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韩飞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躺在席梦思床上，翻来覆去，一会盯着天花板，一会侧身望向窗外，又或者时不时的拿起手机瞄一眼时间——卧槽，后半夜三点了？

再不睡觉就要出大问题了。

韩飞闭上双眼，慢慢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而脑子里还在想昨天晚上时发生的事情。

他本来在于迦南探讨一些关于《剑灵》改进项目的问题，谈着谈着，迦南突然问了他一句：“我们想托人建立一个网络游戏代理公司，你具体的流程你熟不熟悉？”

“哈？”韩飞一愣。

“云海市有一名我们的成员，我可以给你他的联系方式。具体的事情，就是将剑灵以及我们今后即将推出的游戏运营合法化，我们已经有计划在大范围推广剑灵之后，进行相应的盈利举措。”

韩飞倒吸一口气，不知道怎么，他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国际黑客组织的外围成员？我的妈妈咪呀，难道说我老韩也要来上一段惊心动魄的人生旅程了吗？

随后他被自己被逗笑了，最近看了太多稀奇古怪的小说，脑洞越来越大。人家只是信任自己，委托自己办事情而已，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神秘组织。

不过说起组建公司，他还算上比较熟悉，有关部门那边也有门路，花掉小钱就可以把整套流程的时间缩短至少三分之二，这种情况在华国实属常见，没有门路你办什么事情都麻烦得很。

石迦当然清楚这一点，于是他决定委托韩飞参与此事。

就算韩飞知晓石迦与衔尾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也绝对不会想到整个衔尾蛇工作室实际上就是石迦一人，而且衔尾蛇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只是一个技术比较高超的团体，充其量神秘了点，没有什么过于异常的地方。

至于韩飞会不会向寻找衔尾蛇的公司出卖自己——石迦并不担心，只要是聪明人就绝对不会为了眼前的小利益而放弃将来的大利益，他相信韩飞能够分得清楚，到底是应该跟随衔尾蛇，还是去出卖衔尾蛇。

现代社会中，谈什么都不能谈信任，谈信任伤感情。最为牢固的，只有双赢的利益关系。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

“啊——你好，请问您是石先生吗？”

韩飞站在咖啡厅门口被冻得瑟瑟发抖，他为了显示出自己对石迦的重视，甚至没有在约定好的咖啡厅里等待，而是决定在门口亲自迎接，说实话，他心里边有点后悔……这鬼天气太特么冷了！

石迦站在马路斜对面较远处，距离韩飞大约有400米的距离，以普通人的视力来说，这么远的距离几乎是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了。在石迦的眼中，透过车流与人流之间时不时出现的空隙，他甚至能够数的清韩飞究竟有几根胡须。

瘦弱，面色苍白，性格内向不擅长社交，标准的宅男型程序猿形象。

前两者从外表上就可以看得出，至于为什么石迦说他性格内向不擅长社交……肢体行为是潜意识的外在表现，如果你对环境抱有敌意和恐惧，那么你下意识就会采取一种防御的姿态，比如双手抱胸。处于这种紧张的防御姿态，面部肌肉同样会变得微微僵硬，要么表情特别夸张，要么则是面无表情。

“是的。我会在五分钟内赶到。”他习惯于给自己留出充足的时间。

石迦挂断电话，向约定好的漫安咖啡厅走去。

韩飞向手心里哈气，试图让自己变得缓和一些，一想到还要在这冷风中等五分钟，他心里边叹了口气。正当他想要找一个比较避风的位置时，不远处有一个瘦高男人正在向自己招手。

是他么？一身黑色运动装，胸口上画着一条圆圈蛇，应该就是了。看上去面相倒是不大，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年龄，表情却沉稳得不像这个年龄的人，或许是错觉，这个人举手投足间给韩飞一种同龄人的感觉。

越特别才越有意思不是？

“你好，我是韩飞。”韩飞伸出手。

石迦微微一笑，“石迦。”两个男人之间没有过多的客套话，一同走进了咖啡厅。

“两杯蓝山，两份芝士松饼，谢谢。”石伽点餐道。

石迦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韩先生，如果用最快速度创办一家网络公司需要多久的时间？”

韩飞犹豫片刻，说道：“离岸注册最快两天，内资的话最快一个礼拜。至于验资的问题，我可以找人代办，最多能做到两百万左右。”

具体细节他们两个人商量了许久，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石迦喝了口蓝山咖啡，微苦，还有加了方糖的淡淡甜味。他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抛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觉得，这家网络公司你拿多少股权比较合适？或者是你的理想价位是多少？百分之十？”

石迦做好了准备迎接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他正在脑海里思考该如何讨价还价。

韩飞抬起头，盯着石伽看了好一会，突然笑道：“你们总把人想的太势利。”

他不紧不慢，与石迦同样的动作抿了口咖啡，下意识的微微皱眉，这过于苦涩的味道不太合他的口味。他的目光丝毫不作伪，冲着石迦真诚说道：“我一分股权都不要。”

石迦一愣。

“我一没出技术，二没出资本，也就帮你们走了走门路，我老韩可没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韩飞继续说道：“衔尾蛇工作室的潜力，你我有目共睹。先不说其他，光是从云平台这一块，我就能瞧出来你们究竟是抱着多大的野心。更不用说《剑灵》，只要稍加推广，我敢打赌现在市面上的所有网游，都不会是《剑灵》的对手。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游戏。”

“人都爱财，没有哪个傻子不喜欢钱。车啊，房啊，孩子啊，哪一样不需要。但是我知道，有些钱它拿在手里边烫手。我现在三十多岁，说句实在的，早就过了追梦的年纪……”

“但是我在你们身上，看见了所谓叫做梦想的东西。我不想要钱，我只想做出一款真正属于自己的游戏，我想看着它一点点在自己的手里长大，最后成为光彩夺目的存在，这比什么都能让我高兴。你能理解吗？”

石迦报以微笑，此时此刻，他才算真正地认识了韩飞这位大叔。

人生中，或许有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看不见，摸不到，但是当它来临，你却绝对无法拒绝。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来源于一时间的血气方刚，或是牟然间的情投意合，而现在却是一种精神上的共鸣。

他伸出手，发自内心的诚恳道：“合作愉快。”

韩飞展颜大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