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贼来,江湖门派,坑深把脚崴,今宵乐开怀。
那一厢吵吵嚷嚷,冯媛依旧眨动着大眼睛看徐宝。
徐宝吸吸鼻子:“哎呀,老母鸡的汤就是香,嘟嘟你真会挑,知道选白菜,咱这里的白菜没农药、没化肥。”
“农药和化肥无所谓的,只要残留不超标,以后有条件了,我也会做化肥,混合有机肥使用,你对地质不是很有研究么,给我分析下土壤结构。”冯媛还是笑,不等徐宝出声,又问:“他们能抓到贼人么?”
徐宝挠挠头,知道是绕不开贼的话题了,稍微一回忆,马上点头:“保证能,老十三家我知道,村里人姓张的多,老十三家也是张姓,咱应该叫十三伯,叫十三叔也没问题,他爹与里正是同一辈儿的,行三,咱要叫三爷。”
“三爷?”冯媛重复。
“正统称呼三外大父,叫三爷爷他也答应。”徐宝挺讨厌这个时代的称呼,主要是他总记错,但有时候叫错了对方还真能理解。
“宝宝你咋笃定可以抓到呢?”冯媛好奇。
“嗯哼!”徐宝咳嗽一声:“说起来话就长了。”
“相公咱长话短说。”
“好吧,十三叔家吧,我印象比较深刻,你不是想让人种蒜苗么,全用沙子种蒜苗时相同的割苗高度,会少长一茬,缺养分,最好是混合泥土,腐殖质的。
十三叔家的后院,我看过,土质比较好,听里正爷爷说原来有三棵毛桃树,他家不怎么吃,然后在树下种豆子,种完豆子他家的人就出去了,在外面呆了三年。
里正爷爷还帮忙销了籍,这样他家就不用交税,豆子就自己长,秧也倒在地里了。去年春他家回来了,本是要重新种地,深翻了一下,结果没种上,养猪了。
树也砍了刨根,养了四口猪,今年过年时杀掉,开春又翻耕,还是没种上,在那里又养了鸡。
加上他家后院是个比周围凹的地方,各种肥水渗下去。土好,就往外挖,用来发蒜苗,将近四米五的深度,那么大一个坑,挖到后来是人顺着梯子往上爬。”
徐宝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对着冯媛耸耸肩。
“哈哈哈!”冯媛忍不住笑,她知道徐宝是故意慢慢说的,但真的很好笑,因为贼人掉下去了,掉到老十三的后院里。
“宝宝你故意逗我是不?人家吃东西呢。”冯媛咬着嘴唇瞟了徐宝一眼。
“我是向你证明能抓到人,呵呵,哈哈哈哈~~~果然有笨贼呀。”徐宝也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比画:“四米五哇,从房上掉下去的,祝他好运。”
“摔不死的,除非点子背,吃,我可以多陪你几天了。”冯媛夹下个丸子塞给徐宝:“我帮你琢磨琢磨,咱不能总和皇上打交道,要横向发展,万一那条线断了呢。”
“老婆你果然厉害,现在就有杨美人家人开的铺子要抢我东西,我没给,我不着急。”徐宝边喂给冯媛一片白菜,边说。
冯媛咀嚼着思忖,而后说道:“不会是杨美人,她在赵祯身边,不可能不知道你在帮边关将士的忙,她得靠赵祯活着。你没去找就对了,让事情慢慢发酵,发酵到她知道时,她自会出手解决。
到那时她会知道你没直接找,觉得欠你一个人情,你再许给她的家人一点好处,便能用上她家人铺出来的渠道了。”
“知道,有时候退让不是懦弱,是智慧,等待时机,或者创造机会,我已经布下后手了,在买绿矾和硝石的时候,希望他们能上当,如果没上当,我再想办法引他们上当。”徐宝的思路和冯媛一致。
冯媛满意,再喂给徐宝一个丸子:“宝宝,你当个官吧,从基层适应一下。”
“我以后咋当大官?”徐宝还想先考进士。
“可以考啊,你先当个流外官混着,等年岁差不多时你就考科举,你朝中有人,还认识赵祯,文章差不多就上去了,写个诗词,再写写策论,又不是很难。”冯媛给出主意。
“当了流外官还能考?”徐宝诧异。
冯媛也诧异:“怎不能呢,在村里时学的你忘了?哎呀宝宝,回去我就找人收拾那边抓你当大头兵的人,都是他们害了你啊。”
“人家是一国。”徐宝还是没想起来,但他觉得可以再问问,按照老婆说的去做。
冯媛嘴角往下一撇:“国咋了?小国,而且内部政~权还乱,好吧好吧,我没心思管他们。你当了官,然后影响力才能进一步提升。”
“行,我找个远的地方当官,最好环境苦一点的。”徐宝决定下来,想当个小官容易,官赵祯要,赵祯保证会给。
冯媛又用匙子喂徐宝汤喝:“别去太远的地方。”
“哦,那就不去远的。”徐宝很听话,老婆不会害自己。
冯媛掏出手绢给徐宝擦擦嘴,说道:“不能在好的县,好的县别人都抢,你做出成绩也没人在乎,因为好县做出成绩是应该的。太差的县也不行,离京城远,别人看不到你做出的成绩,你最好去桐柏县。”
“因为那里有天然碱。”徐宝想起老婆曾经谈起的这个事情了。
“对呀,而且还有金子、银子、石油、铜,而且还有岩盐,虽说食用的话要费些工夫,但工业盐也行,我能用啊,是不是我的好老公。”冯媛的声音愈发柔和。
徐宝再喝两口汤,说道:“我要是皇帝,你现在的行为属于后宫干政,知道不?”
