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三哥的方法奏效了,看来这个水缸还不是那种完全的亡命徒,至少他会为了自己的家庭考虑,但是让我疑惑的是难道他没有想到三哥会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么?或者他太过自信了,觉得上次我们必死无疑,还是他已经做好了安排,三哥却棋高一着?我觉得这里边的事情有些太过复杂了。
三哥显然很了解水缸,听水缸这么说,就转身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和王八刘把凳子拉近了一点,几个人重新坐下,水缸并没有开口,三哥也并不着急,一副悠哉的样子,我看着水缸,他低着头,双手紧握,腿也在轻微的颤抖,这是典型的思想斗争的表现,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可以看得出来一定是为难。
良久,水缸抬起头,颤巍巍道:“三哥有烟吗?”
三哥摇了摇头,我把自己的烟掏了出来,连同打火机一并放到茶几上,水缸点上一根,狠吸一口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道:“三哥,既然今天我落在你手里了,那我希望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我可以把事情都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她们几个都不会有事,没了我,她们会活的很难,所以我希望三哥你能帮她们一把。”
三哥点点头道:“我这个人虽然不懂什么春秋大义,但是基本的做人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这些都不用你操心,该我做的我会做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水缸苦笑了一下,道:“谢谢三哥了。”
“行了,水缸,别说废话,捡要紧的说。”王八刘在一旁道。
水缸抬起头,回想了一下,然后道:“那是两年前的一天,我正在处理三哥收上来的最后一批货,突然有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这个号码很陌生,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接起来,对方就说要和我谈一笔买卖,他说知道我手上有一批货,他想全吃,价格要比市场上高出二十个点,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希望能长期合作。三哥,你知道我结婚早,是有家庭的人,可能你们还体会不到这种什么都要为整个家庭考虑的心情,他说的确实让我很心动,论公这二十个点不是个小数目,论私我好歹拿一点也能让孩子上个好点的学校。”
这水缸倒挺实在,没想到这些事情他都能说,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今天他能够把这些告诉三哥,我相信三哥肯定会多给他一份的。
果然,三哥就道:“应该的,这是人之常情,这些你如果当时告诉我,我也会同意的。”
“我们约在东五环以外的一个地方见面,地方是他选的,当我们见面以后,我就发现确实是一个陌生人,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我的情况他好像很了解。”
“这个人是谁?”王八刘插嘴问道。
“和我见面的就是那个黄毛。”水缸接着道:“开始的时候我们说了很多关于生意上的事情,而且他也确实按照电话里谈好的价钱付了款,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多出来的钱一半上交,一半留下,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当我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问我想不想取代你。”说着水缸就看向三哥。
“继续说。”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无法拒绝。”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王八刘问道。
“他说,他们在策划一件事情,如果成功了,那么以后就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卖命了,如果我加入他们,我会得到一笔想都不敢想的钱,事成之后我还会得到一样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我听着觉得有些熟悉,这样的话之前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我正在琢磨,三哥就问道:“他有没有告诉是什么东西?”
水缸摇摇头道:“没有说,后来我也问过他,但是他对这个很谨慎,从来不多说,只是告诉我让我放心,到时就会知道。”
“接着说。”
“后来的事情应该你们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我最后答应了他,因为我需要钱,我其实并不在乎他最后会给我什么,但是只要给我钱就够了,之后三哥的货他基本上全都吃了,每次都会高二十个点,我以为事情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上次的行动。”
“你听他提起过一个姓秦的教授么?”三哥突然问道。
听到三哥的话,我突然想到刚才那句很熟悉的话到底出自哪里了。我们在出发之前秦教授就是这样和三哥说的,他说如果我们能够把事情调查清楚,那么我们将会得到用钱都买不到的好处,我又细想了一下,就确定没错,简直如出一辙,我想提醒三哥一下,三哥就朝我使了个眼色。
水缸听完,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个人,甚至我还见过秦教授一面。”
“你见过秦教授?”三哥有些吃惊。
“那应该是一年前,当时黄毛带了几个人过来,说是要去拜访一位老前辈,让我也跟着去,那地方应该是大学的教师家属楼,当时黄毛介绍的时候就说这个人是秦教授,我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后来听黄毛提起过,他们之间好像有生意上的往来,再深的东西我就不清楚了。”
“秦教授长什么样?”我问道。
水缸有些诧异,抬起头看了看我道:“小爷也知道这个人?”
我点了点头,这时王八刘就道:“让你说你就说,怎么像个娘们。”
“王八刘,老子不过是站错了队,你用不着这样跟我说话。”
王八刘一听,就站了起来,我拉住他,让他坐下,对水缸道:“朱哥,他们脾气都不好,你也知道。”
水缸摆摆手道:“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见秦教授的时候他应该是将近六十岁的年级,但是看上去很年轻,我当时还很奇怪,怎么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教授了。”
我看了三哥一眼,就发现他脸色已经变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水缸并没有察觉到,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出来以后,黄毛告诉我,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和当年秦教授他们的一次考古有关,秦教授他们当年和前苏联的一批科学家在内蒙古中北部靠东的地方进行了一次考察,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不太清楚,但是好像和传国玉玺有关,详细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秦教授他们损失严重,几乎全军覆没,但是他们带出了很多关键性的资料,这些资料回来以后就被永久尘封了,现在知道这些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秦教授以外基本上就没有第二个人了,但是黄毛他们好像和秦教授的关系很近,他们手上也有很多当时的资料,我估计是秦教授给他们的。”
三哥做了个打断的手势,然后道:“你说的这个黄毛背后还有没有人?我相信黄毛肯定不是你们这些人的老板。”
“他确实不是,黄毛上边还有老板,就是上次我们听到的七爷,但是这个七爷行踪很神秘,我从来没有见过,所有的事情都是黄毛在打点,他应该算是二把手。”
“那上次和我们行动的马师爷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只是我们临时雇来的,但听说好像和秦教授有些私交。”
“水缸,上次在墓室里,那些青铜甲尸是不是你们做的手脚?还有最后那炸弹是不是你们扔进墓室的?”王八刘看着水缸问道。
显然这里是水缸最不愿意提起的,听到王八刘这么问,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才道:“上次那件事情算是个意外,那些尸体确实是我们的人做的手脚,其实当时我们之所以和你们分开以后不久,我们的第二批人就进来接应我们了,本来我们想着那些尸体你们就过不去了,但是没想到我们感到的时候你们竟然进去了,然后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第二套方案,那就是靠那些尸体引开你们的注意力,然后用炸药把你们彻底消灭在那墓室里。看来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还真是不假,当时我觉得你们是必死无疑了,我甚至都在盘算着回来如何接替三哥的位子了,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你们都能活下来。”
王八刘听着水缸的话,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一边扭腰一边说道:“水缸,说实话你跟三哥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水缸听完就笑了笑:“我今天是和盘托出,所以你们想知道的,你们不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可以尽管问。”
“你听说过老鼠许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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