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是不是让人来捉弄顾秋了?”
卓诗语压低了声音,脸上却带着笑意,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只脚还在踢着脚下的泥土,看模样两个人就像是在谈情说爱似的。
罗旭愣住了,道:“你凭什么那么说?”
卓诗语道:“昨晚顾秋和雪妮被吓的啥都没穿从帐篷里跑了出来,跑进了我的帐篷里,说有鬼。这装神弄鬼的事情难道不是你指使的?”
昨天白天,罗旭曾流露出要整一整顾秋的意思,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卓诗语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罗旭,她的对端并非是没有道理。
罗旭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虽然没做过这事,但却知道这是跟他有莫大的关系。昨晚在赵二柱家喝酒的时候,那小子就说要替他出口气,肯定是那小子酒喝多了来干的蠢事。
“卓老师,我真的没有指使过谁来吓唬他们,不过这事也跟我脱不了关系。你放心吧,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罗旭向卓诗语保证。
卓诗语是聪明人,听得出罗旭话里的意思,猜到了可能是有人打抱不平为他出的头,心想既然罗旭已经保证不会了,那这件事也没必要追究下去。
“不过经昨晚那么一闹啊,顾秋的变化倒是挺大的。”
罗旭笑道:“我也发现了,以前理都不理我,今天一见面那个热情,让我很不适应。对了,好像这小子做事也热情多了。”
卓诗语道:“是啊,他现在非常积极,表现相当不错。”
“你要注意,没事献殷勤的下一句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清楚。”罗旭好意提醒。
卓诗语点了点头,“非奸即盗呗,不过你放心吧,他怎么不了我的。就他那点道行,也就能骗骗雪妮那样的无知女孩罢了。”
“好了,没事我就走了。这里有什么需要,你尽管给我打电话。”罗旭道。
卓诗语挥了挥手,罗旭上了车,开车走了。
“师姐,你和罗大哥聊什么那么开心啊?”雪妮终究还是不放心,所以问了问。
卓诗语早已想好了措辞,道:“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要不然为什么总是献殷勤。”
雪妮心里松了口气,八卦之心顿起,笑问道:“那他怎么说的?”
卓诗语笑道:“他否认了。不过我告诉他了,就他那样的,我一百个看不上,叫他趁早死了那条心。”
“哦,难怪罗大哥走的时候有点失落。”雪妮道。
“师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顾秋适时地插了句嘴。
卓诗语道:“你们都对我的私生活那么感兴趣干嘛?不说了,抓紧时间干活吧。”
……
水塘没了,但柳家庄的其他土地还是他的,罗旭不能让土地荒废下去。已经是春天了,应该开始动土了。
他没闲着,联系了工程队,开始对柳家庄的万亩良田进行平整改造。以前一块块高矮低洼不平的良田,他要把改造成几个大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零零散散的。
岳湖村和柳家庄这个两个挨着的村子,全部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到处都在动土施工。
村委会已经把办公地点搬到了罗旭的村小学里面,破旧的村委会已经被拆除,随着那砖墙的倒塌,旧村委会消失了,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拆除的当天,前任村长赵志高去了现场。他看着这个曾经由他建立起来的村委会倒塌在自己的眼前,心里很不是滋味。
旁边的人问他为什么流眼泪,他说那不是眼泪,是眼睛被风沙给迷住了。
赵志高无比伤感地走了,一直朝村外走,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晚上才回家。
现在的岳湖村,已经完全不是他在位时的样子了。他在位三十年,自己的权威得到了巩固,但是村里日复一年都没什么变化,老百姓的日子也过得很苦。
“我是罪人呐!”
徒步行走了半天,赵志高在四下无人的荒野里冲着老天喊了这么样的一句话。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意识到了曾经不该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玩弄权术上。
他无比的悔恨,因为青春不再,想回头是不可能的了。若干年后他死了,盖棺定论,后人也只会唾骂他。
回到家里的赵志高晚饭都没吃就上了床,一病不起,发了高烧,好几天才退烧。
这几天顾秋的表现可圈可点,让卓诗语很满意。顾秋这小子搞人际关系很有一套,渐渐就让卓诗语忘了他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顾秋也在积极地寻找机会接近卓诗语,他经常借讨论学术的名义在卓诗语的帐篷里待到半夜。
他就像一头野狼,匍匐着接近猎物,直到猎物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才会扑上去给予致命的一击。
很显然,他认为现在的实际还未到,卓诗语仍然没有对他完全放松警惕。另外,他自己也有些东西还没准备好。总而言之,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所以他要尽量伪装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并尽量地讨卓诗语喜欢。
“师姐,你的学问太渊博了,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能学到很多东西。难怪导师总是说你是他带过的最杰出的学生!”
顾秋总是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赞美卓诗语,这让在一旁的雪妮很吃醋。
顾秋并不是单独一人呆在卓诗语的帐篷里,他会把雪妮也给叫来,这样卓诗语才能放松警惕。
“好了,时间很晚了,今晚就到这里吧。顾秋、雪妮,你们都辛苦了。不过既然选择了考古这个专业,辛苦一些是在所难免的。”
“师姐说的很有道理。”顾秋笑道:“我们就是来吃苦,来磨练自己的。我知道师姐之前可能对我有些偏见,不过我真的在努力。”
“你的努力我都看得到,加油吧顾秋!”卓诗语微笑目送他俩离开她的帐篷。
“学长,你是不是喜欢师姐啊?”
在顾秋进帐篷之前,雪妮抓住了他的手,酸溜溜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