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锋一脸诧异地看着大家:“到时哪里不正常啊?”
孟子涛指着洞口边泥土上的几个脚印说:“你看这几个脚印,出来的时候乱还说的过去,但进去的脚印也凌乱,就太不正常了。 ”
陈仲锋闻言,看着几个进洞时留下的脚印,确实非常的凌乱,看不出任何秩序。但任何人都明白,一个团队如果没有秩序,肯定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团队,更何况又是下墓这种事情,行动怎么可能不一致呢?
因此,陈仲锋马上就反应过来,孟子涛和郑宗先说的不正常是怎么回事。
“你们的意思是说,有两伙人下去了?”
“我觉得很可能是这样。”孟子涛看向了郑宗先。
郑宗先有些恍然:“这么一说到是正常了,昨天我们一共发现有六位死者,我们原本以为这是个大型团伙,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两伙人。而且他们身上都有打斗的痕迹,就更能证明这一点了。”
陈仲锋这时开始发散思维:“你们说,会不会是两伙人在墓里起了冲突,不小心砸了什么东西,才中了尸毒。”
郑宗先笑道:“别猜了,这种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或者进入古墓分析了里面的情况才会清楚了。仲锋,我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知道的肯定言无不尽,不过咱事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再进去的。”陈仲锋现在对这座古墓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了,离洞口近一些,他心里就有些发毛。
郑宗先哈哈一笑:“放心好了,只是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因为要记笔录,郑宗先带着陈仲锋去临时帐篷那,孟子涛没有一起去,走向了吕文乐。
吕文乐谈的也差不多,见孟子涛过去,笑着说道:“刚才忘记介绍了,这两位都是我的弟子,吕芳、钱益,这是你们小师叔,别看他年轻,他在古玩鉴定和书法方面,可比我厉害多了,你们有兴趣可以向他请教。”
“小师叔好,今后一定向您多多请教。”吕芳和钱益都客气地跟孟子涛问候着。
吕芳和钱益都是小麦肤色,应该是经常在野外工作的缘故,别的不说,他们吃苦耐劳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孟子涛对他们的感观也比较好,笑着说:“只要有我时间,你们尽管跟我联系,我一定知无不言。”
说话间,他把自己的联系电话以及网络通讯帐号都给了两人。
交换了联系方式,感觉双方的关系稍稍进了一步,接下来,大家闲聊,主要是孟子涛问一些考古方面的问题,师徒几人一一回答。
得益于出众的记忆力,几个问题下来,孟子涛对考古有了长足的了解。
几个人正说着话,孟子涛抬头眺望一眼远处天际,只见原本还是万里晴空,现在却已经有乌云在聚集,并且朝自己这边缓缓移动,大有遮天蔽日之势,应该要不了多久,肯定会落下倾盆大雨。
“准备一下,一会就要下雨了。”孟子涛提醒道。
大家朝天空看去,也都发现了来势汹汹的乌云。
吕文乐急道:“快准备一下,这种草地,一旦大雨倾泻而下,立马会成为一片汪洋沼泽,不说危险,也是一件麻烦事。”
大家纷纷开动,除了把帐篷周围的防雨沟挖深一些之外,还把墓穴的入口处也处理一番,免得大雨灌进去。
等大家处理的差不多时,乌云滚滚而来,并伴有隆隆雷声。
陈仲锋坐在帐篷里,嘴里嘀咕道:“都快十一月份了还打雷,有些奇怪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冬天还打雷呢。”郑宗先笑道。
孟子涛接过话,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因为前几天下墓的经历,喜欢胡思乱想?”
陈仲锋摆了摆手:“别提了,我现在一想到这事,浑身汗毛都直竖。”
“那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啊?”吕芳满脸好奇之色。
陈仲锋说:“具体我还真没见到什么鬼怪,不过两个大活人突然在自己面前不见了,换谁都会害怕吧?”
“你这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钱益说道。
“难道这个世界真有鬼打墙?”陈仲锋问道。
“我听说有人遇到过。”郑宗先说道。
吕芳说道:“鬼打墙我没遇到过,但鬼压床我遇到过,而且印象特别深刻,当时我还觉得自己是清醒的。”
“说说看呢。”陈仲锋提起了好奇心。
“当时我还在上高中,那会女生寝室这边有好几棵老槐树,其中有一颗最老的有这么粗。”
吕芳用手比划了一下:“那时学校里的人都说,这棵老槐树已经成精了,当时我对这些都不太相信,还经常去槐树下读英语,等到第二学期期末,快要放寒假时,因为天气冷我和一个关系很好的同学常常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天晚上,我睡在床上突然不能动了,我想去碰睡在她旁边的同学,但是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碰不到,全身不能动弹,明明自己的清醒的,就是一点都动不了,把我给吓坏了。”
“当时我就暗道,这就是别人说的鬼压身,被鬼霉到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就可以动起来,然后用很慌张的口吻跟我同学说起刚才的事情。我同学当时笑着对我说,可能是她压着我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告诉我没关系的。”
陈仲锋说道:“我也觉得很可能是你同学压到你身上了,学校的床多小啊,两个人睡一起,压到身上太正常不过了。”
“我觉得不是。”
吕芳摇了摇头:“因为我醒来后也检查过,身上根本没有酸痛的地方,而且后来我也遇到过几次鬼压床,大部分都是在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遇到的,直到后来,因为有人在那棵槐树上吊自杀,那棵树被人钉上了许多钉子,之后我就再没有鬼压床的经历,你们说奇不奇怪。”
刚开始,大家还觉得事情挺正常的,但听到最后,就有些神神叨叨的感觉,特别是陈仲锋,听着外面啪啪的大雨点子拍打在帐篷上,就感觉到有身上有丝丝冷意传来。
