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们被那小子耍啦！”

赵明亮用几乎咆哮的声音怒吼道，头发都竖起来了，像个炸毛的豺狼一般。

赵光夫眼看儿子已经失控，丢人也不能在张美玲家丢，连忙把他给拉上了车，带走了他。

张美玲也不知道刚才在电话里罗旭和赵明亮都说了什么，以至于让赵明亮那么愤怒，她给罗旭又打了个电话，详细问了问情况。

“小罗，到底怎么回事？”

将原因跟张美玲说了，罗旭自嘲般地笑道：“张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卑鄙？”

张美玲道：“没有，相反我觉得你很有担当，能为员工出头的老板并不多，你这样的人才有凝聚力，以后纵然你的生意做得不是很顺，我想也会有一帮人围在你的左右，对你不离不弃的。”

罗旭道：“赵明亮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要是不为我的秘书讨个说法，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小罗，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以后赵家父子再请我做说客，我绝对不会答应他们的。”

……

气急败坏的赵家父子回到了家里，赵光夫喃喃自语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赵明亮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涣散，满含期望却又希望破灭，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被人戏耍的他满腔都是怒火。

赵光夫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亮，你不是拿了药给研发部化验过吗？既然知道了这种药是什么成分，这不就简单了，咱们照着仿制不就得了。”

听到这话，赵明亮突然间感觉又从黑暗世界里回到了阳光下，整个人身上都暖了起来。

“对啊爸，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赵光夫道：“我现在就给研发部打电话，让他们把药给我尽快搞出来。”

前海集团下面的子公司包括一家药厂，药厂有自己独立的研究部门。赵家的这个药厂规模不大，主要就是靠山寨生存，仿照是他们的强项。

接到老板的命令，研发部门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他们分析出了罗旭所给之药所包含的每一种成分，然后按照各种成分的比例完成了仿制。

短短两天之后，赵明亮就拿到了由他们自己的药厂生产出的药品，这种药的成分跟罗旭给他的那种一模一样，各种成分的比例也完全正确，按理来说，效果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

赵明亮迫不及待地把药吃了下去，这两天没吃药，他脸上的脓疮已经有复发的迹象，同时，原本变淡的痘坑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姓罗的，你绝对没想到吧！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搞不到药了？真是图样图森破！”

赵明亮发出得意猖狂的笑声，他知道明天一早醒来，自己脸上的问题就要开始修复了。

怀揣着对明天的期待，赵明亮很早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早上五点，他便迫不及待地下了床，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却发现没有任何的变化。

“对，应该就是这样的。当初姓罗的给我的药，我第一次吃了以后也没效果，是从第二次才开始有的效果。”

赵明亮并没有灰心，他希望这一天快快递过去。到了晚上，他第二次服用了自己药厂生产的山寨产品，然后就上床休息去了，等待着第二天早上的奇迹。

睡到半夜，赵明亮就醒了，感觉脸上非常的痒。他用手挠了挠，然后继续睡，但是只不痒了一小会，等到再次痒起来的时候，就不光光是痒，而且带点灼热感。

赵明亮那时候睡意正浓，便用力挠了一会儿，哪知道却把皮给挠破了，满脸都是血口子，生疼无比。

赵明亮再也没法继续睡下去了，赶紧开灯下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的卧室里就带有卫生间，进了卫生间一看，差点没被自己的样子给吓死。

他的脸上全都是血口子，而且脸上的皮肤又轻微的腐烂现象，黄色的脓液流了出来，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啊——”

半夜里，赵明亮对着镜子大吼起来，轰然摔倒在地上。

第二天上午，赵光夫发现赵明亮没有来上班，因为有个会议要开，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打了过去，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赵光夫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立即取消了即将开始的会议，让司机开车送他去赵明亮所住的地方。

赵明亮二十岁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一直一个人住。赵光夫到达了赵明亮所住的别墅，在卫生间里发现了昏迷倒地的赵明亮，看到赵明亮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赵光夫胃里一阵犯恶心，险些吐了出来。

赵光夫连忙打了报警电话，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医护人员看到赵明亮的脸，也都是一个个头皮发麻。

送到医院，赵明亮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脸上的情况却变得比以前更糟糕了。

如今，赵明亮的脸上全都缠着绷带，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彩，变得空洞无神，就像是死鱼的眼睛一样。

赵光夫陪在病床前，经历了这件事，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爸。”

赵明亮的喉头深处发出细弱的声音。

“儿子。老爸在呢。”赵光夫握紧赵明亮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啊？”赵明亮眼角划过一滴泪珠，豺狼也有落泪的时候。

赵光夫道：“我已经把研发部的那几个废物给开除了。儿子，你别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赵明亮知道这仅仅是一句宽慰的话，他已经不希望自己的脸能够好起来了，只希望能够回到从前那样。

“为什么啊？为什么同样的成分，同样的比例，为什么效果却不相同呢？”

不光是赵明亮，赵光夫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前海集团下属的药厂一直再走山寨路线，他们尝到了甜头，也付出了代价。罗旭所炼制的冰肌丹不是他们一个山寨药厂想复制就能复制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