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除妖师放出式妖，要在长街对古灵进行处决行为。这件事的性质，无论正邪，都是暴力血腥的。长街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法印生效，作为长街的两大护卫，她们不得不出手。连同式妖一起驱除了出去。古灵，是真的回不来了

越人歌，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家谁都没敢提起小九。是的，真正的问题，恰恰就是在小九这里。如果被她知道，古灵被赶走了，她会是什么心情小九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和古灵在一起啊。云琴离开几年，她都一直念念不忘的，更别提古灵这次，是永远的被驱除了

这边越人歌发疯了，假山这边，月娥也疯了。小九突然冲出来，一手揪着琉璃的头发，另一只手揪着阿若的头发，小火车头似的，就冲了出来，不等她上前阻拦说话，就一脚踢开自己，扔下琉璃和阿若，被庆寻驮着，腾空而去了

小九这一脚，踢得不重，月娥咳了几声，就快速站起来，找越人歌去了。

另一边，花如景死死抱着云琴，不让他出去，“古灵已经被驱除了，那个除妖师不是一般的除妖师，先生把你放在秦奶奶这里，你还不明白吗？！！你这时候出去了，要是连你也搭进去了，怎么办！！！”

云琴现在已经是翩翩少年的模样了，短发清新。面容清俊，这时候脸色奇差，抓住花如景的手，“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如景无法回答，但是，“我相信先生”

云琴瞪着花如景，“我也相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驱除了古灵，对小九的伤害，主子会不知道吗？！这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小九这时也在想。这是为什么。她从庆寻的背上跳下来的同时，手里甩出一条白色的长皮鞭，大力挥出去，啪的一声巨响之后。地面被抽的裂开了一道口子。而这道口子。还有站在口子另一侧的。站在了古灵前面，为她挡住了越人楚的一道灵刀。

古灵重伤，嘴角胸前都是红色的血迹。脸色苍白，手里拿着长刀，刚才和冲过来的越人楚的式妖打了一场。式妖不强，但也能和重伤之后的她达成平手。式妖身上的伤被越人楚分去一部分，所以他比古灵伤的轻了很多。之后，越人楚和越白容就疾驰而来，正要下手擒住古灵，小九的鞭子就抽了下来。

越人楚平和的面容终于崩裂了，他收回手，比越白容更加难以置信的看着小九，这孩子怎么可能挡得下灵刀！！

凡胎没有灵力，灵刀对于凡胎来说，就好比是雷电的威力，被击中就跟被雷劈中的感觉是一样的。小九一点灵力都没有，却毫发无伤的接下了那记灵刀他听越人祁说了，小九被越人歌训练的，功夫不错，刚才那一下鞭子的手段，也是高手了，可问题是，人类的高手和除妖师就是两种概念小九是不可能挡住灵刀的。

“你，到底是什么？”越人楚目不转睛的看着小九，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小九。他曾经好几次，远远的，通过摄像机观看小九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小九喜欢美食，知道小九脾气不好，知道小九因为看得见妖怪，所以对人类对妖怪，都很好，甚至希望人类和妖怪可以和平共处，并为此一直努力着可他从来不知道，小九可以承受灵力的攻击。

对于小九，越人楚一直抱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如果当年越人歌是小九这样的孩子，没有灵力，武力不低，可爱懂事，那么，很多事情，就都可以不发生，不存在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幕，实实在在的打破了他的心愿和臆想——小九或许比越人歌这个父亲，还让他难受。

小九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定义了。常识下的人类，不是小九这个样子。

对于越人楚脱口而出的话，小九虽然没感觉到恶意和厌恶，但她听了也是不高兴的。她是什么？“我是人！！”用鞭子点着越人楚，“你又是什么？！”

越人楚后退一步，细细的打量了小九好几遍，发现她真的是毫发无伤，“如果你是人的话，你不可能接下我刚才的攻击，更不可能为了它接下我的攻击。”

小九回头看了看古灵，庆寻又喂了她一颗疗伤药丸，古灵现在的脸色好了很多。小九转过头，“你为什么要伤害古灵？”

“它是妖怪。”越人楚恢复平静。小九的眼神清澈干净的好像滚在沸水里的水晶球，蓬勃而闪耀。她到底还是不明白

小九眨眨眼，有瞬间的呆愣，古灵是妖怪？对，她确实是妖怪。小九这时候，才被越人楚的这句话点醒，是啊，是的，古灵是妖怪。小时候她把古灵当成人，直到刚才，她都忘记了，古灵不是人她是妖怪，货真价值的妖怪她周围的色点，是黑色的。她一直，从头到尾，都是个或真假的大妖怪。

是的，妖怪。小九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越姓这些大人的时候，她还在想，古灵那么强悍，却好像打不过这几个大人呢。可她明明可以打败很多大人的唯独越姓这几个大人，她打不过。

这个疑问，她整整遗忘了五年之久。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间明白了。不是古灵不够强大，而是因为，她是妖怪，而她面对的，是妖怪的克星——除妖师。

现在的小九。早就不是五年前事事不懂的小九了。可惜，她似乎还是迷蒙的。因为，她一直都把目光投放在了外面，而忽略了身边的这些从小就陪伴着她的伙伴

金色的，黑色的，灰色的，白色的，她身边的伙伴们，有四种颜色。涵盖了这世界所有的色点颜色。那么，也就是说。她身边。有仙人，有妖怪，有妖邪，有人类

小九醒悟过来的瞬间。鞭子一甩。“那又怎样？！是妖怪就怎么了？她是妖怪。你就可以伤害她了吗？”

