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
洛凉生指着离这内墙还不算太远的一处房屋,那房屋的屋顶已经被掀去了大半,但是外墙看上去还算结实完好。
这一代大概是经历过十分惨烈的火灾,基本上所有的房屋都已经经历过大火的洗礼,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焦黑的尸体,看样子那些怪物对烧糊了的东西显然不复兴趣。
那间屋子,是洛凉生第一次进入塔密区,与若水共同待过的那间屋子,当时大火突起,他们还差点被砸穿了屋顶的火球给烧死。那个位置的门窗视野甚佳,完整度也高,着实是一处即为理想的暂避处。
“那些墙上黑漆漆的东西,就是那种诡异的植物?”
已经躲进了屋子的将士们先是各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随即便掏出了干粮吃了起来。他们从大半夜一直走到了天微亮,经历过无数血战才走到了此处,自然皆是一片疲惫之色。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蒋副将这个奇葩,他就属于那种典型的越是危险刺激就越是兴奋,摈除了之前的恐惧,他在面对怪物的时候,态度积极的简直令人发指。
如今,就在别人都在默默无语的填饱肚子的时候,他还在那兴奋兮兮的趴在窗户上,研究那满墙的植物残骸。
“老蒋,你不饿么?”
洛凉生也坐在将士们的中间吃着东西,他对蒋副将这种人来疯的毛病也是分外头疼。旁人累了困了不理他便是,可是他是主将。还要兼顾着所有人的人身安全,所以蒋副将这个不定时炸弹就需要他时时留意着,真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渴望蒋副将能够好好坐下消停一会儿了。
“啊?”
蒋副将没听清洛凉生说了什么。便回头询问,洛凉生看见他嘴里叼着一块烧饼,还在那里满脸满眼的好奇心,顿时便没有了搭理他的**。
“没什么……”
他懒懒的回了一句,发誓如果这个家伙在问他任何问题,他都不准备搭理了。但是,他刚刚才发完誓。就发现自己不得不又得违背了它。
“哎?大将军,你看看,那墙头上是不是有人啊?”
有人?
洛凉生十分确信。这塔密区里,除了屋里的这些人,恐怕就再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人”了。而蒋副将显然也十分认同他的观点,所以蒋副将口中的人。可能就真的是像他们一样的“人”。
之前在屋外内墙下。洛凉生曾仔细观察过那堵被破坏过了的墙。由于是乱石临时堆砌的,所以难免会有许多突起缝隙,一般身体强壮一些的人都能顺着这些缝隙爬上去,所以阮樊梨在墙顶设置了一排将近两人高的铁蒺藜。
洛凉生虽然没有爬上去看,但是在墙下却看得清楚,那一根根突出来的锋利尖刺上,好像抹上了一层其他什么东西,在晨曦的照射下反射出了绿幽幽的光。
那是毒!为了防止有人会攀爬过去的剧毒!想必只要碰到便必死无疑。塔密区的状况是绝密,没有任何一个局外人能够妄图接触这个秘密。在面对民族大义上,阮樊梨向来是一个不会计较个人性命的狠心之人。
但是,洛凉生却不是,抛却他在战场上好似一尊冷血的杀神,但是平常如非情况特别紧急,他是绝对不会想要伤及无辜性命的,所以一听见蒋副将在喊,他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并且一同凑了上去,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那么不长眼。若是敌人也就算,若是个普通平民,还是劝阻他离开的好。
“是什么人啊?”
洛凉生也趴到了窗缝上往外看去。
“不知道啊~像是一男一女……哎~那男的爬上铁蒺藜了~嘶——”
蒋副将开始了现场直播,哪知正说着却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令他吃惊的事情。
那铁蒺藜他也看过了,上面的尖刺足有半只长,那要是扎进肉里,肯定钻心似的疼。那个男的好像直接就那么徒手攀上了铁蒺藜,动作却利索的好像完全没有受那些尖刺影响,但是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站在这里的蒋副将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冷汗直冒。
洛凉生自打爬上了窗缝,神色就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眯起了双眼,试图看清动作激烈,蓬头垢面的那一对男女的模样,因为他对那两个人的身形好像很是熟悉……
那个男人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铁蒺藜,而那个女人却一直被他背在身后,看样子好像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当他攀到了顶端,一只手将那女人从自己的背后拉出来时,一只利箭突然就飞了出来,直接钉上了他的后背。
那个女人被他猛地甩向了墙的另一边,而他,居然就那么纵身一跃,在空中一把抱住了女人,直直的就落了下来。
“若水——”
这下子,洛凉生总算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分明就是当初被留在了阿克苏城的若水!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毫无防备的从墙上落下来,洛凉生瞋目裂眦,竟然一脚就把房门踹成了碎片,然后只冲了出去。
这一路狂奔想来已是将他的毕生武学发挥到了极致,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跑出去了很远,但是那两人从高墙落下,那就只有一瞬间的功夫,洛凉生到底还是没能赶上,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就这么掉在了墙下,那个抵死都要护住若水的男人,垫在了若水的身下,整个身子都已经摔成了破棉絮一般,鲜血马上就汩汩而出了。
还好,他的若水没事……
当看见若水还是好好的被护在那个男人的怀中,洛凉生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心头又有些泛酸,但是随即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应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便急忙冲上前去,蹲了下来。
“你……是你?!”
他只开口说了一个字,便在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之后,惊讶的喊出了声。
那个人居然是小白!他不是已经在香里拉区被母妃给抓走了么?为何如今又出现在了这里?母妃呢?如此重犯竟然都能逃出来,母妃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