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云笑道:“玉雪么,我自然是很了解她的,感觉似乎比她的爹娘还是要了解她呢。”他心想竟然都问起玉雪的事了,一定是重点来了。
东方馨月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谢忘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你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东方馨月惊奇道:“你知道?”
谢忘云道:“自然知道,她不就是刘府的千金大小姐么,这有什么稀奇的。”
东方馨月瞪了一眼,没有再跟谢忘云扯下去,只听屋外东方馨雨叫道:“姐姐,王伯伯回来啦。”
东方馨月回道:“让他进来。”然后对谢忘云道:“好了,就谈到这里吧,你可以走了。”
谢忘云刚出门,迎面走来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咋一看好像有点熟悉,却是记不起来说明地方见过。那老人也盯着谢忘云看了半响,笑着点点头,这才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屋。
“姐夫,你跟姐姐谈得高兴吧?”东方馨雨一见谢忘云,就像发现宝藏一样赶过来。
“我不是你姐夫。”
“姐夫,恐怕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好不舍得呀。”
谢忘云心中一喜:离开好,最好现在就离开,巴不得你早点离开。
东方馨雨接着道:“姐夫,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好。”
“你要是不跟我们走,那我回去跟爹爹说,让爹爹来找你。”
谢忘云瞪了她一眼,心道:得想个法子治一治这小妮子才行,让她这样胡闹下去,指不定哪天会闹出大麻烦来。
“哎,姐夫你别急着走啊,你到底跟不跟我们回去,姐夫,姐夫!”
客房内,东方馨月对进来的老人道:“王伯,先前你查看了那人的身体,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王伯便是那驾车的老汉,回答道:“回小姐的话,我仔仔细细地探查了数次,那人似乎与常人无异。”
“这就奇怪了,这怎么可能?”东方馨月惊奇道,“那股灵力如此之强,如何能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伯道:“确实很奇怪,而且先前他爆发的那股灵力,我应该对您提起过,非常之奇特。”
“怎个奇特法?”
“我也说不清楚,但能确定的是,它与我们使用的灵气有所不同。”王伯回答道,“恐怕并非我等修道人的灵力。”
“不是修道人的灵力,难道是妖魔之力?”青衫女子疑惑道。
“不像,那股灵力的威压,非是妖魔所能拥有的,我阅世亦算广阔,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灵力,这就是我所说的奇特之处。”王伯闷声道。
他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如今神州凡界风起云涌,群雄并起,妖魔邪道肆意纵横,此人在此时横空出世,料想并非池中之物。”
“有点意思。”东方馨月道,“还有另一件事,你从那刘府的千金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了?”
王伯回答:“都说人有三魂七魄,分别是天、地、人三魂,和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这其实是不够准确的说法,准确地说是人有四魂,除了天、地、人三魂之外,人还有一魂名曰命魂,七魄在命魂之内,而命魂却有八魄。”
东方馨月点点头,示意老人接着说下去。
王伯接着道,“人死以后,地魂归于墓,天魂于神,人魂赴九阴受审,乃至于转世,命魂当中的七魄随肉身散去,还有一魄会残存于世,直至了却红尘恩怨才会消散。”
“情魄。”东方馨月淡然道。
“没错,”王伯道,“那刘府千金,不过是一缕情魄罢了。”
“你说此事我们要不要插手?”东方馨月道。
“插手?把刘府千金给超度了么?”王伯道,“按理说,人死事尽,魂飞魄散,情魄也不该残存于世,这样只会害人害己,超度是应该的。不过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来处理这些事情终究不妥,小姐还是将此事告知于山门,到时以东昊派的名义来办此事比较稳妥。”
王伯沉吟片刻,接着道:“况且,这个小镇里有点古怪,难道小姐没看出来么?”
东方馨月沉声:“我感觉到了命运之道的气息。”
王伯点点头:“有高人在这里行事,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刘府千金之事虽小,但是招惹到那背后的高人,恐怕要收场就不容易了。能施展命运道术的人,东方世家也招架不住啊。”
东方馨月道:“一个小镇竟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一缕情魄,神秘灵力,能施展命运道术的高人,这些事不管哪一件,放到任何地方去都是惊动一方的,没想到却同时出现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里,真是奇怪的很。”
王伯道:“所以要处理关于刘府千金的事情,还是让东昊派来办,我们东方世家避而观之。”
“这样也好,就按你说的办。”东方馨月说道,“眼下我们的路程已经拖延了好些时日,三河县朱家之事解决了么?”
王伯厉声道:“此事事关我东方家的声誉,在我东方家的掌控之地竟出现如此丑陋之事,实是我东方世家的耻辱,属下已经尽数办妥,下令将朱家全部诛杀。”
东方馨月道:“很好,那我们尽快启程吧,我立即回东昊山禀报此事。”
“小姐不先回一趟家里么?”
