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干笑了两声后,道:“你们别这样看我啊,我是这样的人吗?也不瞧瞧她都多大岁数了,虽然长的好看,可也已经是三十多快四十的奶奶了,我能扒她衣服?”
公孙羽闻言,轻声道:“公子,她只有二十岁呢,脸上只是化了妆,涂了药水。”
“诶!你傻啊?”
蛇娘简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公孙羽道。
贾环闻言却是一怔,用力想坐起来,不过触动了胸口伤处,有点疼,面色一变……
“公子啊……”
公孙羽嗔怪了声,忙将贾环按了下去后,满脸不满的看着他。
什么嘛,至于吗?
贾环又干笑了声,对她道:“我就是想看看,什么药水儿这么灵光……幼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吃亏之处就是太年轻,而且还越活越年轻,苦恼啊……
太年轻了,就不能威服群雄,说的话就没有威信。
如果我也能装扮的老成一点,看起来跟中年人一样,那就厉害了!”
公孙羽相信了,想了想,道:“我也会调配一种药水,只是,一两次还好,可时间长了,终究对脸不好。而且,每次上药,都要一个多时辰,洗药的时候,也要一个多时辰。”
贾环闻言,算了算,顿时觉得蛋疼。
一天上下妆就要六个小时,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此提议就此作罢。
“嗯?”
忽地,贾环与蛇娘同时看向门外,蛇娘有些诧异的又看了贾环一眼,他竟与她同时发现……
没一会儿,药室房门打开。
三人便见董明月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亦是隐隐发白。
她见贾环气息虚弱的躺在药台上,顿时一惊,快步走了过来,抓住贾环的手急问道:“环郎,你怎么了?”
贾环嘿嘿笑道:“没事,家里有两大女华佗在,你还怕我有事?”
“可是……”
董明月还是不放心。
贾环伸手抚在她苍白的脸上,道:“傻丫头,你的伤都比我重,还担心我?”
董明月轻声道:“我自然更担心你。”
一旁处,蛇娘无声的冷笑了声,用眼神对公孙羽道:看看人家多能说,再看看你,笨笨笨笨笨,你真笨!
公孙羽自卑的垂下了头……
贾环笑道:“幼娘,快帮你明月姐姐看看,今儿若不是她拼死相拦,我可能真就回不来了。”
公孙羽闻言,顿时顾不得自卑了,还颇为感激的看了董明月一眼,然后就帮她诊起脉来。
号了一会儿后,公孙羽道:“无妨,只是內腑受了些震荡,我开一副药,吃三次,再调养一下就好。”
董明月看着公孙羽真诚的眼神,沉默了下,到底还是张开口,道了声:“谢谢你。”
蛇娘看鬼一样看着一脸得意的贾环……
“明月,看清那个牛鼻子在哪落脚了吗?”
贾环问道。
董明月点点头,道:“看清了,是在城南的一处玄武观中。”
贾环闻言眉头微皱,道:“不是在忠顺王府?”
董明月摇摇头,道:“不是。”
贾环想了想,有些奇怪,不过也顾不得多想,他道:“那你带着蛇娘一起去,把那牛鼻子给擒回来!
记住,你尽量不要动手,让蛇娘打……”
“呸!”
蛇娘性格清冷了十几年,但在贾府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却不知动了多少次怒了!
若不是有贾环与她换血,怕她早在暴怒下,被躁动的蛇血给引爆了……
董明月既好笑又感动的看着贾环道:“环郎放心,我没事的。”
贾环却严肃道:“什么你没事?我说话你要听!
放心,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和她交换的!
日后,我还要再保下一代蛇娘不死呢。
你若再出手受伤,亏不亏?”
见蛇娘脸色越来越黑,董明月忙道:“我省得了,不过没事的,我不会逞强。”
贾环点点头,道:“行了,那你们快去快回吧。”
蛇娘闻言,“哼”了声,转身先出门而去。
董明月深深的看了贾环一眼,就要转身离去,手腕忽然被拉住,然后一股大力传来,她没有抗拒,人便倒在药台上,伏在贾环右胸前。
贾环眉头微微一皱,闷哼了声,却不让董明月离开,按着她的脑袋,亲了上去。
不过没有过多纠缠,在她没有多少血色的唇上一吻之后,又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柔声道:“记住,不要逞强,最好不要动手,你若有半点闪失,我纵然焚灭这个世界,都无法挽回。”
董明月闻言,美眸中泪光点点,垂头在贾环唇上吻了吻后,转身离去。
……
“乌仁哈沁,你怎么不吃呢?”
