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太阳换移动着,林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堵在胸口,一阵惆怅:“我并没有把我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我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我想还是一个人要好一些吧?”
“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现在又怎么……”婆婆十分诧异的看着林奇,他的回答真令人感觉到意外。∈♀,
林奇耸了耸肩,脸上露出像小孩子一样的稚嫩,但纯真透亮的眼睛里却闪着难得的理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也不懂什么叫(做)爱,对于这个字我的理解很朦胧,而每一次去面对它的时候我都是很不理性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去控制它。”
“呵呵!”婆婆发出一阵笑声,她在嘲笑林奇的无知和朦胧,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教导说:“没有人能够在面对感情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性。”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谁也不能。”
“或许吧!”林奇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把浊气一口气全部吐出来,碧蓝的天空中仙鹤飞舞着,嬉戏着,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就连空气都泛着丝丝甜意,他觉得整个人的心胸都开阔了许多:“所以,我想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同时也想搞清楚让我一直很困惑的问题。”
“哦”了一声,婆婆随口道:“那我祝福你。”
“谢谢。”
夕阳西下,用腊肉色的美玉铺砌的广场依旧是亮光闪闪,漂浮在地面的薄雾在如火夕阳的照射下更显惊心动魄,它们相互缠绕,缓缓移动,如仙女的轻纱在脚下飘动。在广场的边缘处的青铜药鼎,更加气势雄伟,鼎中轻烟飘起,整个广场都被笼罩在清香中。
“师傅。”吴月身上有如晚霞一样的薄雾缠绕着她,像是披上了一层仙女编织的轻纱,她的脸颊被晚霞照耀得美妙动人,本来就人垂涎的容貌也变得更加痴迷了。她躬身身子,十分尊敬的面对着袁洪烈,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长辈的惩罚。
沐浴在晚霞里袁洪烈目光平静得有些阴沉,美丽动人的晚霞和他身上的杀气显得格格不入,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方圆一抵达天元宗就把林奇为救邪魔歪道而接了道玄真人三掌这一系列事情告诉了大家。
眼下,他并没有因为爱徒平安归来而有半分喜色,眉毛拧成一团,眼中散发出入刀尖一样的凶光,但这些情绪都在一声叹息中隐退下去:“你不是说已经想清楚了吗?为何还要做出这种蠢事?”
“对不起,师傅。”吴月腰身玩得更低了,但声音却显得非常平静,她并没有刻意去承认错误,她的道歉的目的只是在自责,辜负了袁洪烈的期望。
袁洪烈和蔼可亲的把她搀扶平身,纵横江湖数十载,他从来没有遇到像吴月这样资质优秀的年轻人,之所以决定收她为入室弟子不仅是因为她曾经和林奇的奇遇,同时也是看在她拥有一颗坚若磐石的心上,为了追求力量和实力她可以付出一切,同时拥有天赋,奇遇和决心的弟子并不多见,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流之辈。
在武者的世界里,女子要比男子数量少上不少,但又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通常之下女武者要比男武者命硬,若按照标准的比例来算,女武者冲上伦海修为的几率是男武者的数倍之多。
他非常喜欢吴月这个女弟子,决心要把自己平生所学都传授给他,励志要把她培养成天凤国数一数二的天才,只是,阻挡女武者们晋级的不是修为上的关卡,而是心理的感情。
什么困难都容易闯过,唯独这情关,特别是她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虽然她很少在外人把感情流露出来,但袁洪烈是过来人,吴月心理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师傅,徒儿有一个问题。”吴月抬眼看着袁洪烈,眼神并没有丝毫烦了过错的自责,反而觉得自己是站在真理正义的一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什么?”
吴月严肃道:“我们武者那么热衷于个人实力,有的人甚至把一辈子的时间都放在追求实力,提高自身修为上面,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袁洪烈一怔,嘴巴张开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尽管他纵横江湖多年,哪怕是千军万马的战场都亲身经历过,即便是一些常人看来艰涩难懂的功法他也能随意翻翻就悟出其中精华所在,可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思维却一下子呆滞下来,就像是一个一直转动着的机器突然丢失了一个零件,继而导致整个机器都陷入暂时性的瘫痪。
看着吴月那双清明如水,深刻见底的眼神,袁洪烈淡淡一笑:“你好像已经找到了答案。”
“是的。”吴月轻轻点头,然后扬起头来,晚霞把她的面容勾勒得令人荡气回肠,哪怕是袁洪烈也忍不住连连点头,眼中慢是欣赏和赞美:“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自己非常清楚自己追求实力是为了什么,当初我请求师傅传授我《忘我决》完全是因为情绪的原因,但在无尽洞穴修炼的那些日子让我彻底想明白一个道理。我追求实力,追求力量是为了保护身边重要的亲人和朋友,如果为了一部功法而去泯灭自己内心的情感,为了修炼提高自身修为和丢失修炼的意义,这样的修炼又有什么意义?”
“有道理。”袁洪烈内心受到触动,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不是为了某些东西而去修炼,提高的吗?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在杀戮、尔虞我诈,充满算计与心机的世界里生活得久了,人也逐渐忘记了自己修炼的意义,到头来完全迷失,彻底沉浸在追求个人实力,提升修为的世界里,这几乎是所有高手的通病,因为到最后他们活着似乎只有这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