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的一句话刚好说到了柔妃的痛处,她冷冷的说道:“我费氏一族崛起的时候,你这个贱婢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青蓝闻言同样冷哼一声,道:“是啊,我是贱婢,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们费府曾经就是在辉煌,如今也是罪臣,你也始终是罪臣之女,你相比于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欧阳铅华倒是冷冷开口道:“都给本宫住口。”
青蓝这才住了口,站在欧阳铅华的身旁,狠狠地望着柔妃。青蓝的这副模样落在柔妃的眼里,却让她的疑惑更深。欧阳铅华倒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柔妃,道:“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她送到天牢,让几个有经验的姑姑好好伺候伺候柔妃,她就会说真话了。”
说完,便看向青竹,道:“你派人亲自去看着,不许有人把她救出去,本宫要问出真东西,还有她是如何出的冷宫,和陛下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一五一十,本宫要问的明白。”
傍晚时分,东方千褚才听到风声,到碧华宫便问道:“怎么成仁中毒的事情,你没有跟朕说?”
欧阳铅华缓缓开口道:“是臣妾考虑不周,当时也只是想,让柔妃落网,便把这事瞒了下来,好在,成仁没事。”
东方千褚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成仁没事就好,费笑柔这个贱人,看来朕是太过宽容她了。”
欧阳铅华没有接话,刚想出口问东方千褚为什么当时要放她出来。最后终究,是没有开口。因为欧阳铅华总是隐隐觉得,费笑柔的交易。跟东方千褚有关。
次日凌晨,碧华宫倒是来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费贵妃。费笑妍虽然是罪臣之女,但是依然保留贵妃的称号,如今她安心礼佛,欧阳铅华也已经好久没见她,如今一见。倒是一惊。她笑着问道:“许久未见你,怎么今日你有空来碧华宫?”欧阳铅华虽然是这样问,但是心里却明白。她定然是为了费笑柔。
费笑妍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道:“臣妾这一次,是为了妹妹的事情。”
欧阳铅华面上有些不悦,可是终究还是说道:“咱们姐妹许久未见。你还是先进来坐吧。”
费笑妍进宫坐下后。倒是率先感慨道:“许久未踏入碧华宫,想不到这里还是昔年的景象,丝毫没变。”
欧阳铅华也笑道:“只是你我年岁渐长,已经不比从前了。你我这些年姐妹情分,按理说,你有求于本宫,本宫自然不会推脱,但是唯有柔妃的事。本宫不能轻易饶了她。”
费笑妍点了点头,笑道:“这个臣妾明白。臣妾今日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希望能向娘娘坦白。其实娘娘心里也知道,臣妾和柔妃虽然是姐妹,但是私底下关系并不好,只不过费氏满门抄斩,这世上也唯有她才是我的血脉至亲了。”
欧阳铅华也点了点头,道:“你有话尽管说吧。”
费笑妍缓缓开口道:“娘娘可还记得,当年您和息王在御花园中的事,被臣妾看到,事后被娘娘叫来碧华宫问话?”
欧阳铅华心中一愣,事到如今她旧事重提,是想做什么?
费笑妍没有理会欧阳铅华的惊讶,反倒是自顾自得继续说道:“当日娘娘只知道臣妾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可是娘娘却并不知道,当日和臣妾一起看到这件事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欧阳铅华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个人是费笑柔?”
费笑妍点了点头,缓缓道:“当日臣妾嘱咐她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也答应了。并且这些年,也并没有拿这件事说什么。可是前阵子臣妾却知道了一件事,是关于娘娘的。柔妃那一日登门找我,说是要告发当年的事,叫我与她联手,可是我不同意,她便说娘娘当时怀了息王爷的骨肉。被陛下软禁在碧华宫,这个时候说出孩子的父亲,定然能求得陛下将我二人放出去,如此才能求得一条生路,可是当时,我并没有听她的话。”
欧阳铅华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柔妃能无缘无故的从冷宫出来。她也知道定然不是东方千褚顾念旧情,一定是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是欧阳铅华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
东方千褚居然也早就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东方千桦的,可是居然却也能忍她那么久,事后他陷害东方千桦的事情也有了解释。原来,东方千褚,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
费笑妍继续说道:“后来妹妹出了冷宫,我便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去说服了陛下。后来安顺也来找过臣妾,要臣妾去陛下面前告发当年之事。再后来的事,臣妾也并不太清楚,可是娘娘聪明绝顶,定然能猜得出事情的大概了。”
是的,欧阳铅华也的确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怪不得当时安顺那么大胆,都敢把打胎药递到她的手里,原来并不是受了东方千褚的指使,而是费笑柔
想到这里,欧阳铅华的眸光更冷了
殿内沉默须臾,欧阳铅华问道:“你今日来我这里,又说了这么多的话,可是想表达什么?”
费笑妍苦笑道:“如今听闻柔妃在受酷刑,臣妾只求能让她少受点苦,若是她真的罪无可恕,请娘娘给她一个了断,留她一个全尸,若是娘娘慈悲,肯放了她,臣妾也定然感激不尽,如今她也已经没了争宠的心思,她所求,不过是现世平稳,日子过得舒坦而已,虽然我们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我对她还是了解的。”
欧阳铅华叹了口气。道:“你可知当日柔妃和安顺在谋划什么?大家都以为东方成仁是本宫的孩儿,可是你们都错了,本宫的一双孩子。已经死在了安顺和柔妃的打胎药下。”
费笑妍闻言一惊,她的确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件事。她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住了口。
欧阳铅华摆弄着手中的扳指,突然苦笑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怪我那两个孩儿命薄,腹中是双生子。本宫亲眼看见他们已经成形了。”说罢,欧阳铅华便抬眼看到了费笑妍不忍的神色,劝慰道:“这事已经过去了。说到底,你我姐妹一场,若是你还有什么愿望,你尽管向本宫开口。如今陛下身患顽疾。怕是时日无多,你若是想安养晚年,本宫也可成全你。”
费笑妍直愣愣的望着欧阳铅华,问道:“真的可以吗?”
