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信连锁是谢氏集团名下的一家大型的连锁超市,在全国各地拥有不少门店。
虽然东信零售的市值占整个集团的比重并不大,还不到百分之十,但是却因为拥有强大的现金流水而成为谢氏家族内部人人都想沾手的一块肥缺。
谢东辽只有一儿一女,他退休之后,谢天掌管了整个谢氏集团,但是从前年开始,谢东辽将东信零售交给了女儿谢欣打理。
从谢东辽的角度来说,他明知这并不是正确的决定,他也很清楚谢欣的能力,让她做个只会花钱的贵妇可以,让她打理一个庞大的公司,她绝对无法胜任。
纵然是英明的谢东辽,也有顾念亲情的时候,谢欣毕竟是他的女儿,在谢欣的软磨硬泡之下,他终究还是东信零售交给了谢欣打理。
这几年东信的业绩连年下滑,谢东辽并非不知道,每年集团的财政年报他都有仔细研究过,但仍是将东信连锁交给谢欣打理。
之前谢天就对这个总想着与他争夺家产的妹妹不满,眼看着东信的状况越来越差,心急如焚,直到这次东信被曝出重大丑闻,这才怒气冲冲地来找谢东辽,希望父亲时能够收回成命,将东信零售重新纳入集团内部,交由他统一打理。
罗旭扫了一眼报纸的整个版面,那触目惊心的标题就让他知道这里面讲的是什么内容。若是按照他自己的个性来,早已经拍桌子大骂起来了,不过罗旭现在得按照谢东辽的思维来办事,皱着眉头慢慢地将整个版面看完。
“这些情况,你之前就一无所知?”罗旭抬起头来,冷冷看着谢天。
谢天苦着脸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欣的个性,有了你的圣旨,压根就不让我干涉东信的任何事物。虽然名义上东信仍是归属于集团的,但是从她接手以后,实际上就是她的私产。”
“别给我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我就问你,你有没有责任?”罗旭提高了音量。
谢天点了点头,叹道:“作为集团主席,我有监管不力之责,我渎职。”
“好。”罗旭点了点头,“那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你这个集团主席打算如何应对这次危机?”
谢天道:“爸,当务之急是撤掉小欣总经理的职务,然后由我牵头,带领工作组进驻东信,彻查东信内部的贪腐。”
“你回去吧,这事我会给你一些意见,现在我需要时间思考。”罗旭挥了挥手。
谢天鞠了一躬,“爸,那我走了,您老别劳心,这事我能处理好的。”
“你能处理好干嘛来我这儿?”罗旭甩了甩手,“赶紧的,给我滚犊子吧。”
谢天微微一愣,立即脚底抹油溜走了,生怕老爷子生更大的气。
在他走后,真正的谢东辽就从楼下上来了。罗旭见没有其他人,便将桌上的报纸交给了谢东辽。
“我不看了,眼睛不好,这字太小了,看着太累。”谢东辽道:“你跟我说说吧。”
罗旭道:“简而言之,就是东信零售的供货链出现了重大问题,你的闺女将原先撤掉了许多原先大公司大品牌,换了些小公司,超市里卖的东西出现了问题,经记者卧底调查,曝出了很多黑幕,矛头都直指你的宝贝女儿。”
“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谢东辽问道。
罗旭耸肩笑道:“你儿子还等着你的答复呢,情况您比我了解,你决断吧。”
“不!你现在就是我,你决定吧。”谢东辽含笑看着罗旭,抛了个大难题给他。
“不会吧?东信零售那么大的公司,你让我做决定,难道不觉得草率吗?”罗旭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
谢东辽微微点了点头,“没关系,想着我给你说过的谢氏集团的企业文化,如果东信零售就是你的,你会如何处理?”
罗旭低眉沉思了片刻,抬起头道:“既然谢氏集团的企业文化是以诚信为核心,出了那么大的问题,给集团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我的做法是集团主席出面道歉,另外关闭东信零售的业务。”
谢东辽含笑点了点头,又道:“你这样太武断了。东信零售拥有几十家超市,在各个城市都有门店,一旦关闭,将有数以万计的员工失业,但认错的态度必须要有,而且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老爷子,您的意思是?”罗旭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谢东辽道:“把我的一对儿女全都叫来,撤了谢欣总经理的职务,让谢天召开发布会,他这个集团主席在危急时刻应该挺身而出,而不是满腹牢骚。与此同时,宣布东信停业整顿两月,主动接受所有监管部门的调查,最重要是肃清公司内部的贪腐利益链,重新打造公司的领导层。”
“我知道了。”
罗旭转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事情不是要我来坐吧?”
谢东辽笑道:“不是你是谁?”
罗旭露出苦笑,这可真不是个好差事。谢天和谢欣是谢东辽的儿女,熟悉他们父亲的一言一行,罗旭怕自己这个冒牌货露出马脚。
“谢老爷子,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罗旭并不想碰这烫手的山芋,这么棘手的问题,的确很难处理。
“你放手去做吧。”谢东辽起身站了起来,“我去休息一会儿。”
谢东辽走后,竹楼的书房里便只剩下罗旭一个人。罗旭便坐在那里,摸着下巴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过了不知多久,马管家上了楼来,拎着一壶热茶,给罗旭倒了一杯,“老爷子,喝点茶。”
“老马,通知天儿和欣儿,明天一早到我这里来。”罗旭道。
马管家点了点头,“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子,午饭准备好了,您现在吃吗?”
“干嘛不吃?”罗旭道:“去把罗……罗旭给我叫过来,让他一块过来吃。”
他还有些不习惯叫自己的名字。
“是,我这就去。”老马点了点头,躬身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