“妾身知道了陛下,陛下是说得是武媚吗?她就做过干政的事情,她手下还有上官婉儿。”冯媛的声音更柔了。
“喝汤。”徐宝连忙换话题,一改之前和冯媛的小声嘀咕,大声说道:“许九婶子,老母鸡汤好喝呀。”
那许九婶子刚才故意不看两个人在那里卿卿我我的,此刻一听徐宝喊,这才回过头:“啥老母鸡呀,一年的小公鸡,老母鸡不能宰,留着带崽子呢。晚上干活的都是男人,吃小公鸡好。”
许九婶子说完还送给徐宝一个那样的眼神。
徐宝觉得受到了侮辱,说小公鸡看我干啥,于是:“贼人还没抓到呢?不是掉下去了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徐宝的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还有叫骂声。
“卑鄙,我闯荡江湖三十余载,竟被尔等小人所害,放我下来,我要与尔等公平一战,谁敢?”
“老公,难道真有江湖高手?”冯媛听了喊声都不确定了,她觉得不应该有传说中的厉害人物出现。
“天知道。”徐宝给出个答案。
然后那人被捆着过来了。
“呀!宝郎,宝郎你在,太好了,宝郎我们抓住个贼人。”那边抬着人的一下子发现了徐宝,连忙把人扔到徐宝脚下。
徐宝打量来人,没打量出来,因为此人一身泥,估计是在坑里好一顿挣扎,可惜那坑太深,爬不上来,由此确定,这个江湖人士不会梯云纵,使不出轻功燕子三抄水,甚至旱地拔葱玩得也不好。
“宝宝,问出来谁指使的。”冯媛贴着徐宝的耳朵说道。
“您瞧好吧,看我的。”徐宝保证一下,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按按指关节,嘎巴嘎巴的。
然后原地做了做了原地直身跳和压腿的动作,而后问:“你们可从来人身上搜出血滴子?”
村里人互相看看,一人问:“宝郎,啥是血滴子?”
“一种很厉害的兵器,看样子是没有,那么有没有找到暴雨梨花针?”徐宝又问了一个。
大家摇头,眼神更茫然了。
“看来不是南湖双剑之子,那么孔雀翎呢?可有见到?”徐宝又问,大家继续茫然,于是徐宝自己说:“没有孔雀翎,也不是孔雀山庄的人。”
随即他大喊一声:“生死符呢?”
无人答,他长叹一声,似松了口气,颔首道:“找不到生死符,那就不是天山童姥门下,还好还好。”
接着他看向被捆着的人:“壮士,可是天地会的?”
被捆着的人都傻了,闻言干瞪眼。
“壮士别怕,听我一言,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你答。”徐宝严肃地说道。
被捆的人还是傻眼,徐宝就看向老婆,冯媛冷哼一声:“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二长老,他不是天地会的。”
“哼,我早看出来了,兀那贼子,我问你,可认识独孤求败?不认识?哼哼,那你可知段氏绝学一阳指?哦?也不知。见识过佛门狮子吼吗?没见过?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西门吹雪你相熟?”
徐宝问,被捆着的人傻傻地摇头。
徐宝又问:“天下第一暗器是什么?说。”
“我不知道。”这人出声了。
“那你身为江湖之人,总该知道唐门暗器绝学所在的唐家堡吧,知不知道?”徐宝大声喝问。
“不知道。”此人咧着嘴回答。
“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敢过来,当我明教光明顶是摆设?谁找你来的?”徐宝摆出个之前在成衣铺子那里摆过的架势。
“稀什铺子的掌柜的。”挨捆的人顺嘴说出来。
“问出来了,啥江湖人士呀,真以为有人会玩内功和凌波微步啊?掉坑里他也废,看那脚,估计是崴了。”徐宝向冯媛摊摊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