“鹅们商量过了,只有少主主婚,鹅们才能办喜事么。”
刘芒为难了。
过完年,就要去雍凉,真的抽不出时间啊。
“我们一定要等少主!”燕青好不容易开了口,说出的话,斩钉截铁,像是宣誓一般。
“对么!一定要等少主主婚么!”佟湘玉也道。
刘芒知道,两人宁可多等时日,也要让自己主婚,不是为了要面子,而是为了他们之间,那份特殊的亲情。
“好吧,我答应你们,一定为你们主婚!”
燕青终于笑了,不再紧张,连连拜谢。
都是亲人,酒喝得爽快,话说得进行。
“婉儿,记得给范希文(范仲淹)写封信,他和卫姑娘的婚事,也该抓紧了。还有叔宝和常晶姑娘,王和琳儿姑娘,都不小了,让他们抓紧筹备,我也给他们主婚!”
“好嘞!不过呢,王公子和琳儿姑娘,怕是不会同意。”
“怎么?”
“听说,王公子和琳儿立过誓,水军打过江南之日,才是他们成婚之时。”
“哦?有志气!”刘芒连连点头。
从风流公子哥,蜕变成有志大将,王的成长,令人欣慰。
“好!好!让他们都快点成婚!”老程比自己娶媳妇儿都开心。
而他最感兴趣的,是给人家还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叔宝和常晶姑娘的孩子嘛,自然叫秦常。范先生和卫姑娘的孩子嘛,就叫范卫好了。”
“范伟?!噗!”刘芒一口喷了出来。
众人自然不知“范卫”有啥好笑,但老程起名字,实在不着调。众人群起而攻,一致谴责。
刘芒抹了几遍眼泪,才止住了笑。
老程自打进屋,就只是不停地白话,几乎没有一句正经话儿。
老程这家伙,外粗内细,求见绝对不是为了聊闲天,一定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