“这一次出来,东西没有拿到,回不回家都是一样的。”
东方馨月一行人没几天便离开了,谢忘云心中长舒一口气,然后又担忧起来,要是那个小妮子回去当真跟她爹爹说了那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这小妮子今世是来向自己索命的么?
请先生教谢忘云读书认字,对于刘全通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忘云脑子本来就好使——至少不算太糟糕吧,加上他勤奋好学,半个多月过去,也勉勉强强能认几个大字。
“原来读书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以前是万万想不到的。”谢忘云坐在刘玉雪身旁,神情激动地说道,“现在,我也能大约看懂了一些书籍,了解了许多不知道的东西。”
刘玉雪笑了笑,在纸上写道:“你这个呆瓜。”
谢忘云嘿嘿一笑,说道:“那天我问你弹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你只是摇头,是什么意思?”
刘玉雪写道:“那首曲子还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谢忘云稀奇道,“这么好听的曲子怎么会没有名字,是谁写的曲子,他为什么不起名字?”
“曲子是我写的,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呢。”刘玉雪写道。
“啥?是你写的?”谢忘云瞪大眼睛,像看绝世美玉一样看着刘玉雪。
刘玉雪俏脸微红,点了点头。
“玉雪,你真是太有才了,竟然能写出这般好听的曲子。”谢忘云一把握住刘玉雪的手,叹道,“既然还没有名字,我们不如现在就给它起名字?”
刘玉雪点头,写道:“要不我再给你弹奏一遍这首曲子,你边听边想名字。”
“那再好不过了,”谢忘云道,“你不仅要弹给我听,还得教我学会这首曲子,你写的曲子我必须得会弹奏才行。”
刘玉雪拨动琴弦,琴声响起之时,谢忘云慢慢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这动人的琴声。
这琴声自然是非常动听的,但是此刻谢忘云却从琴声中感受到了许多杂乱的情绪。
有激动,有愁怨,有失落,有不舍,甚至还有无数莫名的伤怀。
谢忘云越听心中越是激荡不已,这样伤心的曲子,也许只有无比绝望之人才可能谱写出来,听了这曲子,一种割心的痛会慢慢地在心口蔓延开来。
谢忘云听着听着就感到了一种伤感渐渐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想哭,他虽没有哭出来,但是眼眶已经湿润。
她是怎么怎样的境况下写出的这首曲子啊?谢忘云静静地看着正在聚精会神弹奏的刘玉雪,心中五味杂陈,他真想一辈子保护眼前这个孤弱的女子。
曲罢,刘玉雪嘴角一弯,微笑着朝谢忘云看来。
谢忘云此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叹道:“曲子真是好听,可是,好伤心的旋律啊。玉雪,你知道么,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突然很害怕听到这首曲子。”
刘玉雪笑意更浓了,写道:“刚才不知道是谁说要学来着?”
谢忘云认真道:“学是肯定要学的,不过它的情调真的令我感到莫名的恐慌,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担心和害怕,这样的旋律展现出的是多么不幸的意境啊,我真想象不出来。”
刘玉雪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谢忘云说。
“虽然是一首伤人心怀的曲子,但是确是非常好听的。”谢忘云接着道,“让我想想,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
半响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嗯,就叫《云忆雪》怎么样?云就是我,雪就是你,忆就是回忆,也就是想的意思,连在一起就是我想你,很有纪念意义,你觉得可行不?”
《云忆雪》?刘玉雪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
忘忧峰巅忧难忘,眉稍心头几多愁。
前生今世君当忆,只影他乡割断肠。
千山暮雪云悠悠,琴声一曲两茫茫。
谢忘云在刘府已经待了将近两个月。
是时候该回去了,离开家这么久,也不知道老爹他怎么样了,我得回去看看才是,谢忘云心中想到。
这天他找到刘全通,把自己要回家的意思告知刘全通,刘全通却笑道:“贤侄不必着急回去,你家里正在装修呢,你现在回去恐怕也不太方便。”
“装修?”谢忘云疑惑道,“我家里什么时候开始装修的?为什么要装修?我怎么不知道?”
“贤侄莫急,伯父这些天也是忙了些,忘了把这事跟你说,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刘全通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月前你受伤昏迷,谢兄来府上探望你,我就跟他商量好了让你尽快迎娶玉雪,我和他也能早些安下心来。”
“什么?娶?”谢忘云目瞪口呆。
“贤侄觉得我们的决定不合适么,还是另有什么想法?”刘全通笑道。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有点......有点高兴,不不,是很高兴。”谢忘云已是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