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其实还有更好的东西,更专业的,他带来的背包里面装着了,止血的、消炎的,包括生物类的。
但他是不会给西夏俘虏使用的,能做到如此程度,他算是仁至义尽,受伤最重的人如果生命够顽强,可以活下来。
到时能不能继续活,要看大内一众官员的意思。
曹彦听到徐宝的话,依旧激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将士受伤能够尽可能活下来的机会的世界。
他像看宝贝一样看着三人,观察,尤其是受伤最重的人,并暗自祈祷对方能活下来。
边看他边与徐宝说:“徐郎,此法可授与军中?若可,我代大宋百万将士感你恩德了。”
说话时他紧张地盯着徐宝,很怕徐宝不答应。
徐宝就纳闷,心说方才你看我做,你学去我还能说不让?我有那本事,别人家的干豆腐是咋出现的?
“玉珏,若你应允,当是国之大功。”王畴也跟着搀和,他最佩服的是徐宝缝人的动作,那叫一个自然流畅,就跟一个手巧的绣工刺绣般,忍住心中的不适去瞧那缝线的地方,阵脚均匀。
当赞一声好针功。
徐宝扭头与王畴说:“方才诸位都已瞧见,照做便可,咱开封之地多产白桑皮,无人用此法缝伤口?景彝兄可知前唐‘安金藏’其人?乃唐睿宗李旦旧府优人。”
徐宝提出个人来。
换成旁人或许难以知晓,然王畴却瞪大眼睛,深点其头,道:“来俊臣欲陷李旦,优人安金藏为明其心,自剖腹,五脏皆出,后以桑白皮合之,活其命?”
他说得简单,里面包含的事情多了,就是有人诬告当时的李旦,也就是武则天的儿子,武则天让‘来俊臣’这个人去查,来俊臣就动刑,当时李旦那里都是唱歌跳舞的人,其中有一个叫安金藏的。
别人是承受着刑,他却为了李旦证明,把自己的肚子给割开了,五脏全流了出来,武则天知道在事了,就觉得这个人不错,找人救治他,把他的五脏给塞回去,又用桑白皮把肚子给缝上,他居然活了。
当然,徐宝是不信的,他相信对方的肠子流出来又塞回去,至于其他的东西出来,塞进去缝一缝能活,那已经不是生命力顽强不顽强的问题了。
此是旧唐书中有详细记载,王畴编纂唐书,自然知道,因此顺嘴说出。
徐宝的意思是说,外科手术缝合已经有了,还跟我学什么?
“玉珏可学之此处?孙卿曾言‘知之而不行,虽敦必困’,玉珏却未如此。”王畴问,他心中佩服,自然不是佩服安金藏这个忠心的人,他是佩服徐宝怎么知道的,这学识也太渊博、太扎实了,而且是知之而行。
“然也,知行合一。”徐宝答,他明白王畴说的是啥意思,孙卿就是荀子,曾说过‘闻之而不见,虽博必谬;
见之而不知,虽识必妄;知之而不行,虽敦必困’。
用此来夸自己,说自己不但知道,还去做了。
“大善。”王畴又夸。
“你俩好好说话。”曹彦一个武将,听两个人在那你说一句,我道一语的,听懵了。
“呵呵,虞候莫急,我和玉珏打探密法呢,定会用在我大宋将士身上。”王畴笑着解释。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着,感觉自己跟徐宝和那个旁边的人不是活在一个天下间,读书人都这么干吗?徐宝平时说话没这样啊。
曹彦转眼高兴起来,向徐宝问:“徐郎真愿教我们?”
“教啊,必须教。”徐宝笃定地说道,他也不敢拒绝,不然两个人回去跟赵祯那小子一说,赵祯会请自己喝茶的。
“哈哈,徐郎,以后有事你说话,想打谁打不过,我偷摸叫来人帮你打,打坏了你再缝他。”曹彦心情愉快。
“那他们三个……”徐宝指着还没死的三个细作问。
“押起来,好生对着,你三个命好,能活很长时间。”曹彦说出让人好好对待三人,又对三人说道。
三个人已经没力气瞪眼睛、吐血唾沫什么的了,原本就饿,来了又被一通杀,再被绑着挨村民揍,接着让人把伤口像缝衣服那样给缝上了。
尤其是吃了药,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药,有毒,迷糊。
曹彦和三人说完,又小声问:“徐郎,那二十四个人哪怕数不够,我也算你是。”
“咋不够呢?里正爷爷,上面派来看那二十四个人的,要记我功劳,一个人给十万钱呢,加上他们九个,三百三十万个铜钱,换成官贯,可是有四千二百八十五贯多呢,这下村里有钱了,可以做大事了。”
徐宝反驳曹彦一声,对里正爷爷说。
里正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点头:“好,好好,好好好……”
“里正爷爷,你得叫人去把那二十四个人挖出来。”徐宝提醒一句。
“就去,这就去,跟我过来,让你们看看咱宝郎干掉的人,二十四个呢,这九个算什么。”里正这下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招呼着人去挖尸体。
那三个人瞪大眼睛,一同看徐宝,受伤最重那个不敢相信地问道:“抓你的人全死了?你杀的?”