永寿县驿站,一间上等套房内,鄂兰巴雅尔看着怔怔出神的小合兰,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乌仁哈沁闻言,畏惧的看了眼鄂兰巴雅尔,轻声道:“大长公主,奴婢不饿。”
鄂兰巴雅尔听闻乌仁哈沁唤她“大长公主”,眼睛微微一眯。
乌仁哈沁喊了她十多年的“公主”,她的妹妹吉布楚和,至今还在喊她“公主”,可乌仁哈沁却已经……
叹息了声,鄂兰巴雅尔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垂着眼帘,睫毛颤抖,楚楚可怜的乌仁哈沁道:“乌仁哈沁,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当日无情,将你打入牢里,让你受了折磨和痛苦。
可是,你当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为了保住你的命,为了保住你妹妹,你阿爸和阿妈的命,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谁能想到,‘三个’……你的乌斯哈拉,竟然会是秦国的贵族,如今,更是身居一等国侯的高爵。
可是,他的爵位,是用我祖父,我父亲,我师父,我兄长,还有那夜无数龙城丧命的贵人的脑袋换来的。
而且,若不是他烧了神火,说不定,此地现在都是我准葛尔的领地了……
唉!
我总要有一个交代啊。
你与乌斯哈拉的关系,是瞒不过族人的。
你明白吗?”
说着,鄂兰巴雅尔不动声色的看了吉布楚和一眼。
吉布楚和本来一直在静静的看着乌仁哈沁,眼神复杂莫名,有怜悯,有同情,有心疼,还有……嫉妒。
被鄂兰巴雅尔看“醒”后,她忙道:“是啊,姐姐,公主为了保住咱们家,真的费了很大的力气呢。你就不要再责怪公主了……”
乌仁哈沁面色仓皇,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奴婢怎么敢怪大长公主……”说着,就要起身跪下。
不过,却被鄂兰巴雅尔拦住了。
鄂兰巴雅尔抓住她的手,牵她到身边,伸手抚着乌仁哈沁脸上淡淡的伤痕,心疼道:“那个抽你鞭子的扎拉哈,已经被我杀了……
乌仁哈沁,准葛尔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了。
厄罗斯那群狼子野心的贼人,又来侵犯我们。
虽然长生天的子民,英勇顽强的与他们战争,厮杀,将他们杀的血流成河。
可是,我们族人的血,也已经快要流尽了,不能再流了。
如果,连女人和孩子都在战争中死去,那我们准葛尔部,就真的没有希望,要彻底消亡了。
包括我,包括吉布楚和,包括你的阿爸,阿妈……
所以,我不得不亲自来秦国求助。
请求我们准葛尔能做大秦的藩属之国,请他们出兵帮我们。
如果……
如果我们这次出使失败了,那么你就留下来吧,留在乌斯哈拉身边,他会保护你的。”
“那……那大长公主您呢?”
乌仁哈沁弱弱的问了声。
鄂兰巴雅尔面色坚毅道:“我是长生天的子民,我身上流着成吉思汗的黄金血脉,我自然要与我的臣民在一起,带领他们,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生为草原人,死为草原鬼。
我的祖先,世世代代都在草原上生活,我就是战死,也要将血流在草原上。
为了我们的后人,再次崛起于草原,尽最大的努力。”
乌仁哈沁又道:“那……如果秦国肯帮咱们,就……就不用死了吗?”
鄂兰巴雅尔闻言灿然一笑,道:“当然,秦国非常强大,他们的人口比咱们草原上的牛羊还要多,他们的战士数量也很多,虽然还不比咱们的勇士勇猛,但也足够对付厄罗斯人了。
只要他们肯帮助咱们,用不了二十年,准葛尔,还是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
乌仁哈沁迟疑道:“可……可秦国若是不愿意呢?”
鄂兰巴雅尔看着乌仁哈沁,笑的更甜美了,道:“乌仁哈沁,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吉布楚和,你阿爸阿妈,还有准葛尔数十万臣民们,都需要你的帮助!”
乌仁哈沁闻言怔住了,怯怯的道:“大长公主,我……我能帮什么?”
鄂兰巴雅尔温柔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乌斯哈拉,乃是大秦最顶级的贵族,荣国公的子孙,宁国公的传人。
整个大秦百万军中,他们家,是第一名门!
而乌斯哈拉,在大秦军方,有莫大的影响力!
尤其是在他,成为一等国侯,振兴了家门后。
如果……如果你能说服他,帮咱们说话,劝说大秦皇帝出兵。
那么,咱们准葛尔汗国,就还有一条生路。
乌仁哈沁,你不想让我们活么?”
“不不不,奴婢怎么敢?”
乌仁哈沁唬的面色发白,连连摇头,犹豫了下,又道:“只是……只是奴婢不知道,乌斯哈拉,他,他还记不记得我了……”
说着,乌仁哈沁轻轻的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这里,就是乌斯哈拉生活的国土。
乌斯哈拉,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乌仁哈沁呀……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