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冰场旁边的这个馄饨摊子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出摊,年轻人的夜生活很丰富,溜冰场一直到凌晨四点都会很热闹,而他这个摊子从来都不缺生意。
换好鞋子从溜冰场出来之后,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下雪了。”
谢梓榆抬起头看着夜空下飘舞的雪花,伸出手来,任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然后融化。
罗旭搓了搓手,对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下雪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谢梓榆很喜欢雪,能与心爱的人一同迎接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的到来,让她倍感兴奋,突然在雪中翩翩起舞起来。
罗旭看着她跳舞,神情专注,眼前浮现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好啦,走了,喝馄饨去。”
谢梓榆牵起罗旭的手,拉着他往不远处的馄饨摊子走去。卖馄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没人知道他叫什么,这老人像是个哑巴,从来都不说话。
他卖的馄饨四块钱一碗,面前有一个铁盒子,里面有零钱,需要找钱的自己动手去拿。
馄饨摊子的前面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辣油、蒜蓉和醋,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自行调配。
“老板,两碗馄饨。”谢梓榆从身上的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放进了老头面前的铁盒子里,并没有去找零钱。
老头并未因她的慷慨大方而对其另眼相看,依旧是埋头煮他的馄饨。摊子刚出来,人还不多,此时就只有罗旭和谢梓榆两个人。
“这老头好奇怪。”罗旭道。
谢梓榆道:“你也瞧出来啦,我也这么觉得,我来这里吃过几次,从来没见他说过话。”
“不会吧?”罗旭道。
谢梓榆点了点头,“真的,很多人说他是哑巴。”
罗旭仔细观察起卖馄饨的老人,过了一会儿,道:“他不是哑巴。”
“你怎么知道?”谢梓榆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一直在说话。”罗旭诡秘一笑。
谢梓榆回头望了一眼,“你别忽悠我了,他的嘴唇根本没动,怎么说话?”
罗旭道:“他的嘴唇一直在动,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罗旭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这才发现这老头的嘴唇一直在以一个非常微小的幅度在噏动,从他的口中,一直都有声音发出来。
“那他在说什么?”谢梓榆问道。
“念经。”罗旭答道。
谢梓榆目瞪口呆,越来越觉得罗旭是在忽悠她。
过了一会儿,混沌好了,那老头便在摊子上拍了一下,动作不大,声音却很响亮。
谢梓榆道:“这是叫我们过去端馄饨呢。”
罗旭道:“你在这儿,我去。”
罗旭起身走到摊子前面,双掌合十,对着卖馄饨的老头鞠了一躬,并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头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灰暗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光芒,转瞬即逝。二人目光交接,彼此心照不宣。
罗旭端走了馄饨,老者又低下了头。
“吃吧。”
罗旭把馄饨端了回来,放在谢梓榆的面前。
谢梓榆倒了一些辣椒油到碗里,拌了拌碗里的馄饨,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罗旭很好奇堂堂谢家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民间小吃,问道:“你何时喜欢上吃馄饨的?”
谢梓榆道:“以前是不吃的,后来为了你嘛,各种小吃我就都会尝试一下。这家是有一次跟朋友来滑冰,滑完了之后有些饿,在这里吃了一次,简直是人间美味,后来就经常来。”
“这馄饨的确不错。”罗旭道。
二人正吃着,刚才那三哥在溜冰场上被罗旭捉弄的流氓走了过来,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嘿,又是这妞,看来这妞是跟咱哥几个有缘啊!”
三个流氓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翻。
“真扫兴。”谢梓榆本想安安静静品尝美食,不料却被这三人给破坏了眼前美好的情境。
飘雪的物业、晕黄的路灯下,热气腾腾的馄饨,还有秀色可餐的美人作陪,这本是件令人极为愉悦的场景,但却因为那三个流氓的到来,而全都毁了。
罗旭起身走了过去,道:“你们走吧,今晚这儿被我包场了。”
那三个流氓正愁没有借口闹事,没想到罗旭居然主动往他们的枪口上撞。
“小子,你可真是大方啊,带个妞出来吃饭,你就包这个场?你好意思啊!”
“请你们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罗旭并不愿意动手,但如果这伙人真的不识相的话,他并不排斥用武力解决问题。
“哟呵!你倒是不客气给我看看!”
离罗旭最近的那个猛地站了起来,后面的凳子都被他给弄倒了,伸手往罗旭身上一推,罗旭非但动也没动,他自己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人一看就知道罗旭不好惹,当下彼此对视一眼,扶着倒地的那人乖乖离开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做生意了。”
罗旭对那卖馄饨的老者一笑,走过去放了几百块钱进去。他既然说了包场,就应该把包场的费用给付了。
四块钱一碗的馄饨,要卖二十五碗才一百块钱。他放了五百进去,就等于这老头今晚已经卖了一百二十五碗。
“好了,没人打扰我们了。”罗旭笑道。
“雪下大了!”
谢梓榆抬头望着天空,原本细小的雪花已经变成了鹅毛般的大学,纷纷扬扬坠落下来,四周围很快便白了一片。
大雪不期而至,溜冰场狂欢的年轻人也很快就都走了。很快,周围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么大的雪,几乎不会有人再来吃馄饨了,今晚这里就真的被他们包场了。
大雪落在身上,卖馄饨的老头却从来都不惮一下,但也奇怪,雪并不能在他身上存得住,往往还没落在他身上,雪花便已经花容了水汽飘走了。
罗旭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个卖馄饨的老头,心想此人的修为如此高深,应该在他之上。
“再要一碗。”谢梓榆似乎很饿,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寒冷的缘故,一碗吃完,又要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