欧阳铅华点了点头,可是却道:“但是柔妃的事,本宫却不能轻饶了她,只能答应你,可以留她一个全尸。”
费笑妍闻言倒是没有再分辨什么。转身离去了
欧阳铅华这才放在了手里的茶杯,吩咐青竹道:“吩咐下去。柔妃不用审了,准备好白绫和毒酒,本宫想亲自看看她。”
欧阳铅华看到柔妃的时候,她已经被酷刑折磨的不成人样,她狠狠地瞪着欧阳铅华,厉声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到底想要如何?”
欧阳铅华倒是不慌不忙的坐下,反问道:“这句话该是本宫问你才对,你费尽心机做了这么多,害了本宫一双孩子还不够,还想去害成仁,你又是为何?”
柔妃冷哼一声,道:“你终于承认了,东方成仁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对不对?我就说事情不对,哈哈,欧阳铅华,这就是你的报应,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青竹见欧阳铅华神色有变,上前狠狠地抽了柔妃一鞭子,道:“你个贱人,事到如今居然还敢如此猖狂。”
欧阳铅华摆了摆手,示意青竹停手,她冷冷的望向柔妃,道:“本宫倒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当日你和费贵妃两人一起在御花园看到本宫和息王在一起,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能隐忍不发,只为了今日吗?可是当日的你怎么会料到费府会败落?”
柔妃冷哼一声,道:“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欧阳铅华都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就算是如今,我告发了你,陛下依然也是护着你。所以当日,我便把姐姐的手帕留在了现场,本以为可以借你的手除掉姐姐,可谁知,你居然会放了费笑妍,欧阳铅华,我当时也就是错算了这一步,这宫里哪有什么朋友,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费笑妍,可是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欧阳铅华深吸一口气,反问道:“这些年,你细想就好,我可曾为难过你,若不是你心思恶毒,又怎么会到如今的局面,你姐姐这些年安分守已,本宫不过是看她可怜罢了。这些年,若是后宫中人安分守己,本宫从来不会去对付你们,可是你们一个个偏要来对付本宫,那就不要怪本宫了。”
柔妃同样冷哼一声,道:“如今这里没人,欧阳铅华你就不要假惺惺了,当时就是因为你,我费氏一族才无路可走,如今宫里就剩下我和姐姐,姐姐你肯放过,可是你怎么可能放过我?”
欧阳铅华闻言突然笑了,她在笑她的可悲,欧阳铅华突然轻蔑的看向她,道:“你在宫里这么多年,本宫本以为你是个通透的人,没想到却如此愚蠢。你父亲当日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咎由自取,而本宫当时既然已经放过了你,并让你在冷宫安然度过了那么久,明显是已经放过了你,当时你出了冷宫,本宫虽然知道事有蹊跷,但是也没有问过你不是吗?”
柔妃闻言倒是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可是如今,你已经不会放过我了,不是吗?”
欧阳铅华点了点头,示意青竹拿出东西,摆在柔妃的眼前,声音和缓,却如催命符一般,她道:“你眼前有毒酒和白绫,你自己选一个吧,你姐姐今日特意来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留你一个全尸?”
柔妃看着那毒酒和白绫好久,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就是再难,她也想着,文王爷在外面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可是如今,欧阳铅华这是要动手了吗?她厉声道:“不,皇后娘娘,你现在不可以杀我。”
欧阳铅华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反问道:“本宫为什么不可以杀你?”
柔妃摇了摇头,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他会来救我的,他说过他不会让我死的。”
欧阳铅华愣了一下,问道:“你口中的他,可是指的文王爷?”
柔妃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铅华,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欧阳铅华嗤笑了一声,讽刺道:“想不到你居然会如此得傻,你们不过是利益关系,他又怎么会放弃他现有的一切,来救你?”
柔妃摇了摇头,虽然心里已经明白,但是面上还是摇头道:“不,我和他不熟利益关系,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说过他登基之后,会让我做他的皇后的,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柔妃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着,似乎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
青竹看向欧阳铅华问道:“公主,奴婢看她已经疯了,如今该如何?”
欧阳铅华叹了口气,道:“拿盆水让她清醒一下,若是还不肯就死,便把毒酒给她喂下去。”
这一年的春天,柔妃在癫狂中死去,死不瞑目,甚至她的最后一句话,还是那句“文王会来救我的”
欧阳铅华出了天牢的那一刻,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感慨道:“把柔妃今日的情形传到文王府,本宫倒是想要看看,东方千文听说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青竹也是叹了口气,道:“奴婢倒是不为柔妃,奴婢在为未凉不值。虽说文王将她奉为王妃,不过那都是死后的事了,人活着没有好好对待,死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文王,终究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欧阳铅华闻言也陷入了沉思中,却在这个时候刚好听到了息王的声音,“青竹姑姑倒是说说,谁是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