“小九，我们是除妖师。除尽天下妖邪之物，是我们的职责和使命。”越白容开口。有点艰难。小九明显很喜欢这个妖怪。

职责和使命？“杀害妖怪，是使命？”小九瞪圆了眼睛，“杀人都是犯法的！！”

“它是妖怪。”越人楚再次重复这句话，然后继续说到，“你面对别的妖怪和人类，可以做到公平，不偏不倚，怎么轮到你自己身上，你就这么偏私了？你打算偏袒它，和我为敌吗？”

小九咬了下嘴唇，断然的点头，“她是我的伙伴。”小九心中，一丝的挣扎都没有，“我想做的事，都是会让我高兴的事。我才不是为了什么公平呢。让我不高兴的事，我不会做，也不许你做！！！”

十分霸气的说完，小九又甩了下鞭子，“你快走！！不许再欺负古灵！！不然，我就抽你！！！”

越人楚微微皱下眉头，然后就释然了，这果然是小九的性格了。但是，“我最后说一遍，小九，它是妖怪。不是你的伙伴，你的伙伴，只能是人类。和你一样的，人类。它和你不一样，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伙伴。”

小九抿紧了嘴巴，赌气不说话。她说是伙伴，就是伙伴！！！

越人楚向前跨出一步，一手按住小九，另一只手翻手打出一道咒术，在庆寻不敢出手也并未察觉到危险的情况下，打在了古灵身上。瞬间，古灵周身，红光大盛，光芒脱去之后，坐在地上的，是一个脑袋超大，光溜溜的没有一丝毛发，唯有眼睛和嘴巴，连鼻子都没有的妖怪。两只手，三条腿，一条腿上长了两只脚丫子。浑身上下都是白嫩嫩的，光滑而诡异。

这就是古灵原本的模样。被越人楚破了变身，原形毕露的呈现在了小九面前。庆寻心都疼了，和人君有血缘的这个强大的除妖师，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

古灵黑漆漆的圆眼睛里，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她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越人楚按在小九肩膀上的手，其实也在试探小九，结果，他感觉不到小九身上一丝的灵力，那么，她接下灵刀的原因，就更加离奇了。手上施力，他语气平和的对小九说，“你看，看清楚，看仔细。这是它的真面目。它就算能变化出人类最美的皮囊，可它的真面目，永远都是这般畸形丑陋的。不要被它的外形迷惑了你的心，小九，妖怪，就是妖怪”

没听见小九的回答，越人楚收回手，“我可以不抓走它。但是”越人楚手上出现三把不停在他手心上旋转的灵剑，争鸣不断，“我必须要削下它两条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这妖怪完整的从他面前离开，那是他的耻辱。

小九抬起头，逆着光，她看不清越人楚的脸，但是，他脑袋旁边，闪成一片的三把灵剑，她看的一清二楚。小九这时在想，如果她亮出了一万把灵剑，会不会比这个大人的要更加闪呢？

就在越人楚要出手的一瞬间，砰砰砰三声，三把灵剑顿时碎成了无数片，飞溅在空气中，消失了。越人楚后退了好几步，护住越白容的同时，打出了两道灵刀。但这两把灵刀还没飞到来者身边，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吞噬了

“啧啧啧，真是弱的大爷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来者讥笑了好几声，“果然现在啊，除妖门派也要走到尽头了呢御仙门派早就灭绝了，现在，轮到你们这些除妖门派了就算是越派，也不行了啊弄这些连小孩子都唬不住的把戏，逗谁呢？真是丢人现眼！！”

话音未落，一个紫色的高大身影，就从阴暗中，走了出来。来到小九身边，眼中欢喜的看着小九，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长大了这么多啊，人类变化真是又快又大啊小家伙，想我不？”

“顾紫衣！！”小九很是惊喜，一把抱住了顾紫衣的细腰，然后指着越人楚，“他们欺负古灵！！”距离上次她见到顾紫衣，已经过了五年多了。自从那次自家亲爹被袭，她连告别都没有和顾紫衣云琴说。后来云琴回来了，顾紫衣却一直都没出现。爸爸说，顾紫衣是妖邪，进不来长街。她还在想，在外面的时候，她会不会遇见他呢。结果，现在这个情况下，遇见了告状是必须的！！！

越人楚眼睛看着小九，看着小九抱着邪物的双手，看着她对邪物变现出来的喜爱和依赖他的心，仿佛沉到了深暗无光的海底。

顾紫衣疼爱的捏捏小九的手，“没事没事，有我在，我看谁敢动手。”艾玛，小九没有记恨自己打伤了这个小妖的仇，真是太善良太感动了。毕竟，如果不是他当初出手重伤了这个小妖，依照她修炼的速度，现在绝对不会被眼前这个除妖师逼的毫无反击之力的

就算是自己种的果，自己吃吧。顾紫衣看了看原形毕露的小妖，当初伤她，现在救下她，也算是还清了。

“你别动。”小九在顾紫衣要出手的一瞬间，抱住了他一条胳膊，“他们和我爸爸和我有血缘关系，不能伤害他们的。”

顾紫衣当然发现这点了，可问题是，人类之间，杀起自己的血缘亲人都是不手软的，他一个肆无忌惮的妖邪，更没啥好忌讳的。再说了，“你不是让我帮忙吗？”

小九点头，“你在这里，就足够了。”保下古灵的两条腿，不用她自己来了。爸爸下了死命令，不许她露出一丝灵力的破绽来。(未完待续。)