“怎么?你不服?你西夏以下犯上,天难容之,自有天罚,天罚落,谁能躲?”徐宝不承认也不否认。
三个村的人这时才明白,原来徐宝已经干掉西夏细作二十四个人了,啊,原来那车和那马是西夏人的。
而且这一下子就能得三百三十万钱,多少来着?对,四千二百多贯,哎呀,杀西夏人这么赚钱?
上岗村的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了,脸上笑开了花,他们知道徐宝的钱都给村里花了,现在有了更多的钱,徐宝一定会弄出更多赚钱的法子。
真没想到,当初齐瘸子给了一碗饭,给个柴房住,能换来今天,齐瘸子是英雄啊。
于是村里的人纷纷说着,还称赞起齐老头。
王畴也在听,而后感叹,说道:“原来如此,徐宝,你还真是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我现在信了,那二十四人至少有一半应该是你杀的。”
“全是徐郎杀的。”曹彦坚定地证明,他不管徐宝究竟杀几个人,反正功劳是徐宝的,必须是,不准改。
曹彦现在是崇拜了,崇拜徐宝,有学问,还能赚钱,看他处理伤口的样子,估计也不怕见血,还能有那手艺,老天爷真他娘的不公平,可为啥不公平到自己身上一次?
可惜自己家里只有个四岁的儿子,没闺女,不然说啥都得把徐宝抓上门当女婿,诶?我有儿子,我可以让儿子跟徐宝学呀,他王畴的三个孩子都扔到上岗村了,我为什么不能扔?
曹彦觉得自己变聪明了,把儿子放上岗村好啊,吃得好、住得好、学得好,最主要是安稳,上岗村是真厉害,九个西夏细作,全被他们给拿下了。
“小宝,我有个儿子,四岁。”曹彦想到就走,也是知行合一,称呼都变了,他觉得叫小宝亲切。
徐宝懂,连忙说:“可否与吾,哦,好好说话,是能不能让我教啊?曹大哥一定要给个面子。”
明明是曹彦求人,到了徐宝嘴里就成了他求着别人送孩子给他教。
“嘿嘿。”曹彦笑起来,伸手想拍徐宝肩膀,徐宝连忙伸出手接住:“既然曹大哥同意,咱就说定了。”
他现在肩膀还疼呢,保证‘青’了,酸溜溜的,那滋味……
本村的人知道曹彦是官了,什么亲军呢,很厉害,见徐宝跟人家可以那样说话,愈发自豪。
下岗村和岗东村的人则羡慕着。
下岗村的里正陈焘趁机喊:“我就说应该跟上岗村一起吧,还有几个人不愿意,都听我的,不答应不行。”
“愿意”“我答应”下岗村的人跟着喊。
今天他们也参与了后来的事情,算是一起扛过枪的那种,打西夏细作真过瘾。
岗东村的人已经从下岗村的人口中知道了不少事情,如上岗村要建大窑,坯子从下岗村买,现在人家两个村又这样了,自己村呢?
他们看向自己的里正乔罡。
乔罡的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总想找机会跟亲军大官说说话,可是却插不上嘴,也不敢直接出声,以免引起大官的不快。
此刻感受到自己村人看过来的眼神,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去做,只是着急。
他也想赚钱,想在京城的官员面前露露脸,可是他更知道,上岗村的里正不待见自己。
在乔罡使劲想办法的时候,那边里正带着人把二十四个惨不忍睹的西夏细作给抬来了。
这二十四个人浑身是伤,各种致命伤。
曹彦看傻眼了,他很想分辨一下究竟是哪个伤干掉的人,最后只能得出个结论,二十四个人掉进刀丛中了,还是从十丈高的地方掉下去的,真惨。
同时他也确定了,真有二十四个西夏细作死在上岗村了,加上后面的六个与活着的三个,三十三个一个不少,上岗村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若是边境处村村都如上岗村,他元昊还敢建国?出动一百个村子就吓死他。
王畴与曹彦想法一样,不管人是不是全由徐宝杀,只说他村里能干掉二十四个,就证明了村子有多安稳,这可是细作,看那身材,一个个的都很能打的样子,怎到了上岗村就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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