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是大老板,家里办个喜事,肯定会有不少朋友到场祝贺。黄世友原以为会在一个宴会厅里吃饭,哪知道被带进去的地方就是个小包厢,小包厢里面没有宾客,只有陈东的父母亲陈启功和杨丽。
“东子,其他亲戚朋友呢?”黄世友隐隐感觉到上当了。
“叔叔婶子,你们先坐下来,容我慢慢跟你们说一下。”
陈东给黄世友两口子拉了椅子,安排他们坐下。
陈启功和杨丽老两口子没说话,今晚这顿饭他们压根就不知情,等到了万福楼才知道是上了贼船了。
陈东今天中午在黄世友家说晚上给他父亲办寿宴,无非就是想把黄世友一家三口给约出来,给自己制造一些机会,但可惜的是,罗旭也来了。
“老陈,我怎么记得你生日不是今天啊。”黄世友道。
陈启功笑了笑,距离他生日还有两三个月呢。
“东子说提前过,那就提前过吧。”
陈东补充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呢接下来几个月都很忙,要去读长江商学院,我爸过生日的时候我应该不在,所以就想着提前过了,正好蓉蓉回来,我爸妈都挺想她的。”
“蓉蓉,这是你男朋友啊?”杨丽看着罗旭,面带微笑地问道。
“是啊。”黄丽蓉对罗旭道:“罗旭,这是陈叔叔和杨阿姨。”
“叔叔阿姨,你们好。”罗旭站起来和陈东的父母打了招呼。
杨丽道:“小伙子长得蛮精神的,蓉蓉,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杨丽知道他这么问可能会让陈东不舒服,但她就是要这么做。陈东已经三十岁了,别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老婆孩子都已经有了,而他心里只有黄丽蓉,至今连对象都没谈过。杨丽作为陈东的母亲,心里怎能不着急,不知道为这事跟儿子闹了多少次,可陈东偏偏就是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非黄丽蓉不娶。
他们两口子也都是很喜欢黄丽蓉这个女孩的,但男女之情没办法强求,强扭的瓜不甜,黄丽蓉对他们的儿子没什么想法,他们也没办法。
杨丽心想或许只有黄丽蓉结婚了,陈东才会断了念想,所以他们两口子现在都盼着黄丽蓉能够早点结婚生子,以断了他们儿子的念想。
“阿姨,我们现在还没有计划。”
杨丽道:“丫头,趁着年轻,赶紧把人生大事给办了。你比我家东子小四岁,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可别错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
“妈,说这些干什么?蓉蓉要结婚,那也得跟我。”陈东霸道地道。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人蓉蓉的男朋友还在呢。”杨丽喝斥道。
陈东看着罗旭,问道:“我这么说话,你有意见吗?”
罗旭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不敢有什么意见。你说你这样的一个软面团,蓉蓉到底喜欢你什么啊?我哪点不如你?是没你有钱啊,还是没你爷们啊?我看你哪点都不如我。”
陈东心情很郁闷,所以把罗旭给数落了一番。当着他的父母的面,罗旭不想让他难堪,所以任凭陈东挖苦讽刺,也没做声。
“别说这些了,上菜吧。”陈启功道。
黄世友道:“老陈,我给你带来一只画眉鸟,你瞧瞧,这鸟儿多精神啊!”
两个老头聊起了养鸟,那话匣子就算是打开了。
菜上来之后,两个老头子继续聊养鸟的事情,杨丽和赵玉秀则聊起了以前同事的情况,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黄丽蓉和罗旭专心品尝桌上的美食,这家酒楼被奉为山城正宗,那绝对是有原因的,菜做的的确是地道。
“我出去接个电话。”
姚萱萱给罗旭打来电话,罗旭跟黄丽蓉说了一声,然后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就在他走后不久,有两个男人推开了包厢的门。
“哟,陈老板,在这儿吃饭了啊。”
陈东看到这两人,脸上骤然一变,立马站了起来,道:“二位老板,好巧好巧,咱们外面聊聊去。”
到了外面,那两个男人立马就阴了脸,道:“陈东,什么时候还钱?刚才看里面有老人家,给你留了几分颜面了已经。”
陈东近几年进军房地产,其实是表面风光,这几年除了一些一二线城市房子好卖,大部分地方都积压了太多的库存,山城勉强算得上是个三线城市,房地产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陈东这几年往里面投了不少钱,但回报却很小,为了继续开发,他只得四处举债,借了不少高利贷,经常被人追债,只能靠着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来还债,但债务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眼看着就要崩盘了。
巨大的债务压力,压的陈东喘不过气来,有几次都想到了要自杀,但想到自己年迈的父母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就只好继续硬撑着。
陈东现在只是表面风光,如果楼盘再无法盈利回本,他迟早要破产。一旦还不清那西高利贷,除非是死了,否则那些债主绝对饶不了他。
“我跟勇哥说过了啊,不是下个月吗,还没到日子呢。”
“就是勇哥叫我们来的,勇哥等不急了,你小子欠了那么多钱,谁知道你会不会跑了。”
陈东道:“我跑哪儿去?我的家和我的家业全都在这里,我能跑哪儿去?”
“这我们不管,要是再不还钱,哼,别怪我们对你家老人下手。”
“你们敢!”
听到对方要恐吓他的父母,陈东陡然一瞪眼睛,凶光毕露,“你们要是敢对我父母怎么着,我他娘的跟你们玩命!”
“行啊,反正哥们贱命一条,比不上你们大老板。你还别吓唬我,我什么不敢!三天之内要是不还钱,我绝对让你老爹老娘不得安生!”
两个黑衣大汉丢下狠话,转身而去。
陈东突然觉得好累,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就在不远处的卫生间里,罗旭将刚才他们的谈话全都给听到了。
陈东深吸了几口气,揉了揉脸,笑着回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