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师的话说很激动,但越是这种激动,带给张迎的困惑也就越发的深重,她很想问谢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瞧着谢大师这幅神情,张迎也能猜到谢大师其实并不知情。
“您是说这符阵修复的很完美吗?”张迎试探性的在问上一句。
谢大师的双手有些颤抖:“何止是完美啊!老夫跟符阵打交道,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将符阵修复得,这般天衣无缝,若不是你之前给我看过它破损时是什么样子,老夫绝对有理由相信这符阵之前根本就没有破损过。”
张迎听到谢大师这般言之凿凿的话不由愣住了,内心深处也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谢大师修复的,那这符阵怎么无缘无故就恢复如初了?”
迟疑了几息,最终,张迎没有将他想要问的那句:如果不是您修复的,那您知道是谁修复的这话给问出口,因为她觉得,即便是问了,谢大师一时半会儿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炷香后,张迎从谢大师的小屋内走了出来,在深深地看了眼手中符阵后,她小心翼翼的将这枚符阵收入了虚纳戒中。
又是几天时间,这几天里,张家发动了不少气力去寻找火灵石,而与此同时,以谢大师为首的符阵大师们也尝试起了修复符阵之各种办法,但结果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因一个符阵引发的张家问题变得越来越严峻。
而随着这个问题的拖延,在那条历云曾经摆过摊的符阵大街上,一些符阵师也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某个不经意的下午,历云无意听到了街角两个符阵师谈论起了这事。
“不至于吧,就一个符阵,能对张家有什么样的影响!”一年纪轻轻的汉子满脸质疑的看着那个口若悬河的中年人。
中年人眨巴一下眼睛,显得很是得意:“你作为符阵师,对于一个符阵损害会对张家产生怎样的后果自然是不清楚,但我可告诉你啊,因为这个符阵而牵扯出的张家问题,可就真不简单哟。”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一个符阵的损坏究竟能扯出多大的问题。”那年纪轻轻的汉子依旧满脸的不相信。
“嘿嘿,我就说一点,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你也听不懂。”那中年人故意停顿一息,好引起身边年轻人的注意:“你知道一头凶兽从出生到卖出得用多长时间吗?”
“多长时间?这我还真没了解过,不过,这符阵跟凶兽的卖出有什么关系?”年轻人神情一怔,不知道中年人为何突然扯到这个问题。
“那联系可大着咧,我告诉你哦,一头凶兽从诞生到他卖出所需的时间是一百一十四天,这期间,张家喂养一万头凶兽的饲料和平常的护理一天大概是十万帝国币左右,当然啦,我这是估算的结果,因为一头凶兽不同阶段所喂养的饲料是不同的,幼兽饲料是一个价格,成年饲料又是一个价,笼统估算大概是十万帝国币。”
“张家一天喂养饲料花出的成本竟然有这么高!?”年轻人眨巴一下眼睛,对这个数字感到了震惊。
“那可不得十万吗,你一斤凶兽肉都要二十一个帝国币,那一头凶兽你想想看得多大,这里面可不仅仅是暴利哦,还有张家的成本在里面!”中年人似乎很满意年轻人表现出来的震撼。
“刚才我们算的那是一万头凶兽,现在张家因为符阵受损,波及到的凶兽可是有将近五万头!知道5万头是什么概念吗?那也就是说张家每耽误一天,他的账面上就要多亏损五十万帝国币,一天五十万,你说耗上这么十天半个月的,累计下来会不会是天文数字。”中年人故意拖长了自己口气,让自己在这个事情上显得专业。
“不会吧,耽误一天就是耽误五十万帝国币,这也太恐怖了吧!”年轻人吧唧一下嘴巴,震惊的脑袋发晕,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一个符阵的损害带来了怎样的后果。
但中年人显然还没有将关子给卖完:“嘿嘿,我说这五十万还是往轻了说的,你要想想看,张家在符阵损毁后,每天可都是用火灵石在撑着,这一天下来,给五万头凶兽取暖,这中间还得损耗多少,恐怕也不会少吧!”
“怪不得,怪不得一个符阵就能引起这么多人议论,张家每天原来都是在烧钱呢,不对,烧钱也没有烧这么快的。”年轻人摇摇头,唏嘘着感慨了一句。
“现在你总算知道为什么张家会这般紧张了吧!你也应该清楚为什么谢大师一连几天都住在张家不回来了吧!”中年人得意地望了年轻人一眼。
“五十万帝国币,我就算干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我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妈张家一天就亏这么多,今天可算是好好上了一课。”年轻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旁,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历云在听到两者这样一番言论后,也暗暗有些瞠目结舌,这样一种言论是他曾经从未听过的,但此刻,听在耳朵里,被震撼的同时也莫名地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新的领悟。
“符阵么,如是我去修的话,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啊!”历云喃喃自语一句,但随即,他便抛下了这个念头:“张家又怎么可能让我去修符阵呢,真是可笑。”
历云自嘲似的笑笑,转身消失在了人群。
原本他今天来这条符阵大街,是想要去找谢大师,跟他商量一下摆摊的事情,但听了两人的对话后,历云意识到谢大师此刻应该不会在这里,准确说是这段时间都不会在这里,所以,仅仅只是思考几息,历云便决定暂时不去找谢大师了。
又是几天时间,在这几天里,关于符阵的问题再一次摆上了张家家族会议的案台上。
而经过第二轮的投票,张家终于派出了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来接管因符阵而引起的一系列问题。
这个大人物是张家的三当家,往日里位居高位的他自然是不会管这等琐碎之事,但此刻因为符阵损害而引起的一系列问题已经让他不得不亲自接管事情!
