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门前,洛雪和吴东观望着夜空,寒风吹拂,秋雨飘洒,夜空中法决闪烁出的光芒如此耀眼.
“那小子怕是快不行了。”肩膀上的水蛇大爷突然说道,“双手难敌四掌啊。”
洛雪点点头,对吴东说道:“吴大哥,你上去协助张大哥,我怕他一个人会吃亏。”
吴东应道:“好,姑爷务必自个小心!”说完“嗖”的一声潜入的雨幕中。
洛雪又看向夜空中的激斗,听得水蛇大爷又说道:“你们这一次怕是碰上了硬茬了,看这阵势,对方的修真好手着实不少。”
洛雪想的和水蛇大爷想的一样,他自是料不到这一活歪门邪道之人当中竟然有这么多高手,单看夜空中动用法决之人,就已然有十多人。
这地上的大部队人马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修为了得的人没有出手。
突然,夜空的雨幕中有一道红光猛然闪烁出来,洛雪见了那红光,顿时心脏锁紧,仿佛一下子窒息了一般。
如此相像的气息!
如此熟悉的法决!
只觉得心中腾起了一团火,轰然间燃烧起来。
那道法决跟阿尔泰的道法竟有异曲同工之处!
跟阿尔泰的道法一样,隐隐约约中又有轮回道法的气息!
这——这其中难道有所关联?
洛雪正想着,水蛇大爷叫出声来:“小子别发愣了,他们朝这边冲过来了!”
洛雪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果然地上的那帮人迅捷地围了上来,他们本是来迎亲的,身上尽是穿红戴花,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怪异。
水蛇大爷大叫道:“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完簌簌几声钻进了洛雪的衣袍中。
此时有几人已是攻了上来。
洛雪只得上前迎战,好在有道行的人多是已经飞上空中与张莽和吴东缠斗,眼下这些家伙都是些凡人,洛雪赤手空拳倒也应付得来。
放倒了几个人之后,那些家伙已然是知道洛雪的厉害,都不敢正面与洛雪交锋,只能先将他团团围住,然后让后边的人绕过这里,往庄子里闯。
洛雪看破了他们的诡计,心知若是让他们进了庄子中,里边的人便会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于是主动出击,三拳两脚打开了一个缺口,跳过去将妄图闯进庄子的人逼开。
其中倒有几个会些道法的人,仗着灵力加持,身法敏捷地飞跃而起,才退又进,穿梭一般地来来去去,只要洛雪稍微不注意,他们就会窜入庄子中。
又斗了良久,洛雪仍是毫无办法。他禁不住心下犯愁,因为如此一来,他一个人终是无法抵抗得住这么多人轮流上阵,最后的结果几乎可以说是可以想到的,那就是说他必败无疑。
因为无法动用灵力,只凭肉身相搏,他没有片刻的时间休息,累也累死了他。
真要动用丹心中唯一能使用的阿尔泰的灵力么?再次祭出裂天玉?
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就算是能够击败这些家伙,怕是自己也得不偿失。
黄尚极道,“绿衣翁向来是三界中的老好人,备受人尊重,我听闻他死于奸人暗算,在下不才,虽是没有本事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但也不愿与奸人为伍!”言罢,踢翻座椅,扬长而去。
一时间但听得椅凳僻僻啪啪,群豪之中竟是走了有二十余人。
但是仍有大部分的人,神情木然地在那里端坐,更有几人竟然为流剑派呼喝助威。
折风庄的庄主公孙直道:“这小妖女来历不明,显然是受了哪个仇家的指使。”
长红庙的龙青树也叫道;“今日是木余世侄的大喜的日子,这小妖女竟然来此胡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孙直接道:“我辈人众,被太叔掌门奉为贵宾,流剑派大喜的日子,不便与人动手,我们却不能眼看着太叔掌门受人欺负。”说着,竟是离凳起身走向前来。
群豪之中,竟然有大半跟着起哄响应,立时又有几十名修道人士走向前来,将如烟围在中间。
如烟见了此等情形,顿时心中有些不安,她修为甚是高深,但是一下面对这么多的修为亦是不弱的修道者,她是没有把握全身而退的,当下不知道要如何计策才好。
那公孙直和龙青树见如烟犹豫着,哪肯错过如此良机,双掌结印,捏起法决一齐攻了上来。
看看他们两人的法决如狂风暴雨一般,就要轰到如烟的身上。
猛然听得一声长啸,破空之声劲疾响起。
公孙直和龙青树双双惨嚎,其声骇人至极。
众人看时,尽皆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透不过气来。
但见公孙直和龙青树四只手臂上,不知给插进了多少只筷子,那筷子透臂而出,把他们两人的四条手臂弄得如同刺猖一般。
如烟睁目看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
众人惊骇之间,群豪之中已是站起一个青袍老人来。
那老人虽然是须眉尽白,腰板却极是硬朗,一面仰天哈哈笑着,一面走上前来。
如烟知道是这个老人出手为自己解了围,正欲出言相谢,却听得那老人笑声之中,好似隐藏着极大的悲愤,不由得愣住了。
老人一直走到如烟跟前,伸手一抹,竟然把脸上的眉毛胡子全都抹了下来。
这一下众人皆惊。
如烟一惊之下,竟有些难以置信,颤声说道:“怎么会是你呢?”
