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红包念完,赵志高用计算器算了算总金额,抬头笑道:“丫头,这次办酒席一点都没亏,除去要给帮办的酒席和烟酒的钱,咱们还能净赚将近五千。”
“爸,瞧把你乐得,不就五千块钱嘛!”赵姝有时很不喜欢父亲小市民的模样。
赵志高道:“你别小瞧爸,咱家比不得从前了,现在你爸没收入了,靠着你妈给那几个村干部做饭,一个月就那么点收入。你哥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挣得还没花得多,到现在连个媳妇还没混到。你马上就要进入大学了,一个月的生活费至少得一千块吧?我和你妈年纪不小了,但要考虑的事情还不少。等你哥结了婚了,你大学毕业了,我们才能真正轻松下来。”
赵姝以前并不知道家里的难处,赵志高戒了烟,不单单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也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以前喜欢喝酒,穿的也体面,现在烟酒都戒了,就没买过新衣服。
听了父亲这番话,赵姝才知道家里已经那么困难了。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罗旭的资助,赵志高的那点继续连他自己看病都不够。
“爸,我的生活费你别操心,等我熟悉了大学的环境,我就勤工俭学,不问家里要钱。”
赵志高立马板起脸来,道:“丫头!你千万别去外面挣钱,家里还不至于供不起你念书。你是个女娃娃,外面的世界多复杂啊,万一有个好歹可咋办?爸妈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读书,把书给念好。知道了吗?”
赵姝道:“勤工助学也不是非得到外面去,学校里也有,比如在图书馆整理书架什么的。”
赵志高道:“学校里的也不行!反正你上了大学之后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穿穿,家里不需要你节俭,供你上大学的钱,我和你妈几年前就给你准备好了,一直存在银行没动。”
“爸……”
赵姝眼窝子一热,正是这个她一直不怎么喜欢的父亲,把她的每一件事都计划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赵志高拍了拍赵姝的脑袋,慈祥的笑道:“丫头,在学校好好用功,一定要出人头地,给咱老赵家增光!”
“我会的!”赵姝道:“等我毕业了,我要在城里买一套大房子,把你和妈妈都接过去享福。”
“好!”赵志高这个“好”字喊得十分干脆洪亮,女儿懂事了,他很是欣慰。
“闺女,我和你妈妈等待着那一天!”
赵志高走后,赵姝继续看电影,一直等到十一点多,赵志高两口子都睡着了,赵姝才关了电脑。
她把电脑关了,并不是要睡觉,而是带着两个红包离开了家。赵姝这次并不是去村小学找罗旭,而是去了柳淑英家。
夜里十一点多,村里静悄悄的,四周围除了各种虫子发出的唧唧咋咋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深夜了,外面依然很闷热,没有一丝丝的风,赵姝从空调房里出来没走多久,身上就出了汗。
她独自一人来到柳淑英家的门外,怒气冲冲地砸了砸大门。
夏天闷热,柳淑英此时还没有睡着,她正躺在床上给躺在她身旁的儿子马小东扇风。
听到大门被砸得“咣咣”响,柳淑英立马坐了起来,还以为村里发生了什么急事,有人来找她的呢。
下床去开门,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却是赵姝。
赵姝一言不发,直接快步走进了柳淑英家的卧室里,看到床上只有睡得正香的马小东,这才作罢。
柳淑英看出来了,赵姝这是捉jian来的。
“你找什么?”柳淑英愤怒了,抱着胳膊冷冷地问道。
赵姝没在这里发现罗旭,暗自松了口气,她拿出那两个相同的红包,道:“这是你和罗旭的红包,红包是一模一样的,到底是你给他的呢,还是他给你的?”
柳淑英道:“红包是一样的,这太正常了。我看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赵姝又道:“是啊,红包一样不稀奇,奇怪的是上面的字迹也是一样的,这难道不稀奇吗?”
两个红包上的名字都是柳淑英写的,柳淑英哪知道这么细枝末节的地方都被赵姝给发现了。
“这有什么?罗旭没有红包,请我帮他包了一个,这能说明什么呢?”
赵姝冷笑道:“你俩的事情我不想深究,柳淑英,我来是想提醒你几件事。罗旭是大学生,你的学历又是什么呢?另外就是你的年龄,你认为你还能美丽几年呢?等到你年老色衰了,你认为他还会喜欢你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和他有可能吗?”
柳淑英的确是很生气,所以说话也不客气,道:“我和他没有可能,你和他就有可能吗?赵姝,你就不会老吗?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还不一定有我现在的状态呢!”
二人吵了起来,把睡着的马小东给吵醒了。马小东看到妈妈和别人吵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哭。
听到哭声,柳淑英立马就停了下来,她不想吓坏孩子。
“赵姝,请你出去,不要吓着我的孩子!”
柳淑英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可怕,她就像突然变成了护崽子的母狼似的,目露凶光,吓得赵姝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赵姝不是个蛮不讲理之人,她跑到柳淑英家来大吵大闹,吓坏了马小东,她知道这是她的不对。
“柳淑英,咱俩的事情没完,你等着!”
语罢,赵姝就离开了。
柳淑英跟了出去,到了门外,她叫住了赵姝。
“赵姝,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要告诉你,我跟罗旭没有未来,这是真话!即便是他愿意给我什么,我也不会接受。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绝对不会拖累他。我言尽于此!希望你日后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柳淑英关上大门,她知道自己方才的那番肺腑之言并不能打动赵姝,但她还是要说,她希望赵姝能够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把她当作对手,她压根就不会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