经张家三当家着手,整个张家对于符阵损害的运行效率明显高了许多,各方面的事情都被推入了正轨,但最为核心的修复符阵一事依旧没有任何人能够解决。
谢大师等人虽然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复符阵中,但关于符阵,谢大师等人依旧束手无策。
这一天,张家三当家主持一次会议,张迎漫不经心的听着三当家的种种安排,这些安排不可谓不周到,但在符阵没有修复的情况下。却如隔靴搔痒,起不到多少作用。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动用家族的力量,立刻派人前往帝都,让曾经设计出这符阵的人来我张家重新设计一回了!”三当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可是这一来一回,等符阵师真的来这,估计黄花菜都等凉了吧!”一张家长老眉头微皱。
“老四啊,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派人去帝都请符阵师,那就是要彻底放弃这批凶兽,这下你懂了吗!?”三当家的目光平静,但每一个望向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神情间的森然,这一刻的三当家已经做好了壮士断腕的准备。
张迎听着三当家与长老们的对话,神情黯然的走出了会议厅,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在城内四处走动,某一刻,来到了符阵大街上历云曾经摆过摊的那个位置。
“诶!这里是......”张迎的脑子迷惑一瞬:“我怎么来这里了。”
张迎苦笑了几声,自始至终她都没将历云当一回事,更别提将历云推荐到张家去修复符阵了。
而就在出神的这些许时间,一个小女孩却委屈地叫着另外两个小女孩走了过来。
“我说了我的符咒是修好的,不是新买的。”小女孩的话语中颇为委屈。
“哼,你那个符阵上一点修理痕迹都没有,明显就是新的,怎么可能是修好了,分明就是你买了一个新的,然后过来跟我们说这是修好了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小女孩身旁的两人满脸的不相信。
小女孩无奈的跺了跺脚,很是气馁道:“算了!算了,马上就要到他那里了,等到了他的那你们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那咱们就走着瞧。”两人嘴角一翘,明显是抱着要揭穿小女孩谎话的态度。
几息后,小女孩和那两人走到了历云的摊位前,可是这个时候,历云的摊位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的大师在哪里呀?这里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啊!”两人嘲讽似的看了小女孩一眼。
“我那天真的就是在这里找那个人修的,没有骗你们。”小女孩语气间有些焦急。
“既然没有骗我们,那人呢,人在哪里啊,你给我们看人呢,看到人我们就相信你。”两人的话语间明显已经占据上风。
小女孩的眼睛急的已经红了,她努力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可眼前的事实却让她百口莫辩。
“你果然是骗我们的,一个破损的符阵怎么可能修复到没有一丝痕迹,跟新的一样,你这谎说的实在太假了。”两人对女孩满是嘲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真的是那个人将我的符阵修好的。”女孩倔强地解释着。
而她这种辩解,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张迎耳中。
这个时候的张迎原本神游天外,茫然不知该做些什么,但突然听到这小女孩的声音,整个人不由心神一震,莫名的,张迎想起了现在藏身虚纳戒中的符阵!
张迎疾步走到小女孩身前,犹豫一息,迟疑道:“你...你能不能将那个符阵给我看一眼。”
“啊!”小女孩神情略微警惕。
“你不是说那人帮你修好了符阵吗?你给我看一下,说不定我能给你证明哦。”
“好!”小女孩眼前一亮,接着,她伸入怀中将符阵取了出来:“这就是那日那个大哥哥给我修的符阵!”
张迎接过符阵,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符阵上的铭线,心神微微晃动,这上面的铭线,流畅至极,完全没有一丝修补过的痕迹,整个符阵看上去就和新的一样。
“果然。”张迎喃喃自语一句,脑海中的思绪繁多,这须臾时间,她想到了最为可能的一种情况。
“大姐姐,我没有撒谎,这符阵真的就是这个摊位上的大哥哥给我修好的,不过那个大哥哥现在没有在这里。”小女孩话语间带有一丝委屈。
张迎蹲下身子,摸摸小女孩的头:“我知道你没有说谎,那大哥哥同样也帮我修了一枚符阵,跟你的符阵一样完美!”
半个时辰后,张迎回到了张家。
略微思索几息后,她去到了谢大师所待之处。
这个时候的谢大师,正因符阵一事而焦头烂额,他们前前后后已经尝试了数种办法,但无一例外,这些办法都以失败告终。
而这些办法的实施也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符阵的损害程度,随着,时间一点点逝去,要修复符阵便也成了一件越来越困难的事。
“若是这种办法还失败的话,那接下来可能就要靠那种损害性更大的办法了。”谢大师低声跟身旁的符阵大师商量着。
而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在其身后,张迎唤住了他。
“谢大师,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问你。”张迎不顾谢大师手头的忙碌,低声询问起了谢大师。
“哦!原来是张家小姐,说吧,什么事情要问我?”谢大师回头看张迎一眼,点点头。
张迎从怀中取出了符阵:“谢大师,我想问一下你,当时你在修复这枚符阵时,可有什么人接触过我的这枚符阵吗?”
谢大师眉头微皱,但随即摇摇头:“没有的,当时这枚符阵是老夫接手的,并没有将他交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