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此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无论何时,他都会准备多套方案。今晚的酒宴,他就在酒里下了堕胎的药,只要殷小倩喝了酒,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也就算是斩草除了根。
但他也有失算的时候,明知道紫卿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但是却没有想到在他的严密布控之下,紫卿仍然有能力救走另外三人,最关键的是,连他自己的小命都丢了。
抢夺了吴坤的地盘,势力空前强壮,杜曼怎么也未想到就在他走上巅峰之时,生命之章也戛然而止。
距离杜曼军营不远的密林里,罗旭和雷云皆是阴沉着脸,殷小倩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痴痴地坐在那里,双目无神,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司令被斩首的消息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原本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狂欢的军营突然间乱了套。杜曼在世之时,扶植了手下几个能力出众的将领,这些人个个都是虎狼之辈,唯有杜曼能够镇得住他们。
杜曼这一死,那些家伙便都想着取代他成为新一任的司令,便带领所部为了司令的位置与其他各部混战起来。
军营中火光冲天,喊杀声如雷一般震耳,罗旭和雷云望着不远处的军营,心想杜曼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吴坤走上同样的一条路吧。
过了不久,就见紫卿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从军营里冲了出来,士兵们忙着混战,根本没人管她,连一个追出来的人都没有。
“小倩,我们走吧。”罗旭低头看去,殷小倩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仍是痴痴地坐在那里。
“小倩,小倩……”罗旭又叫了几声,殷小倩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罗哥,别叫了。”雷云弯下腰去,将殷小倩抱了起来,道:“走吧。”
紫卿将车停在了密林边上,雷云抱着殷小倩,三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上了车之后,紫卿道:“军营里乱成了一锅粥,自相残杀的好戏又开始上演了。”
罗旭道:“紫卿,走吧,咱们先把雷云和小倩安全地送回祖国去。”
“嗯。”紫卿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殷小倩,满是担忧之色地看了罗旭一眼。
罗旭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殷小倩。一直以来,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都是殷小倩坚强的理由,这孩子没了,就等于一栋大厦失去了根基,轰然倒塌,信念全无。
“只有时间能抚平她的伤口。”罗旭心想。
紫卿开动了车子,车里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地有点吓人。罗旭想要调解这种气氛,便道:“雷云,回国后打算做什么?还去药店给人当学徒吗?”
雷云道:“学什么徒啊,我师父都死了。我也不知道该干啥,在军营的这几年,算是把自己给过废了。”
罗旭挺喜欢雷云这小子的,足够机灵,为人也仗义,便道:“要是实在想不出干什么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个。我的公司正缺人手,你要愿意去的话,随时欢迎。”
“真的?”雷云心头一喜,“我还担心我回去以后饿死街头呢,我从小没爹没妈,是师父收养了我。”
罗旭道:“既然你没有去处,那就去中海市吧。到了国内,我给我的人打个电话,你到时候过去,我的秘书会为你安排一切的。”
“谢谢罗哥。”雷云笑了起来,一想到殷小倩还正伤心欲绝呢,便立即闭上了嘴巴。
“小倩,你呢?什么打算?”罗旭问道。
殷小倩赤身地望着车窗外面,像是没听到罗旭的话,依旧没有答话。罗旭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多问。
黎明时分,车子终于到了国境线附近。
紫卿开了口,道:“从正规的途径进去,会很麻烦的,我们搞不好要把当做间谍抓起来盘问许久。一会儿你们都坐在车里,其他的交给我好了。”
车子停下,紫卿下了车。不一会儿,车里的人便感觉到车子飘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坐船似的。
“飞了,飞了!”
雷云望着车窗外,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在他们下面了。如果不是之前已经见过了紫卿的仙家手段,雷云一定会激动地大呼小叫起来。
不多时,车子便落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国内。
紫卿上了车,道:“咱们已经到国内了,终于安全了。”
雷云推开门下了车,噗通跪在了路上,亲吻着脚下的路面,阔别三年,他没有一刻不想着回到这里。经过了战场上的九死一生,经过了无数的日夜,他终于回到了这里,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此刻的他,热泪盈眶,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眼泪。回来了,终于回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地方!
过了许久,雷云才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笑道:“让你们看笑话了。罗哥,我师父家离这儿不远了。这天也快亮了,你们要不跟我去我师父家吧,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郎君,你需要休息。”紫卿看得出罗旭的脸色越来越差,很是为他担心。
“好吧,那就去你师父家稍作休息。雷云,你还认得路吗?”罗旭问道。
雷云笑道:“变化真是蛮大的,我想应该能认识吧。上车吧。”
回到车上,依旧是紫卿开车,雷云根据自己的记忆指路。早上将近,他们到了一个小镇上。
雷云兴奋地道:“到了,我师父的家就在这个镇子上,这里我太熟悉了。哎呀,这三年变化可真大啊!”
小镇的早晨十分热闹,雷云趴在车窗上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试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家医馆外面,这里就是雷云师父的医馆。他的师父有一个师弟,这间医馆是属于他们师兄弟的。
四人下了车来,一个老者正在里面打扫卫生,背对着他们,听到外面的动静,头也不回地道:“几位是要看病吗?麻烦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师叔!”雷云站在门外冲着屋里的老头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