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赳赳少年
作者:人均为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340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青阳巍峨,龙河奔腾,山河之势延绵千万里,如巨龙横卧。

龙河村,面临龙河,背依青阳山脉,占尽地势,如今为大秦帝国青阳镇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

村中耄老说的故事里,龙河村也是出过大人物的,这些大人物或在朝为官出将入相,或修成武魂通天彻地。

老人们说得神采飞扬,煞有其事,让拖着鼻涕、光着腚满山乱跑的熊孩子们听得两眼风光,不胜心向往之。

老人们讲得兴致勃勃,孩童们听得兴致盎然,在这青山绿水间,斜阳残照里,构成一幅意蕴深长的画卷。

夕阳余晖里,忽悠传来青牛哞叫。清越有力,充满磁性的歌声随之传来,混在春风的馨香里,散入龙河村每个角落。

“在一座遥远的草原上

有个善良少年郎

他每天勤奋的牧牛羊

孤单是他最佳伙伴

有一天老金牛带他到镜湖畔

仙女们三五沐浴梳妆

莫名的勇气他拾起一件衣裳

刹那间地摇天晃

红鸾心早为你下凡

喔你这一生我唯一的期待

七夕雨也为我飘来

喔我注定是一辈子缠绵纠缠”

……

龙河村口,走进来一头强壮无比的青牛。

这青牛头顶长着一只三尺长的独角,独角形如弯刀,在夕阳余晖下寒光四射,仿佛幽冥死神的镰刀,予人一种狰狞无比的恐怖感觉。

青牛通体青黑色,没有一丝杂毛,皮毛下长着巴掌大的暗金色鳞片,四只海碗大的牛蹄下有火云闪烁,火云中电光如蛇,雷霆隐隐。

青牛旁边,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精赤着上身,露出龙蟠虬结精壮如铁的肌肉疙瘩。他穿着一条火云虎纹齐膝短裤,上衣缠在腰间,长发齐肩,黑如墨染,在身后散乱的飘散着,颇有慷慨悲歌的豪壮气概。

“林动哥回来了。”

“阿动回来了,走,迎接我们的小英雄去。”

少年刚出现在村口,便吸引了全村人的注意。

老人们意犹未尽的结束了今天的故事,跟在这群连蹦带跳的小屁孩后面,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就如挂在青山头上的残阳,温柔和煦,暖人心扉

少年的歌,与大秦国盛行的乐风全然不同。大秦帝国雄霸厉州,为天下三十六州中最强的十大帝国之一。帝国以文治国,以武兴邦,文物并举,当权者却是儒家。

故此,帝国之乐风,讲究含蓄内敛,温和厚重。少年的歌谣真性率直,在这儒家治世的时节,自然是离经叛道,为礼教不容。若传入某些思想僵化的读书人耳中,定会被视作异端口诛笔伐。

所幸唱歌之人只是一个少年,是在这地处偏远未经教化的龙河村。村民们虽未听过少年哼唱的歌谣,却也未曾被礼教洗脑。

在这猛兽出没的山村,村民们只尊重有本事的人,谁的力气最大、头脑最灵活、每天猎到的猎物最多,便最受人尊重。

林动刚走进村子,便被一群闹哄哄迎面跑来的熊孩子围住。

“哇,好肥的兔子。”

“好大的野猪,还有青麟豹呢。林动哥,你真有厉害,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

龙河村背靠青阳山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男人打猎女人捕鱼,村中孩童自小见惯猛兽,纵然见到青麟豹、银线蟒这等顶级猛兽,也丝毫不觉惧怕。一群人小鬼大的熊孩子,东摸摸西摸摸,围着青牛转来转去。

林动微微一笑,一股熨帖肝脾的暖意在心腹间回荡。村民们的善良淳朴,给他家一般的感动。

叫孩童们让在一边,林动右肩一耸,左手一抄,已抓住黄金蟒的尾部,右掌翻动,捏住黄金蟒的七寸,双手托着黄金蟒的尸体轻轻放下。

这条黄金蟒身长四五丈,通体布满金黄色斑纹,虽已身死,尸体却仍散发着阵阵森寒之气,周身三尺内犹如严冬未过,阳春的日光虽然和煦,却解不了村民们心中的寒意,虎死威犹在,大抵便是如此了。

黄金蟒七寸咽喉处,插着一柄遍布铁锈的匕首。匕首虽锈迹未除,黯然无光,铁锈的缝隙间,却常有血丝游动,在天光下泛着妖冶的光泽。

这匕首和林动一样,都是捡来的。

十五年前,村长进山打猎,在一群猛兽中发现了林动和这把匕首,心中不忍,就把林动带回了村中,一养就是十五载。那把放在林动身边的匕首,也被村长顺手带了回来。

林动一岁那年,这把匕首忽显灵异,招星纳月,引动了漫天星光。两岁那年,这匕首第一次被林动拿在手中后,就成了他的贴身兵器。

匕首虽锈迹斑斑,却锋利无比,切青石如切豆腐,几人合抱粗的大树亦可轻轻平斩而过,看上去毫不起眼,锋芒之盛却丝毫不亚于真武大陆知名的神兵。

林动为这把匕首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唤作弑天刃,赞其锋芒可断天截地。

林动用弑天刃将黄金蟒剥皮去筋,大卸八块,按照贫富程度和家庭人口分配蛇肉。随后,有把青牛身上的猎物按既以上标准分给众人,村民们欢喜不尽,喜笑颜开回家去了。

乡民淳朴,不懂说机巧的感谢话,但这些年来,林动的恩情,他们早已牢记在心。

将猎物分发殆尽后,林动提着三只肥得流油的野兔,拧着两只肉质上佳的凤尾鸡,高高兴兴向一栋木楼走去。

木楼占地亩许,落于村西的一块荒地上。在这座木楼中,林动生活了十五年,由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了精壮强悍、神力过人的少年。

“阿爹,我回来了。你看,我带来了你最爱吃的凤尾鸡。等我洗剥干净了,做两碗焦油苏黄鸡,咱爷俩好好喝两盅。”

“阿爹,阿爹。”

林动唤了几声不见人应,心中有些不安,两个箭步跨过院子,飞起一脚踹开铁杉木门,却见阿爹豁然起身,眼中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待看清踹门的是自家小子,便坐回椅上,拿起搁在旁边木几上的烟袋继续猛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