此人正是谢忘云。
谢忘云微微一笑,道:“怎么会不是我?”
如烟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谢忘云道:“明知故问。”
谢忘云抬头之间,正与赵素梦的目光相遇,轻声言道:“赵姑娘不辞而别,却不像是你的作风。”
赵素梦仍是盯着他看着,好似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这时群豪已缓过神来,呼喝叫喊着又是捏起法决向谢忘云攻了过去。
谢忘云将身上的青袍脱了下来,里面穿的是一身白衣。青袍挥处,立有六七名汉子被谢忘云击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再也不哼一声。
如烟道:“别伤及无辜,你饶了他们吧。”
谢忘云道:“好,那我就饶了他们,他们能饶得,但是罪魁祸首却不能饶。”说完了,抬头向太叔柯一干人看了过去。
太叔柯哈哈大笑,高声说道;“想不到赵素梦的小白脸,也来给流剑派捧场,请怨在下不知之罪。”
那些修道散人,见了谢忘云这等声势,哪里还敢插手,都灰不溜丢地各自退回座位上去了。
谢忘云道:“太叔掌门,我既是来给你贸喜,就不能不带来礼物。”
言罢,谢忘云伸手凭空拿出一个红布包,双手捧着,走到太叔柯的面前,放在了太叔柯面前的案上。
谢忘云道:“在下的礼物,虽然比不得赵姑娘的赤日珠和如烟姑娘的蓝剑令那么贵重,但却正是太叔掌门眼下所最为需要的。”
太叔柯心中疑惑,却早有流剑派的弟子不识趣地上前将那红包打开,把里边的一个红色事物拿了过来,双手捧到太叔柯的面前,让他过目。
太叔柯一看那红色的东西,立刻脸色大变,反手“啪”的一声,打了那名流剑派弟子一记耳光。
那名流剑派的弟子被太叔柯一掌打得蒙了,神情愣愣地,不知为什么会挨打,待他低头看手中所捧着的东西,立刻大叫一声,把手松了。
那东西立刻跌在地上。
群豪此时也已看清,那跌在地上的红色东西,竟然是一只精巧的红色棺木。
顿时之间,人人脸上变色。
须知,喜事送棺木,可算得三界大忌。
此举定然会结下永远也解不开的死仇,便是与仇家有着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也很少有人这么做。
谢忘云孤身一人,居然给号称凡界中第一大帮派的流剑派送此“礼物”,那不是自取灭亡么!
谢忘云道:“这可是太叔掌门的不是了,便是在下的礼物值得不了几两银子,那毕竟是在下辛辛苦苦送来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摔在地上?”
太叔柯摇头苦笑道:“你我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何故出此下策?”
谢忘云又是仰天大笑,笑毕言道:“你跟我是没有直接的仇怨,但是你儿子太叔木余跟我就有着血海深仇,我不知当叫他太叔木余还是梁逸?”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叔木余此事猛地一愣,吃惊地看着谢忘云。
太叔柯道:“犬子姓太叔,名木余,世人皆知,哪有什么梁逸之名?另外,木余与你之间素未谋面,何来血海深仇之说?”
谢忘云愣哼一声,道:“大约四年前,在忘云山下的柳铃村发生一件惨案,我的亲人在那次事件中死的死,伤的伤,你儿子便是凶手之一,他和我之间,除了仇恨,还能有什么?”
太叔柯道:“空口无凭,你说余儿是凶手便是凶手么,那也太荒唐了!”
谢忘云冷声说道:“我犯不着跟你多费口舌,我认定他是凶手即可,在这一件事上,他罪不容诛。而你,太叔掌门,另外还有你做的两件事,也是让三界中的道友们,人人切齿,个个痛恨。”
太叔柯阴寒着脸道:“在下不知,谢忘云道友所说的那两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谢忘云道:“那第一件事,便是你勾结吞天魔教,助封为虐,使三界不得安宁。那第二件事,便是你作为帮凶,和吞天魔之人一同杀害了德高望重的绿衣翁。”
那些流剑派的弟子听谢忘云这么一说,脸上猛然变色。
三界群豪亦耸然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