孟子涛注意到陈仲锋的模样,用手从身后伸到他的左肩,轻轻拍了一下,陈仲锋吓得跳了起来,大叫道:“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
大家被陈仲锋逗的哈哈大笑起来,陈仲锋这才知道自己被孟子涛作弄了,笑骂了几句,不过经此之后,他也正常了不少,不再疑神疑鬼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雨点小了不少,这个时候,孟子涛隐约听到外面有谁在呼喊。
孟子涛仔细听了一会,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救命?”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正在说话的陈仲锋摇了摇头。
大家停止了说话,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除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之外,大家果然也陆续听到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听到了,确实有声音。”
“好像是古墓入口处传来的声音。”孟子涛说道。
大家纷纷穿上雨具走出帐篷,果然是入口处传来的声音。
大家对视了一眼,不用说,肯定是先前进入古墓的盗墓贼,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活着。
对盗墓贼,大家虽然都没有好感,最好这些人都死在古墓里才好,但现在需要对古墓内部的情况有所了解,而且大家也还做不到见死不救,于是纷纷走到洞口处,准备采取措施把人救上来。
大家先用手电照入洞内,隐约可以看到洞底部有个人影,这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喊着救命,不过声音很小了,上面都已经听不太清,很可能他已经快要陷入昏迷状态,现在喊着救命更多的是出于本能了。
为了安全起见,先测了一下洞里空气的优劣,见没有问题,才让工作人员全副武装进入洞穴,下到底部,把保险带绑在那人的身上,让上面的人把人拉上去。
片刻后,那人被拉了上来,只见此人脸色苍白,浑身都沾着血迹以及一些污秽的东西,散发着一股恶臭。
由于担心沾染尸毒,大家先对这人身上进行消毒,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销毁。
脱掉衣服后,大家看到这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很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的,这一点,也让孟子涛他们更加确定之前的猜测,两伙盗墓贼可能发生了打斗。
“他手上握的是什么。”吕文乐指了指那人一直不肯放松的右手。
工作人员戴上手套,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人的手分开,却是一块黄金制品。
吕文乐经验丰富,东西一入眼就知道是什么了:“是郢爰,下面的难道是一座楚墓?”
郢爰是楚国的一种称量货币。也是我国最早的原始黄金铸币。《韩非子》记载:“楚庄王使使赉金百斤聘北郭先生”,讲的就是楚王用黄金作为报酬聘请能人为国家出力。
爰金是我国最早的具有固定形态的黄金货币,成色为93%99%。形状有版、饼等,铸造方法原始,是将黄金做成版或饼状,再用印戳打上文字。使用时需切割成小块,称量。目前发现有郢爰、陈爰、爰、镉爰等不同铭文。前者“郢”是楚国的城邑,后者“爰”是重量单位,表示黄金的重量。
这块郢爰是三联块,也就是有三块独立的郢爰联合在一起的郢爰,非常少见。郢爰金币在古代货币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为国家一级文物,这样的三联块更加稀有珍贵。
发现墓内有郢爰,吕文乐师徒非常兴奋,因为地下的墓很可能比较高级,这无疑喜闻乐见的,相应的,他们也更加希望这人快点醒过来,好得到相关信息,制定方案,尽快对这座古墓进行考古发掘。
毕竟这座古墓已经被盗墓贼捷足先登了,内部的环境已经有了变化,为了对文物保护,必须尽快把它们拿出来,进行专业的处理。
这人表面看起来没受多大伤,但一时半会却醒不了,只得把人送进帐篷治疗。
郑宗先对着有些焦急的吕文乐说道:“吕教授,咱们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吃饱了才好干活。”
如果没有那些中了尸毒的盗墓贼,吕文乐早就已经投入工作了,但现在他可不敢贸然动手,只得边吃饭边等待那人醒来。
当然,他也做了两手准备,打电话让人送来最新的机器人进入古墓进行探查。
饭吃到一半,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大家,说是那人已经有了苏醒的先兆,吕文乐把手里的饭盒一扔,朝那个帐篷冲了过去,吕芳和谢益只能连划了几口饭,也跟了上去。
“咱们不急,先吃了饭再说。”孟子涛笑道,他今天总算见到师兄的另一面了。
“你们吃吧,我总要过去看看的。”
郑宗先作为这里的负责人,肯定要过去看一下,同样也是划了几口饭,不过他刚刚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哗然。
“怎么了。”陈钟锋有些莫名其妙。
“好像出事了。”
孟子涛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餐具,冲出了帐篷,就看到那个盗墓贼,手里拿着一根筷子,戳在吕文乐颈部动脉上,嘴里一边喊着,一边往那个入口片退去。
“别过来,都别过来!如果敢过来,别怪我捅死他!”
“玛得,那几个家伙都是吃干饭的吗?”郑宗先愤怒地骂了几句,接着对着盗墓贼大声喊道:“朋友,别冲动,我觉得咱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盗墓贼情绪波动很大,他边退边破口大骂道:“误会你玛,你们就是想抢我的东西,我的黄金呢,黄金呢!”
郑宗先心里想要骂娘,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救他,不过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朋友,我们真得没有恶意,如果我们贪图你的东西,怎么还会把你从里面救出来。”
“黄金!我要我的黄金!”盗墓贼根本不听郑宗先的话,手上紧了紧,吕文乐的脖子上立马有血液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